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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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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恩……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就这么贸然带我走。这些年你不在国内,你不了解他的势力,他的父亲是贺鸿远。”聂依环解释说。
“贺鸿远?”严玉彬皱眉,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他想起来了!“军区总司令?”
“对,就是他。”
“就是他把你大姐带到日本去的?”严玉彬小心翼翼地问,他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碰触那些伤心的记忆。
“没、错。”聂依环咬牙切齿地道,“玉彬哥哥,我想借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离开他。”
“出国留学?去哪?你一个人?不行。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国太危险了,人生地不熟地,我不放心。”严玉彬坚决否定这个提议,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不是的。我不是修了H大的心理学双学位吗,那边刚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是美国加州的弗伊洛桑德大学,去读两年,可以拿中英双学位。是学校组织的,学校应该会安排我们住在一起吧。对了,玉彬哥哥,那个学校到底怎么样啊,你知道吗?听我们专业课的老师说不是很好。”
“加州的弗伊洛桑德大学?太巧了,就在我家附近。弗伊洛桑德大学是全美TOP50的大学,有很多世界TOP10的顶尖专业,还算不错。你要是到那边的话就直接住我家吧,也方便些。我爸妈刚好你也认识,你不在的时候还成天念叨你呢。”严玉彬的头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幅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学校安排的什么时候过去?”
“下周就走。”虽然她很想现在就走,可是,她现在走不了,他盯她,盯得很紧。
“那好,我和你一起走。在这里也呆够了,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找到你了,理应回去了。”终于,一切又即将回到原轨。
“恩,到时候我和你联系。玉彬哥哥拜拜!”
挂断电话,严玉彬简直兴奋地像个孩子般不能自已,居然开始收拾起一周后才需要准备的行李来,嘴中也愉快地哼着小曲,“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铃铃铃~~~~~~~~~~”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他给父母专设的铃声。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母亲李淑珍。
“喂,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您不想我呢。”字句之中近视一个孩子对母亲撒娇的意味。
“彬彬,你快回来,你爸出事了!”母亲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语气中满是焦急。
严玉彬听到母亲的话,立马正了神色,“妈,您别着急,慢慢说,我爸怎么了?”他只有镇定下来母亲才能镇定,如果连他都乱了手脚,那还能有谁支撑起这个家。
“你爸他……哎,这个老东西,造孽啊!”母亲在那边长叹一声,没了声音。
“妈?妈?您在听吗?我爸到底怎么了?”
“他……涉嫌□□幼女。”母亲到底还是告诉他了。“□□幼女”,这四个字她羞愧地都说不出口!
“什么?!”严玉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四个字无疑给他了当头一棒。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不可能,他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就像伞儿的事一样,他们都被表象欺骗了眼睛。
“彬彬,你赶紧回来,回来再说。”
“知道了妈,我马上就赶回去。”严玉彬挂上电话,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把刚才整理好的东西扔到一边。现在出了这种事,他什么也顾不上带。
“喂,伞儿,抱歉,我下周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去加州了。我们家有点急事,我现在必须赶回去。不过我这边要是顺利的话,到时候我会在加州机场接你。”
“玉彬哥哥,没关系的,你家里的事要紧。是伯父伯母有什么事吗?”聂依环问他。
“是我爸。”他不想多说,毕竟家丑不能外扬,“总之,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一定请你吃遍加州的美味。”他想尽可能地多补偿她。
“好,那我们说好了,一言为定。要是我把你吃穷了,你就去傍个富婆,我吃她的!”聂依环听着严玉彬的声音,明明带着些沉重,但他偏偏又要装出几分轻松。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她是个外人,他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好,不管怎么样,我都养你一辈子。”他语气坚定。
“玉彬哥哥,你不是有急事吗?赶紧去吧,别误机了。我先挂了啊。”聂依环匆匆按了挂断键。这个承诺,她要不起,她不值得玉彬哥哥把一辈子都赔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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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玉彬下了飞机,到了接机口,老远就看到母亲站在那里张望着,一脸的憔悴。
“妈,我回来了。”他牵住母亲的手,盛夏的日子,她的手却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爸呢?我想见他。”
母亲回握住他的手,似要汲取他手心的温暖,“唉,不久前刚下了逮捕令,现在在看守所,你恐怕要等到下个月开庭才能见到他。不过,看守所里的一个警官,我们是老相识了,你或许能从他那里了解点情况。”
能多少了解点情况也比没头的苍蝇一股脑乱转的好,母子二人立即动身前往看守所。
“Mrs严,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一个白人警官热情地和严玉彬的母亲握手,“对于严先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所以……”他显然是以为他们是来求情的,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
严玉彬拦住他将要出口的话,他要是逐客令一出,他们也不好赖着不走,那样的话,两边都会下不了台面。
“Carter警官,您别担心,我们知道您是一位很正直的警官,是不会徇私枉法的。我们不是来求您法外开恩的,而是只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您知道我刚从中国回来,对于我父亲的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请您理解——一个做儿子的心情。”严玉彬搬出道德伦理来。
