4、【旧作】试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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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晨“唧唧喳喳”的鸟鸣声吵醒了谢岚。宿醉之后头痛欲裂，谢岚有些后悔昨天去给高中同学接风，还和他们闹腾着喝了那么多酒。昨天散场的时候过了宿舍门禁，谢岚索性就直接回了家，这会儿家里正好没人，不然自家爸妈还说不准怎么挤兑自己。但好在自己周五的早上并没有课，不然又得掉内容了。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想看看还有多少电量。
启屏。
解锁。
手机□□聊天界面。
谢岚皱着眉头看了眼聊天对象，发现写着简洁明了的三个字：段溪白。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最后的消息是段溪白发来的，上面就只有两个字“好吧”，连标点符号都没带。而前头可见的内容大抵是她的，几乎都是在说“你给句痛快话吧”、“我就想要一个答案”这之类的毫无意义的矫情句子。
谢岚心里觉得不妙。手指快速地上滑，直到昨天聊天开始的地方。而在这之上，是今年除夕晚上她给他发的一句新年快乐，以及他的回复。
大致的浏览了一下内容，谢岚觉得很不好。
——段溪白。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啊…说吧
——你应该还记得我高中那会儿给你告白的事情吧，我之后是不是也和你说过类似于过段时间就不会喜欢你之类的话？
……
谢岚的眉头越锁越紧，发现到后面段溪白都没有怎么回复，全是她一个人的长篇大段的唠叨。
——呵，过了这么久，我居然还喜欢你。你说我为什么啊？我自己都不明白了。
——之所以想再说一遍，无非就是想自己再死个心。都三年了，段溪白，算算我喜欢你都有五年了吧。我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贱，特别特别贱。你说你高中毕业以后干嘛不再去找个女朋友呢？我从前看着你和阿梨在一起，还总能安慰自己说“那是别人男朋友，你碰不得”。可你们分手以后呢？为什么你不再找一个？为什么我还是死不了心？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这是第二次问你，也是最后一次。
——别人都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那我倒要试试，是不是真的得到以后就不好了。
——反正你就给个痛快话吧。
——我就再借酒耍疯一回，再怎么样我都认了。
——真的你说吧
谢岚靠着墙，看着这大段大段的矫情句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她也挺佩服自己，醉成那样都能不出现错别字……自己的强迫症真是登峰造极了。
而最后，她不得不再一次地把目光集中到他最后发来的那句话上。
明明是答应的话，为什么非要加个语气词？读起来那么勉强，是不是不情愿？是不是开始不耐烦？这到底是真心回应还是虚与委蛇？
谢岚心里想来想去也没个准头。咬咬牙，还是决定认清现实。
Lan：早啊
她估计着这会儿段溪白应该在上课，也回复不了，自己纯粹是想找个由头开始话题罢了。又把头发给捋了下，谢岚准备起来洗漱。谁料脚都还没沾地，那边就来了消息。
段溪白：酒醒啦？
谢岚一愣，赶紧又缩回床上回复他。
Lan：唔…是的……
Lan：那个……咳，昨天晚上不好意思了啊。
段溪白那边的回复很快，没过一会儿又来了消息。还一连三条。
段溪白：没事。
段溪白：虽然你昨天喝醉了，可是我的回答也是认真的。
段溪白：所以，你应该不打算否认吧？
谢岚看到这话一愣，看着自己已经打好的“我昨晚喝醉了，都是瞎说的，你别在意啊”，犹豫了一下，最终按着删除键，一点点地消掉了。转而换上新的内容。
Lan：咳…不至于。就是……不太适应。
段溪白：这种事情是该慢慢来，不急。
Lan：那个哈……你现在在干嘛？
屏幕那头的段溪白看着她的问题，轻不可闻地笑了下，抬眼看了下台上口若悬河的讲师，回复道：上课
只是没想到那边的消息回得倒是快，几乎在一瞬间就发了过来，简直像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一样。
谢岚：那我就不打搅你啦，这样子我会过意不去的，你先安心上课吧么么哒~
段溪白皱了下眉，回复了一个“嗯”，转而继续听课，同时低叹一声。而此刻躺在床上的谢岚则像是疯了似的捶打着枕头，一边蹂躏它还一边念念有词：“蠢谢岚！蠢蠢蠢！让你手滑！让你么么哒！”事实可见，把“么么哒”当成口头禅什么的，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平日里和好基友说习惯了，关键时候总得掉链子。
“啊啊啊啊啊——”谢岚干脆把自己整个都埋进了被子里，又打了几个滚。然后……不出所料地——“咚”——滚到了地上。
