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倾城》落衿

9、似雪白衣

　　第九章似雪白衣
　　南宫倾雪见少女醉倒在桌上，内心略微挣扎了下，就叫来伙计道：“对面那桌的酒钱多少，我帮她结了。”
　　他想，最起码让她睡下去吧，不让旁人来打扰。
　　他本来已经吃完了，又问伙计要了些糕点慢吞吞地吃起来，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对面桌子少女熟睡的脸庞。
　　她是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的毫无防备，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微微颤动着，眼角隐约还有着泪光。她的双颊因醉酒而染上两片红晕，胸脯随着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墨色的长发垂到胸前，显得有几分可爱。
　　南宫倾雪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这一坐就是半日。都已经接近下午了，却还不见她的家人来接她。难道不知道她不见了么？就不会为她担心么？
　　南宫倾雪忽然想起那个雨天给她送伞的少年，以及他们共撑一把伞，相拥着离去的背影。
　　南宫倾雪莫名地有些烦躁，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少女的身上，秋日的阳光已经没有多少温度，看着蜷缩着身体的少女，南宫倾雪正在犹豫要不要披件衣服给他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和微微的无奈。
　　少年说：“落琉，你果然在这儿。”然后疾步朝着少女走去。
　　原来，她的名字叫落琉，怪不得手帕上绣着一个琉字，原来不是琉璃的琉，而是落琉的琉。她平常的名字，叫落琉。南宫倾雪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
　　寂归听梨香说落琉早晨去找丞相却到了中午还没回来，他找遍了整个相府都没找到，她果然是上这儿来了。
　　看着满桌的酒坛，寂归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轻轻地推了推落琉，柔声道：“落琉，落琉醒醒，再睡要着凉了。”
　　听到寂归叫我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落琉，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寂归担心地问道。
　　寂归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就想起爹爹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更难受了，抱着寂归就哭了起来。
　　寂归一愣，回抱住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他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等我哭完。我的眼泪都蹭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收住了眼泪，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这个少年明明身体单薄，还比我小上几个月，却能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好过一点了吗？”寂归柔声问。
　　我从他怀里出来，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寂归浅笑，“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可好？”
　　“好……”
　　“你先等一下，我去结账。”寂归说完叫来伙计，“这一共多少钱？”
　　那伙计陪笑道：“这位姑娘的酒钱，有位公子已经帮忙结了。”
　　闻言我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却只看到楼梯转角一抹飘然的白衣。我心念一动，难道是他？
　　寂归皱了下眉没说什么，只是揽着摇摇晃晃的我出了清风楼。
　　回到相府，寂归扶着我进了房间，把我安顿在床上，又吩咐梨香去厨房拿了醒酒汤过来。
　　待我把汤喝完了，寂归吩咐道：“梨香，桃染，我和小姐有话要说，你们出去在门口守着，若是有其他人来就通知我们一声。”
　　“是。”梨香和桃染也看出我心情不好，于是出了房间，把门关好，就在门口守着。
　　于是我把今天早晨听到的都告诉了寂归。
　　寂归听完很是气愤，他冷声说道：“没想到丞相只想着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当作工具，没用的就丢弃在一边。”
　　听他如此说，我神色黯然地垂下头。
　　寂归知道说到了我的伤心处，于是放缓语气道：“这样也好，你既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如跟我离开相府吧。反正他不把你当女儿看，你又何必为了这种人伤心。你这么多年来装哑巴，无非是惧怕大夫人，倘若我们离开相府，就不用再怕任何人，你想说话就说话，想唱歌就唱歌，我都会陪着你，好不好？”
　　“可是，离开相府，我们又能去哪里呢？”我迷茫道。
　　寂归却得意地笑了，神秘兮兮地问我：“你有一次找我，我不是不在么，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
　　我摇摇头，寂归继续说道：“我进宫面圣了，答应了皇上做国师，皇上很高兴，赏了国师府给我，因为你的关系我一直没搬去住，现在正好，我们可以到那里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让丞相后悔你离开。中秋宴他不带你，本国师带你去！到时候我们落琉惊艳四座，好好打击一下大夫人和唐轻舞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