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色》呆v

30、三十---三十二

　　三十
　　井然之所以能记住陈郁，完全是因为，他三天里转了几个场，几乎都能听见那句熟悉的“慢用”二字。
　　一来二去，再怎么样也记住了陈郁这个人。
　　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叫陈郁，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挺拼的，一连打几份工，就那么拼？
　　没有刻意的去关注，就这样陈郁这个人从他的人生里掠过。

　　后来他被路上的星探挖掘，问他有没有兴趣做明星。
　　明星这个职业是他没有接触过的，他觉得感兴趣，就进了演艺圈。

　　再遇陈郁，完全是偶然。
　　那天他赶完通告，陆棠开车载他往公司走。临时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把车在路边暂时停靠一下。
　　陆棠在打电话，他无聊，打开车窗，陈郁正好就闯进了他的眼里。
　　其实并没有在一瞬间认出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好狼狈。后来多看了两眼，才觉得有些眼熟。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很快就想起她是自己曾经感慨过的一个很拼的女孩。
　　也许是出于同情，在陆棠打完电话之后，他就提出想让那个女孩当他助理的要求。
　　陆棠完全是以一个八卦者的眼神看着他，好似他与她之间有什么事似的。
　　他以一个谎言，获得了她的信任，成为他的老板。
　　那时，他才知道她的名字。
　　陈郁。

　　“就这样？”陈郁听完井然的回忆，问。
　　井然瞥了她一眼，“你还想有什么，你不会以为爷对你一见钟情吧？”
　　好吧，果然是她想多了。
　　　都怪陆棠说话不清不楚的。
　　陈郁正在怪陆棠，谁知井然挪了挪椅子，身子前倾，突然凑近了她。
　　陈郁还没来得及说你要干什么？
　　就听见——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许多一见钟情，但是很遗憾我对你是日久生情。”
　　我去。
　　陈郁简直就要泪奔了。
　　伸出左手推了推井然放大的脸。
　　不自然的道，“咳咳，你是不是翻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本想整理一下，说的文明一点，可是还是没忍住说了大实话，“要不然，怎么能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井然的脸往前凑了凑。
　　　“没有。”沉吟了一会儿，“我只是把我攒了很多年的情话用最简短的话说出了而已。”
　　我去。
　　陈郁又推了推井然的脸，顺便自己还往后移了移。
　　怎么自从表白之后，井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简直了。
　　看出陈郁的不自然，井然不再打趣她，身子往后挪了挪，坐直。
　　一本正经的开口，“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陈郁被他的一本正经一时唬住了，脑子顿了好几顿，才想起他刚刚问的是什么问题。
　　　“井然，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把小说的版权卖给你。其实不管你的理由多么正当，多么高大上，我知道，最初的最初，你的理由还是为了接近我是吗？”
　　从井然表白之后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想要买版权的举动一点不难猜出是为了什么。
　　也不给井然辩驳的机会，陈郁接着说。
　　“说实话，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觉得你再开什么玩笑，或者应该这样说，上帝再跟我开什么玩笑，这样一个优质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
　　井然嘴角一扬，继续倾听。
　　“所以我选择逃避。真的，井然，你应该知道我和钟荀以前的关系，也或许从他那里听过我们的那些年……说实话，钟荀离开之后，我一度崩溃了……你知道，人们都说初恋是难以忘怀的，钟荀作为的初恋一直就是这样的存在。”
　　好吧，听到难以忘怀，井然的嘴角又恢复原态。
　　“不是有多爱他，而是痛，初恋给我带来的是痛。这痛，很多年，都难以平复。直到钟荀再度出现，我才下定决心揭开伤疤，重新来过……井然，我跟你说实话，我还憧憬爱情，但是让我现在接受你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那要怎样呢？”井然迫不及待的打断的陈郁的话。
　　“要怎么样你才能接受我？只要你说，我肯定会努力做到的。”
　　迫不及待的宣誓自己的决心。
　　陈郁看着井然的样子，低声笑起来。
　　“你继续听我说下去。你跟我表白之后，我在家里想了很久，我总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如果，我说如果，井然，无论你怎么努力之后，我仍对你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觉，那么我们就不要互相勉强，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他多怕是自己理解错了。
　　“嗯。”