从被子里探出头，她一脸郁卒，对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咬牙切齿道：“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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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寒假，学校里终于结束了所有的期末考试。
由于异地，这一个月来，谢岚都与段溪白保持着近似“网恋”的状态。每天只要有人早起，都会给对方发去早安的问候。其实在谈恋爱之前，谢岚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挺矫情。可真正地在他们确立关系后的第三天早晨就看到这种话，她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暖。
于是，第四个清晨，当谢岚看到手机□□的消息提示为零的时候，就手滑地发去一句：“早上好=-=”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才收到段溪白的回复：
段溪白：早~我刚起^^
结果，他们俩就像是约定俗成了似的，延续了这种看似很矫情其实真的很矫情的做法。
至少谢岚是这么觉得的。
这天晚上，谢岚正在和妈妈和面准备包饺子，就听见了□□息的声音。
顺手把站满面粉的手在湿抹布上一抹，谢岚解开盘腿跳下板凳，踩着拖鞋就急匆匆地跑到电脑跟前去看。谢爸爸正在用谢岚的手提玩儿斗地主，玩到酣畅处，自然是怎么都不肯把电脑让给她的。谢岚看了眼自己正在关机充电的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爸爸抢电脑。
父女俩谁都不相让，大眼瞪小眼的，让谢妈妈在一旁笑得乱颤。等她好不容易笑够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叫道：“诶，老谢啊，你过来给我搭把手啊！不然等会儿饺子下锅你别吃啊。”
谢岚赶紧向妈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把手提从她爸手里抽出来，扼杀了他打算打第五盘的愿望。谢爸爸看了看笑容满带深意的老婆，又看了看嘟着嘴佯作怒状的女儿，一边摇头感慨着她的“不孝”一边蹭到饭桌旁边帮谢妈妈包饺子。
谢岚这才开心了。赶紧把斗地主的界面退了出去，看到桌面右下角闪着段溪白的头像，点开。
段溪白：我们今天早上考完了，我等会儿坐十一点的火车回来。
谢岚一看时间，发现才不过七点四十。就赶紧给他回了消息过去。
Lan：这么晚的火车？
段溪白：是啊╮(╯_╰)╭
好吧，自从两个人的关系转变后，谢岚觉得他和以前自己的认知越来越不一样了。以前觉得高冷，也觉得逗比。现在越来越亲密，看到他发颜表情卖萌的时候都会觉得暖心啊怎么破？谢岚摇摇头，没再多想，又关心道：
Lan：一个人安全么？0.0
段溪白：我个大男人的，有什么不安全？
Lan：OTL…不，就是因为是男的才不安全。
段溪白：……
段溪白：……
段溪白：……
段溪白：你想多了
Lan：咳。
Lan：……那个，
段溪白：？
Lan：说来，明天早晨几点钟到啊？
段溪白：八点半吧
段溪白：怎么了？
Lan：唔，没什么。最近W市降温，你记得穿厚点儿，早晨冷。
谢岚又不咸不淡地和他扯了几句，等到谢妈妈开始准备包饺子了，才急匆匆地和他说了再见。
这天晚上，谢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上了这年入冬以来的第一锅饺子。雪白的蒸汽弥满了整个客厅，在窗上凝成了白雾。晚饭过后，谢家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曲苑杂坛》，又是杂技又是相声小品的，他们老俩口的笑声倒是没停过。屋子里充斥着各种音乐、笑声、叫好声，谢岚看着暖橙色灯光下窝在一起的父母，无来由地想到了“幸福”两个字。
上床洗漱前，谢岚走到窗前，用手擦开窗上的白雾。看见沿街路灯照亮的地方，有白色的雪花飘散。她偷偷地把窗户打开了一个缝，凛冽的寒风吹得她浑身一哆嗦。又定神看了看，发现是真的下雪了。
这天离过年尚且一个月。
W市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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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点，谢岚就醒了过来。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倒是想再睡会儿。然而这会儿她正精神抖擞，实在是着不了。
她突然想起段溪白说过今天早晨八点的火车。他上学的L市到W市的火车不多，谢岚就顺手搜了下班次，发现就到自己家附近的那个火车站。
她看了眼外头还灰蒙蒙的天，突然决定了一件事情：她要给段溪白接站。
例行地早安问好，谢岚在□□上给他留言：到了告诉我一声。
段溪白没有立即回复，想来是还在火车上睡着。谢岚也没有继续打搅，就起床换衣服。
接近年关，火车站的人还真不少。谢岚找了个离公交站最近的出站口一边守着，一边开着数据网在□□群里调戏高中同学。
