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效颦的后续——关于结婚这回事》梦尽芳菲落

2、中转

　　“还是老样子，一点进步都没有。叫他不应，吼他也不吭声，整天只是坐在轮椅上发呆，要不就是关起门来敲敲打打——你交待过的，不要装监视器。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站在基拉的房门口，耳边是医生的絮絮叨叨，思绪早已飘到外太空。
　　三年零七个月又四天。
　　基拉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恶俗老土掉渣到不能再烂的剧情：出车祸。
　　那天是阿斯兰结婚的日子。
　　那天她避开奇萨卡的24小时贴身监护翘班逃家去看海。
　　真的只是看海而已。
　　至于在海边，被那风沙吹红了眼，又是另一回事了。
　　刚进首相府的门，玛纳便冲上来一把将她扑倒在地，鼻涕和眼泪统统洒在她身上。
　　听到基拉在找她的路上撞车她第一反应是大笑。
　　“开MS都无敌的人连辆奥迪都搞不定玛纳你别开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难不成你发烧？？？”
　　“是对方酒后驾车把他给撞飞了！！！”
　　她的笑僵在脸上，手摸一摸，像冰一样坚硬的疼痛。

　　检查下来的结果，头部受到撞击，但不严重，昏迷一段时间之后自然醒了过来。万幸。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昏迷的时候叫了拉克丝的名字15次，叫了老妈11次。
　　偏偏芙蕾叫了16次……
　　偏偏卡嘉丽叫了……
　　259次。
　　最好死不死的是每次都是拉着拉克丝的手大叫卡嘉丽。
　　她现在还在惊叹拉克丝那仿佛是铁板做成的脸皮，在那种情势下还能镇定自若地等他醒来然后第一个对他说话说了三个字：
　　“我走了。”
　　门板“咔嚓”一声，坏了。
　　行动往往比言语更能说明问题。
　　自从某个小护士立马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说给基拉听之后，他就患上了老年痴呆和青年失语——只是所有的仪器都无法检测出病因。
　　她在他面前有哭有笑，有骂人有发嗲，连跪地求婚抛媚眼的招数都试过了，他依然是一张死人脸，连一个白眼都吝啬。
　　拉克丝又像蒸汽一样消失了，她试着找过但怎么也找不到。
　　行政府里没有了基拉又是一团乱糟糟，她不得不忍着痛经去听那群议员的无聊争论，气得想拍桌子的时候却发现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让奇萨卡把她抬回基拉的房门口，坐在地板上发呆。每每看到这扇紧闭的门充斥在心里的全都是无力，就像基拉闭得紧紧的那张嘴。
　　她晕死过去。
　　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真*飞鸟像一个救世主那样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她跟前。

　　拉克丝透过红茶袅袅的雾气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像只容易满足的猫，依然是洒脱不羁大而化之的样子，金发金瞳灿烂得睁不开眼。
　　然而……
　　有地方不一样了……
　　不在于她戴上了从小厌恶的首饰；
　　不在于她留上了从不喜欢的长发；
　　只是……
　　当她目光扫过拉克丝胸前的百合胸针时，那一闪即逝的凌厉让拉克丝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垂下眼暗忖，三年的改变是如此之大，连阳光都让人有了寒意。

　　卡嘉丽倒是毫不在意地率先开口。
　　“拉克丝基拉很想你，想你想到说不出话……”
　　她冷笑。
　　“这点小事不劳首相操心，不是吗，飞鸟夫人？”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活脱脱一个吃干醋的泼妇，哪还有一点不食烟火的女神样？
　　卡嘉丽的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惊讶，良久，良久，却缓缓的“嘿嘿”傻笑了起来。
　　“你消息还真灵通呵~~~~我们昨天才领证的说~~~不过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啊哈哈…..”
　　她下巴掉了下来，赶忙抬头接好。这小妮子居然放弃嘲弄她的大好机会开始装傻？！
　　她这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那么惊讶干嘛呀~~~~仓促了点是没错，不过昨天正好有空嘛~~~~教堂这种东西本来我都不想弄了，不过那家伙坚持，所以……明天……”
　　卡嘉丽的絮絮叨叨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挥挥手想打开一千只蜜蜂，“卡嘉丽……”
　　“不过我是死也不办酒席的。要我对着一桌人敬烟敬酒还不要我命……”
　　“卡嘉丽！……”
　　“况且我老头和他老爹都上天堂了，向拜高堂都没得拜，谁帮我造那么高的梯子呢对吧……”
　　“卡嘉丽！！！！！！！！！！！！”
　　被无视了很久的某人平生第一次拍桌子红着脸吼人。连拉克丝自己都怀疑她是否被下了药才会那么失常。
　　失常？谁让你平时太正常……
　　罪魁祸首在心里偷笑。
　　“婚姻不是儿戏，尤其以你一国元首的身份更不能说嫁就嫁，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多少势力你想过没有？不要耍小性子为了气……”她不自觉地停嘴，看到她像寒冰一样的眼神之后。该死！这房间明明开着空调……
　　“拉克丝，”她淡淡开口，“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是玩闹更不是赌气。所以，别用这种教训人的语气……”
　　一阵寒风吹过……
　　“以奥布的立场，政治联姻不可行。地联和PLANT两边都不可选，中立国或多或少都受过阿斯哈家的恩惠太容易摆平。我若结婚，对象只能是国内人。真他本来就是奥布人，现在的身份是我贴身保镖兼全职秘书，基拉翘班之后行政府的杂务一直由他打理，成绩也算有目共睹。知道他是协调人的没几个——知道又如何？刚好体现奥布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决不搞一国两制。保镖和首相的恋情又足够写小说拍电影，那群八婆不会没事干——你还担心什么？”
　　拉克丝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哑口无言的一天，不死心地开口：“可问题在于真本人，你能保证他不存着什么……”
　　“你还没见过他吧。三年可以改变很多，拉克丝。”她意有所指，“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死小孩了。这三年里他帮我挡子弹理文件兼职出气筒开心果，公正说一句他做得比阿斯兰还好。”她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拉克丝的胸针。
　　“至于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早晚我总得找个人嫁了，他只是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她嘴上是一抹嘲讽的笑。
　　“反正对于他而言，所谓结婚证，不过是满足正常生理需要的道德和法律保障。”
　　拉克丝彻彻底底的无语，暗暗诅咒真飞鸟的恶毒。

　　她打了个哈欠。
　　“好了，该说清楚的我说了，挨下去是女人家的私房话，这四人会议该休会了……”
　　“嗯……嗯？！”
　　四人？？？！！！
　　她挑挑眉，扫了拉克丝一眼促狭地笑。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还是三年的挫败感把你的敏锐都磨光了？”
　　她摇摇头伸出手指。
　　“一，你。”
　　“二，我。”
　　“三，那个送你胸针里面藏着窃听器的所谓机械天才。”
　　“四，那个在隔壁房间看着监视录像的所谓超级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