　　三十一
　　井然觉得自己飘出咖啡厅的。
　　嗯，绝对的。
　　陈郁走在他身边，抚额，她绝对不认识这个人。
　　嗯，绝对的。
　　“井然。”
　　“嗯？”
　　这娇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又没说当你的女朋友，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呵呵，这不快了吗？”
　　简直觉得两个人的脑子不在一个回路上。

　　到最后，陈郁还是没有答应井然想要买版权的要求。
　　不过井然也不在乎了，毕竟陈郁答应回去当他的助理了。
　　“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井然问。
　　陈郁想了想，“怎么也得几天吧！毕竟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又要离开家了，怎么也得好好说一下，顺便安慰一下他们脆弱的心灵。”
　　“而且，我在这租的房子早退了，总得花时间来找房子，时间加加的话，差不多得一个周了。”
　　井然一听陈郁要租房子，心里一急，就把自己内心的话给说出来了，“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就是的。”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的看着陈郁，当然在心底的最深处还是有着几分期待的。
　　陈郁瞥了一眼井然，“有本事你跟我爸妈说去，只要他们同意我就搬过去。”
　　“呵呵。”
　　“我帮你找房子吧！省的你来回趟的跑，等我找好房子我就告诉你。”
　　陈郁想了想同意了。
　　反正都决定要好好相处了，也没必要客气了。
　　“对了，大胖、二胖在你那咋样？没给我养死了吧？”突然想起自己的宠物还寄存在井然那。
　　“怎么可能，我还给它俩各自找了伙伴呢？”
　　真是恶趣味啊，就两条鱼，整什么伙伴。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陈郁抬手看向腕上的表，对井然说。
　　井然一听，马上换上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搞得陈郁特别想呼他一巴掌。
　　到最后还是让井然占了占点小便宜，陈郁才离开。

　　陈郁离开之后，井然给钟荀打了一个电话，约了见面。
　　他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坦白的，免得到最后弄的难堪。

　　井然和钟荀约在平时常聚的地方。
　　井然因为本来就在外面，而且离的比较近，所以到的比较早。因此钟荀一推开门，就看见井然一脸严肃的坐在那“发呆”。
　　“怎么了？”钟荀关上门，坐在井然对面。
　　“我和陈郁准备交往了。”
　　话一说完，钟荀的拳头就招呼上来了。
　　井然也不躲不避，钟荀的拳头结实的落在井然的嘴角。
　　“你混蛋。”即使是用暴力，仍然不解气。
　　钟荀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一上来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炸弹”。
　　井然在钟荀没来之前也想过自己要怎么交代这件事情，可是任何形式都不如直接说出来，来直接承受钟荀的怒气。
　　这一拳，他想到了，所以不躲不避。
　　钟荀看了一眼井然，眼里的怒色更盛，可到底是忍住了再动手的冲动。
　　“你明知道我对陈郁还有感觉。”
　　井然吸了口冷气，揉了揉嘴角，去，真TMD的疼。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陈郁有过一段，所以我喜欢她之前不知道你也喜欢她。”钟荀扯了扯嘴角，疼痛感没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实话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表白……”
　　“呵呵。”
　　钟荀想，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
　　井然不理会钟荀那带着讽刺的笑，继续说下去。
　　“阿荀，我今天来跟你坦白不是为了在你面前炫耀什么，或者是揭你的伤疤。我只是不希望等有一天，我们会因为我的不坦白而变得……”
　　井然没说变得怎样，可钟荀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可即使知道，还是忍不住说去下面的话。
　　“阿然，我喜欢她……”
　　“可阿荀，你扪心自问，你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一句话，不可谓不诛心。
　　可，确实是事实不是吗？他和陈郁，无论如何都走不到最初的情形了。