算下和段溪白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但是这一个多月来两人都一直是用□□联系。其实谢岚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找段溪白要手机号，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况且段溪白也没有主动开口，两人就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
谢岚高中的时候倒还存着段溪白的手机号，只是有天自己太作死，顺手把手机给格式化了。于是手机上的通讯录就连带着她的所有软件、聊天记录给删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再找他要段溪白推脱着高三用不了手机，给她也没用，她就再没有问过。
大约九点一刻的样子，段溪白的消息来了。
谢岚正打算问他在哪个出站口，就看到他紧接着又发来了句：我看到一个人好像你，不过头发比你长点
谢岚下意识地抬头就往四周看，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段溪白刚出出站口，正打算给谢岚回消息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他并不太敢确定。上一次见到谢岚还是去年暑假高中校友群一起聚会的时候。只是看到那个神似谢岚的女孩子穿这件红苏格兰格子的呢绒大衣，脖子上绕着毛绒绒的白色围巾。她过肩的直发就那样随意地披在脑后，手里捏着手机也不戴手套，被寒风冻得通红。她微低着头，轻薄的齐刘海遮挡住她的眼睛，但段溪白依然细致地观察到了她嘴唇边的笑意。
于是，他赶紧掏出手机回复了谢岚。
Shiro：我到啦^^
Shiro：我看到一个人好像你，不过头发比你长点
再抬起头来看那边的时候，就正好和谢岚的目光对上了。
段溪白几步走上前，下意识地就用双手捧住谢岚被通红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就这样站着，不冷吗？”
谢岚缩了缩脖子，脸上红得更厉害了。就嘟嘟囔囔地说道：“这不是为了等你嘛……”
然后，段溪白笑了。
他牵起谢岚的手，揣到自己的荷包里。叮嘱她不许再玩手机，把手暖好。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往外头走去。
“没想到我一回来就赶上了W市的雪。”他说。
谢岚笑了笑，专心地盯着脚下，说：“是啊，今年第一场呢。就像是在欢迎你回来一样。”
段溪白闻言，意有所指地又问道：“雪都这么欢迎我，那你呢？”
“啊？”被问到的谢岚一愣，随即笑开：“当然啦。”
W市的雪可是很难得的，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雪里，也不打伞。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不一会儿又被别的脚印所掩盖，或是被雪渐渐填平，消失不见。
“对了，这次过年前群里还打算再聚一次，就几个资历比较老的人，你收到消息没？”
良久，段溪白打破二人间的沉默。
谢岚点点头：“嗯，薛琰跟我讲了。我会去的。”
段溪白听到后，又勾了勾唇角。捂在荷包里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唔……还有一件事。”谢岚顿了半晌，还是同段溪白商量了说：“我想……我们的事情能暂时别让他们知道么？”
“为什么？”段溪白不解。
擤了擤鼻子，谢岚慢慢地说道：“你之前和阿梨不也是瞒着的嘛……要不是正好被我阴差阳错地撞破，你们不也是没打算说？”
闻言，段溪白蹙着眉，回复她：“可是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担心他们知道了会起哄……也懒得应付，索性简单点儿，就干脆别说了。”她的语气有些强硬，段溪白侧过头看见她一脸的倔强，也就没再勉强，便应下了。
此后的气氛难免尴尬，谢岚一直低敛着眼，不再主动挑起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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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的聚会由于各种原因一直延期到年后。正月初十这天，这群人才得以匆匆一聚。
谢岚认识他们的时候才不过高一，当时误打误撞地进了这个校友群，也没想到和他们插科打诨一混就是三年多。自己算是这个固定圈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了，去年高考结束后，这一群人算是都彻底地告别了高中。
一行浩浩荡荡十来个人白天逛遍了W市好玩的地方，晚上找了家火锅店吃饭。
由于都成年了的缘故几人点了几瓶啤酒，咋咋呼呼地就喝上了，倒还是热闹。
一行人中女生包括谢岚在内都有七个，都坐在一块儿聊天。
阿梨也在。
