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低头打瞌睡

5、最是那回眸一笑百鬼生

　　桂花楼自张小小来后第二天起，开始陆续产生了楼内五大不可思议事件：
　　供奉在佛像面前的糕点水果时常在半夜神秘失踪。
　　夜晚的楼梯上不时传来踢踏踢踏的声响。
　　走廊上时常有不明物体飞过。
　　自己的东西经常丢失，然后在某日某时某个奇怪的地点重新找到。
　　最最诡异的是……曾经有住在二楼的女子推开窗户，瞧见漂浮在半空中一白衣女子的背影。
　　一时间，楼里的姑娘们人心惶惶，寝食难安。
　　那天，气跑第三名琴师后的某人正兴致高昂地出门如厕（－　－为什么去厕所会兴致高昂呢？），就正听见某角落几名八卦女们对以上诡异事件的激烈讨论。
　　张小小思索片刻，决定今晚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探究竟。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一个人去的，于是酸菜两丫鬟被迫陪着她深夜蹲点，穿着单薄的黑衣在走廊拐角处冻得瑟瑟发抖。
　　与这两位思维正常的凡人相比，张小小就显得有些兴奋了。
　　正当酸菜二人等得昏昏欲睡，张小小忽然激动地拍了拍两人的背，当即让二人的膝盖亲吻了大地。
　　“出现了出现了～！传说中的踢踏声～！”说完，一马当先朝声源奔去，酸菜只要也跟着小跑了过去。
　　漆黑的楼梯口上，一团模糊的白影在匍匐前进，附带着低低的呜咽声。
　　……
　　酸菜两人目光呆滞，阴风吹过，飘然倒地。
　　张小小兴冲冲蹦跳过去，一巴掌拍在白影的肩膀上：“嘿，原来这几天制造噪音的就是你呀。”
　　白影抬头，露出娇好的面容，一瞬间，张小小以为她在发光。
　　眼角含泪，水波荡漾，樱桃小嘴小声抽泣惹人怜爱，小巧的瓜子脸，白玉般的肌肤与身上的白衣极是相衬。
　　张小小想，若是她再生出一双翅膀，自己就得以为是天使下凡了。但是她并没有翅膀，所以……
　　右手伸出……拧出了对方的耳朵：“说，哪条道上的？不知道这楼归我罩么？我看上的地盘都敢偷？！”
　　张小小职业保护本能驱动，欺软怕硬是她的天分，看见比自己单纯天真善良可爱的东西就想欺负。
　　美女惊愕：“我我我东西掉了啦～～我在找我的东西啦～”
　　嗲声嗲气，张小小鸡皮疙瘩掉了三层，手一抖，耳朵就溜出了此女双手的势力范围。
　　“踢踏踢踏……”美女小跑着跳离张小小两米远，捂着自己红通通的耳朵轻揉，脚下的木制凉拖露出可爱的脚指。
　　恩？错觉吗？张小小觉得这美女的身形有些眼熟。挥开脑袋里无关紧要的疑惑，她上下打量着对方，戒备地开口：“找东西？大晚上的找东西？骗鬼呀你。”
　　美女听见张小小的话，有些惊奇地瞪大了眼：“你不就是鬼么？”
　　……（作者语：－　－……这该不该归为一种萌点？）
　　额角青筋暴起，张小小一拳敲在美女额头上，那片光滑白嫩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美女再次饱含泪光。
　　“我没骗你啦～真的是在找东西～～我哥哥给我的宝贝不见了。”
　　宝贝？！张小小双眼发亮，这桂花搂果然藏污纳……不是，是藏金纳宝的贵地：“宝贝？！长什么样子？值多少钱？”
　　美女小脑袋一歪：“这是哥哥自小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当然是无价的宝贝。”
　　两眼暗淡，张小小忽觉疲累，打算回房睡觉。
　　美女不死心地拉着张小小的衣角，怯怯地问道：“姐姐有见到我的宝贝么？是块很漂亮的玉佩。”
　　张小小皱眉，依稀觉得某天似乎入手过同类的产品，本来是放在床头的，但是那玩意夜里居然会发光。这么影响睡眠的事情自然让她很是窝火，一把将它塞进了换下的袜子里。　　“就是夜里会发光，很好认的～”
　　这特征和她那块还真像呀……
　　……
　　…………
　　………………
　　张小小保持呆滞状态与美女对视半分钟，最后吐出一句话作为总结：“乖乖，难怪我觉得眼熟。”
　　美女同志闻言有听没有懂，但还是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张小小忽觉眼前金光闪过，一片耀眼的阳光在不断融化她丑陋的灵魂，一只手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
　　…………………………所谓真正的美女，白天和夜晚果然是有别样情怀的。
　　她居然还叫过她大妈，她看上去比自己还幼齿！！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下了如此决定——打死也不把东西交出去。

　　张小小上楼梯，美女上楼梯；张小小穿过走廊，美女穿过走廊；张小小回到房间，美女也跟着进来，顺带体贴的关门，将另外两个丫鬟遗忘在了偏僻的角落。
　　张小小跳脚：“你跟着我干什么？！”
　　美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姐姐会帮我找东西的吧？”
　　阴风吹过……半掩的窗户被轻轻吹开，一抹白影飘然而过。
　　张小小瞪大了眼，那是什么？轻功？女鬼？ＵＦＯ？
　　没理会美女被忽略的一脸伤心，她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把它推开……
　　什么都没有。
　　张小小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原来古代真的有鬼？！
　　“呼………………”
　　又是一抹白影按照相同的轨迹飘过……
　　……
　　？！
　　视线朝右上方飘去，张小小努力眯了眯眼，借着月光的照耀，看到了一根延绵悠长的黑线，从某处高楼上一直连接到对面的菊花楼。
　　……
　　看着约莫过了一会儿后又延着黑线飘下的物体，张小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想起小学课本上的课文。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往妓院输送……
　　然后，凑巧的，此次输送的人的脸庞正好面对着张小小。于是，她看见了那张不久前惊为天人随后迅速忘记的脸。
　　那张脸上，竟还带着一丝微笑，让刚才还兴奋难当的无良女胸口莫名一抽。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鬼生，生的，是张小小的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