　　三十二
　　井然第一次看到钟荀流泪的样子，心里无比震撼。
　　他想说些什么，可不知怎么开口。
　　还是钟荀开的口。
　　“阿然，你不知道，其实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挽回阿郁的，可是和她见面之后，我就知道不可能了，当年的我，到底是太懦弱了，所以才会失去她……”
　　“你和她在一起，我很生气，真的，我一直觉得她只会是我的……可其实我也挺开心的，毕竟她接受了你，说明她从那段痛苦的回忆里走出来了……”
　　钟荀说的断断续续，也没什么逻辑。
　　可井然不想打断他的话，在此刻他只适合当一个倾听者。
　　“其实当初你让刘远帮阿郁查秦璐的资料时，他顺手也给我发了一份……还是我偶然登邮箱的时候才发现的……我看着那些资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后来，我和秦璐联系，见了她一面……再后来她突然发短信说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我和陈郁之间的问题也不是她造成的，原因是在我的……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也许阿郁也会那么轻易的崩溃……阿郁能走出来，我应该高兴的，本来嘛，这辈子阿郁总要嫁人的，我应该想开的……”
　　“阿然，你一定要好好对阿郁，不要在让她受一点伤害。”
　　这是钟荀说的最后的总结，井然想，也许最初的最初，钟荀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井然点头。
　　其实不用钟荀说，他也不会辜负陈郁。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求的姑娘，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他想和他一直走下去。
　　钟荀看了一眼井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开门时，他的手一顿，“阿然，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等我放下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说完，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井然觉得那个时候的钟荀，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绝。

　　钟荀上了车，关上车门，手狠狠的捶在方向盘上。
　　他最终，还是没有和她复合的机会。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支。
　　又掏出打火机，“嗒”的一声，火焰升起。
　　香烟一靠火焰，立刻被点燃。
　　钟荀没有把烟放在嘴里，只是静静的看着香烟一点点的燃尽，一点点的失去生命……

　　多年以前，他和她还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这样做。
　　后来，他和她分开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思念她时也会这样做。
　　现在，他需要将她放下了……
　　最后一次的燃烧，最后一次回忆他和她的过往……
　　未来……
　　他不知道没有她的未来会是怎样，但他知道没有她的过去是充满思念的痛的过去，他希望能马上忘记她。
　　忘记她。

　　井然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想着钟荀临走时的留下的那句话。
　　眼里多了些苦涩。
　　他等着他把陈郁放下的那天，等着他回来，等着他的兄弟。
　　还有那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陈郁开着车回了家，这次没有迷路。
　　在开车时，陈郁一直在想要怎么样和爸妈说自己又要离家去外打拼了。
　　想了几种说法，但无论哪种，都觉得最后免不了被爸妈苦口婆心的说一顿。
　　她怀着被骂的心理建设跟爸妈坦白之后，没想到没有迎来狂风暴雨，反而是陈妈妈很淡定的说了句：去吧。
　　陈妈妈看着陈郁那副呆愣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至于吗？那么惊讶？”
　　“你们……我以为你们会不让的。”
　　“我和你爸早就说过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就好。”
　　陈郁想了想，确实听过这句话，不过当时没放在心上。
　　陈妈妈接着说，“只要你不像以前那样不回家就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你爸就不同意了。”陈妈妈看了一眼陈爸爸让他也赶紧表态。
　　陈爸爸接收到信号，马上附和道，“是啊，只要你常回家家就行。”
　　陈郁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红了。
　　“爸，妈，那几年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一定经常回来，我保证。”
　　“行了，你什么时候走？”
　　“恩，等井然帮我找好房子我就走。”
　　“井然，是上次来咱家那个小伙子吧？”
　　哎？好像不小心说出什么了。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刻意隐瞒，毕竟现在又不是早恋了。
　　“是他，我回去也是给他当助理，他以前挺照顾我的……”陈郁顿了顿，手不自然的搓了搓，“恩，他上次来咱家的时候跟我表白了，我考虑之后，觉得，恩，可以试一试。”
　　陈妈妈想起上次井然走时的情景，恩，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表白的，果然没猜错。
　　陈爸爸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被陈妈妈截断了。
　　“你觉得好就好，什么叫试一试，你想和人家谈，就要认真一点……当然，如果觉得不合适，也不要太执着了，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总有一个合适你。”
　　陈爸爸觉得自己的老婆已经这样表态了，自己在拆台不大好，于是也没在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