阿梨是大前年的毕业生，比段溪白还要高一届。因为群里一般都习惯以昵称相称，真名叫的少，所以也算是把这名字叫习惯了。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谢岚这。几个人都挺隐晦地问她的感情状况。
几年前，谢岚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她喜欢段溪白这件事，在几个女孩子之间就已经不是秘密了。阿梨也经常跟着她们插科打诨。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知道了她和段溪白的恋情，谢岚也实在是想不到这层面上。
“小诺，你后来和遥还联系过吗？”
小诺是谢岚的昵称，而遥则指的是段溪白。
谢岚一愣，摇摇头。
“除了过年的问候也没怎么联系。还能怎么联系呢……”
几人闻言均是一副惋惜的神情。
都纷纷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这页总得揭过去的嘛。”
谢岚笑笑，低头继续喝酒。没喝多久，荷包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谢岚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段溪白的短信。见其他几人都没有注意自己，她轻轻划开解锁。
——别喝多了，当心又醉。
她抬头，看了下坐在她正对面的段溪白，马上意识到他话中意有所指的是什么，想明白后，又匆匆把头埋下，回复了一个：“喔”。段溪白收到短信又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和他们聊天。
散场的时候，几人各自打的离开。由于顺路，谢岚正好和阿梨拼了一辆车。
阿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谢岚则坐在后头。路旁的灯光飞驰而过，映得阿梨的面容忽明忽暗。车窗被摇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却足以吹得阿梨的头发乱飞。风刮在脸上有点儿冷，但谢岚并不介意，权当是醒了酒的。
两人随随便便的扯东扯西，聊八卦、谈高考。
阿梨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小诺啊，这些话我也就趁着今天喝多了说一次，也就这一次，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说了。关于你喜欢那个那个谁对吧，我其实挺早也就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感情这种东西，其实真的很难说。我们总是喜欢找各种借口来逼着自己延续一段情感，但你要知道，时间并不是什么万能的良药。有些事情，就算是毕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学姐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弄清楚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不对的始终都不对。它永远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什么，你知道吗？”
谢岚点点头，示意她自己都听到了。
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学姐，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你的学长还是学弟啊？”
阿梨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长串，企图掩盖什么。
谢岚也乐得顺水推舟，没有戳破。只是带着歉意地说：“抱歉啊，我就是有点儿好奇，随便问问。”
她继续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阿梨也没再主动搭话。谢岚面上看着没有表情，心里却止不住地在沉沉叹息：学姐，其实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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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溪白准备返校的时候，还是谢岚去送的火车。
临别前，段溪白揉了揉她整齐的头发，笑道：“我走了记得想我啊。”谢岚点点头。
她转眼又打算说什么，可才不过叫出他的名字就不忍继续开口。
看着段溪白疑惑的神情，谢岚摆摆手，解释道：“没什么事啦，等会儿给你在线上说。你快进去吧，不然就赶不上火车了。”
是离别。
把段溪白送走后，谢岚搭了辆公交车回家。在车上，她看见段溪白灰色的头像，废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
Lan：抱歉，我们还是结束吧。
仅仅只是结束而已，不是分手。