“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过——”Carter警官整了整他的警服,正色道,“如果是我们的纪律有规定的,我是不会说的。就算是老朋友也不行。”他这句话是对着李淑珍说的。
李淑珍到底也是明白人,连忙起身道,“当然、当然,这个我们懂,我们都明白。不会让您为难的。”
“Carter警官,请问您是当场逮捕的我父亲吗?”严玉彬问他。
“不是,是来有人检举的。”
“有人检举?那……”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检举人的姓名。我们有保护他合法权益和人身安全的义务。”Carter警官摇头道,态度坚决。
对啊,他怎么忘了,美国是一个十分宣扬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国家,他还想从检举人那里找线索来着。
“那那个检举人是‘受害者’的亲属吗?”这个问题很重要。
“对不起,这个我也不能透露。”Carter警官摊开手,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求您了,Carter警官,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关系到我的父亲有可能是被人诬陷的。”
“怎么说?”Carter警官的身体向前倾,坐到了椅子的边缘,表示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如果严成真的是被人诬陷的,他倒是可以看在多年的情面上,帮帮这位老朋友。
“如果检举人是她的亲属,那确实是情有可原,无可非议。但是,如果不是她的亲属,而是其他不相关的人,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小严先生,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打击犯罪、惩治恶人,是我们每个美国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能是为了索取利益呢。”Carter警官又向后退,回到了原来的姿势,身体靠在椅背上。他还以为这位小严先生能说出一番什么高谈阔论呢,搞了半天,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说出来。
“好吧,很抱歉是我冒犯了。或许我应该这样说:检举人说他是在哪发现我父亲的这一行为的?”他用了“行为”这个中性词。
“他说是在酒店。”Carter警官答道,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就不对了。如果是在酒店,他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美国所有的酒店里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所有房间里是不允许安装摄像头的。假设他是一个客人,他根本不可能进入别人的房间,当然也就不可能看到我父亲被指控的所谓的‘罪行’。假设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房间里的情况。试问: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呢?”严玉彬一点一点地分析给Carter警官,越说他越觉得这事儿大有蹊跷。
“这、这……”Carter警官“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他也发现这其中的疑点了,“可是我们也得到了你父亲犯罪的证据。证据是不会撒谎的。”
“证据?什么证据?”严玉彬大惊失色,证据才是定罪的关键。没有证据,口说无凭,陪审团是不会信的。但有了证据,一切就不一样了。
“在受害人的体内,我们发现了你父亲的□□。在受害人的衣物上,我们也检测到了少量人体组织细胞的样本,和你父亲的完全一致。还有受害者的口供,她也承认是被你父亲给玷污了。”
“看吧,看吧,你这个老不死的,还说不是你做的?现在人证物证全都齐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被带走的时候还说你是冤枉,让我救你……哼,现在你让我怎么救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啊!”李淑珍边说边捶着大腿痛哭起来。
“妈……”严玉彬将母亲揽入怀中,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她才好。
“Carter警官,有没有在我父亲体内发现什么药物?他会不会是被人下药了才做出……这种事来的?”现在严玉彬只想穷尽一切可能性,他还是不能相信他的父亲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没有,在你父亲的体内没有检测出任何药物。当初我们也想过这种可能性,这种被迫犯罪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所以我们就在第一时间做了检测。可是,没有在他的体内检测出任何异常的药物。反而是,在受害者的体内倒是检测出了一种很强烈的□□,这种药可以让人完全丧失意识,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操控。也就是说,你的父亲属于□□,这可是从重处罚情节。”Carter警官叹息地拍了怕严玉彬的肩膀,似在安慰。这事儿放在谁身上,恐怕都不会好受,谁希望自己有一个□□犯父亲呢。
“什么?!”严玉彬听到“□□”两个字惊骇的睁大了眼睛。爸,你糊涂了呀!这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最可惜的是,受害人当晚是十四岁生日,也就是说,等到第二天她就满十四周岁了。但是,尽管这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在法律上,她仍然是属于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
“Carter警官,我能和检举人通个电话吗?求您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他所看到的一切。如果真如您所说的那样,那我无话可说,我保证,再也不会来打扰您。我父亲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就当——没有他这个父亲。”严玉彬一咬牙,放了狠话。他不能和检举人见面,通个电话总还是可以的吧。他一定要亲耳听到才行。
Carter警官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好吧,我去试试。不过,你一定要说话算数。美国是不会允许有法律之上的特权存在的。”
五分钟之后,Carter警官脸色难看地向他们走来,“我很抱歉,你恐怕不能和他通话了。检举人今天早上猝死了,死于心脏病突发。”
“心脏病?猝死?”这未免也太巧了,“这是法医鉴定的结果吗?”
“是的,他的家人也说他有心脏病史。”真是可惜,本来结案之后检举人还可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政府发给的报酬呢,看来这笔钱要落入他们的口袋了。
“死了?这是天要亡我们家啊——”李淑珍的情绪已经有点崩溃了,在严玉彬的身上胡乱敲打着。
“妈,您冷静点。妈!”严玉彬攥住母亲的手,“嘘,小声点,这是在看守所,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他的家庭好歹也算是中上阶层,总不能大庭广众地闹,让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