对于谢岚而言，这段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算不上开始。
只是没想到，段溪白的头像马上就亮了起来。
段溪白：为什么？
段溪白：我想我至少有权利知道原因吧
谢岚看得出他语气中的恼怒，但还是努力地平静下心情来同他讲。
Lan：我最开始和你说过吧，我以前以为总是求而不得的最好，那时候醉了和你说的那些话，也真的只是想试试如果我对你“求而既得”了会怎样。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Lan：原来真的是距离产生美。从前和你距离太远，就总觉得你什么都是好的。等到近了接触才发现，其实真正的你和我以为的并不一样。我大概，只是喜欢着那个“我以为”的段溪白吧。
Lan：对不起。
她打字花了好久，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复。谢岚不知道段溪白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自己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其实，我之前不让你和薛琰他们说也是因为这个。很抱歉我从一开始就对这段感情毫无信心，与其说是害怕他们调侃，不如说是怕有天我们分了再与他们见面会难堪。
段溪白：谢岚。你真过分。
谢岚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出来了，她抽噎着，却死死地用手捂住嘴巴，不愿意让哭泣的声音逸出哪怕一点点。然后，她就这么泪眼婆娑地删掉了刚才打好的每一个字，删去“毫无信心”，删去“调侃”，删去“难堪”，然后回复他——
Lan：是啊。我真挺过分的。
再接着，把他禁言。把群屏蔽。
关机。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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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溪白最开始并不看好和谢岚的这段“恋情”，至少是他一厢情愿认为的“恋情”。
印象中的谢岚是跳脱的，在他面前总是卖萌、活泼、脱线，并非他所喜欢的类型。他喜欢成熟稳重的女孩子，比如阿梨。
他在高一的时候就向阿梨告白了，阿梨也欣然接受。
但那段感情并未持续太久，就因为一点点的误会而提早结束。
谢岚第一次给他告白的时候，是他高考结束后的那天晚上。在那之前，他其实也有一点点觉察到谢岚的心意，只是并未点破，就这么糊弄装傻过去。
被他婉拒后的谢岚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段溪白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也就只好再主动给她赔不是，说自己辜负了她的感情。
那个时候，段溪白是真的不知道，两个人相爱，究竟是怎样的。在一起，又需要什么条件？匆匆结束初恋的段溪白不知道。
然而，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谢岚的二次表白并确立关系后，段溪白明白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让她在平常每一次地寻常对话里，将温暖传递到自己的心里。就像是温和的水一样，一点点地，把他的心都装满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哪怕只是念着她的名字，都可以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谢岚……
谢岚。
谢——
岚——
“我是真的喜欢你了啊。”
火车将段溪白飞快地带离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带离谢岚的身边。于是，他神色间遮不住的哀恸，谢岚就无法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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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岚有大半年没有再登陆过那个□□号，大概是想逃避某些事情的缘故。
这天傍晚，她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电话，没有归属地显示。
谢岚接起电话，听见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喂，谢岚吗？”
“我是段溪白。”
-全文完-
于2015年1月11日01:56 结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旧作】试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