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言》小邓

39、第 39 章

　　“你也要去，不再睡睡？”杨阳一大早爬起来准备去学校，看琳雪又已经梳洗打扮好，觉得这家伙是有校园强迫症了。琳雪笑了笑，说道：“反正你只有两节课，上完就可以陪我玩了。”“那倒是……那走吧！”在校门，她们刚好和安旭遇上。杨阳自觉地打了招呼，安旭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走过来，自己转身走了。琳雪看着他，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她知道安旭是在关心她，只是她自己……昨天那番话，伤人了~琳雪皱着眉头，跟在杨阳后面。“这家伙也有毛病，好端端的怎么像见鬼了似得躲开？我做什么了吗？”杨阳喃喃道，努力回忆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他们难堪的事。琳雪不答话，她知道这事情的源头应该跟她有关。正好第一堂课，他们四人又碰在一起上，琳雪坐开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今天俊熙和安旭坐在一起。俊熙还是对杨阳摆了一副臭脸，闭口不言但又看什么都不顺眼，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不对劲。安旭就更不用说了，完全避免和自己打照面，躲避行为很明显。琳雪一边画着，眼眶也湿了。要怎么做，才能不再伤害任何人？下课了，琳雪实在闷得慌，她在校园里散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药吃了。她站在树荫下，看着花圃发呆。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走到另一边，恰巧碰到俊熙，他正拿一根树枝撒气。“俊熙，你不去上课吗？”琳雪走过去问道。俊熙皱着眉瞟了一眼琳雪，很不耐烦地答道：“嗯。”“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琳雪又问道。“没有。”俊熙丢一句过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这么烦？！这么有时间就和王杨阳亲热去！”这句话，琳雪听出了点意思。她试探性地问：“你，喜欢王杨阳？”“我疯了吗？你，你疯了吗？两个大男人……”俊熙把枝条扔在琳雪面前，眼神慌乱，脸上是生气，但琳雪知道了真正的答案——俊熙喜欢王杨阳，但是他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琳雪想了想，说道：“抱歉，是我失礼了。不过我和王杨阳是很要好的朋友，也希望你不要误会。”“嗬，朋友吗？那么肆无忌惮的又搂又抱，这仅仅只是朋友？你们中国的交往方式真是开放！”俊熙越说越来气。琳雪沉思着：现在还不能戳穿王杨阳，以免造成更多矛盾。她不再说什么，只好鞠了一躬，转头走了。俊熙自己憋了一口气，看琳雪不再辩驳，越发觉得不舒服。看来，他有一段时间要自己煎熬了。
　　琳雪走了不久，又遇上了安旭。安旭一看他，立马转身走。“安旭！”琳雪叫住他，跑了过去。安旭没有转身看琳雪，就那样定住了。“有事吗？”他冷冷地说道。“昨天，对不起，是我错了。”琳雪很诚恳地向他道歉。“哦，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说着又要走。琳雪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琳雪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安旭右移一步准备绕过她，琳雪扯住了他的衣角，他看着琳雪，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还是在意这个女孩子，即使她是杨阳女朋友。琳雪慢慢抬起头，鼓起勇气和安旭对视。他的眼神仍旧是那样怜惜，也充满了疑问。琳雪就这样看着他，眼里都是歉意也还藏了一点恐惧，但这次琳雪没有选择逃避，她再说了一次对不起。安旭就这样看着她，心里堵得慌，这家伙怎么又哭了？“可以原谅我吗？”琳雪问道。“嗯。”说着，他抬起手用大拇指擦去琳雪脸颊上的泪滴。“谢谢。”“我不会再探听你的秘密，放心吧。”“安旭，谢谢你一直没有跟杨阳说。但是，有些事情，杨阳不知道，会更好一些。”琳雪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你很痛，不是吗？”安旭说道。琳雪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说出来。”琳雪微笑着看着安旭，这暖心的一句话让琳雪十分感动，说道：“谢谢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把你所看到的告诉杨阳。”你喜欢王杨阳，他也喜欢你不是吗？有什么事情非要你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疼痛？安旭看着眼前这张脸，心都紧抽着，答道：“你不想伤害他，万一他哪天知道真相，我想他会受不了的。”“没关系，她就算有天知道了，她身边会有人替我爱她。”琳雪说着，忍不住眼泪又掉下来。安旭听着，心乱如麻，忍不住揣摩琳雪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对不起，对着你总是哭的跟花猫一样。”琳雪放开安旭的衣角，自己用手擦着眼泪。“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这么怕看到我的脸？”“因为，看着你，我没办法说谎。”琳雪用中文说道。“什么？你用韩语说。”安旭皱皱眉，紧张起来。“太好了，你听不懂中文。”琳雪说道，终于能摆脱掉他那急迫的眼神。随后，琳雪便一直低着头，不敢再看他，说一声再见便跑走了。
　　安旭回到教室，见琳雪还没有回来，他写了一张纸条，扔给杨阳。杨阳一看，心想着：这家伙怎么突然变这么八卦了？于是她在上面写道：“我没有女朋友，更不会有别的女朋友。”安旭拿回纸条一看，眉头又皱起来。写到：“那琳雪算什么？”杨阳回到：“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什么？朋友？！有你们这样亲密的朋友吗？”杨阳看出了安旭话里的意思，他写道：“我们从九岁开始就这样了，就是很好的朋友。你问这么多，你想确认什么？”“没什么。”“你喜欢上她了吗？她在美国可是有男朋友的。”杨阳写到，当写着“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她顿了顿笔。安旭没再回纸条，他的脑子都混乱了。琳雪在美国有男朋友，但她又如此喜欢王杨阳，王杨阳这个白痴又只当她是朋友。这么说，琳雪痛苦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男友，但还是真心喜欢王杨阳吗？那她说会有人替她爱王杨阳又是什么情况？王杨阳不是没有女友吗？安旭努力想把这些乱麻理顺，但都是徒劳。最后只有一个是肯定的——琳雪喜欢王杨阳，王杨阳却把她当朋友。安旭突然感觉心疼。中午一起吃饭，他总是把目光停留在琳雪身上，琳雪一直用给杨阳夹菜逃避着，但她知道还有另一个目光更让她不安——是俊熙的。琳雪给杨阳夹菜时，他的脸黑着，僵硬着。特别是杨阳对着琳雪笑的时候，俊熙更是有掰断筷子的冲动。最后，俊熙实在受不了了，扔下筷子说道：“吃饱了，我有事先走。”接着起身。琳雪害怕这局势会继续恶化下去，她推了推杨阳，说道：“去看看吧。”王杨阳很不情愿地起身追出去，叫住俊熙，问道：“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啦？我哪得罪你了？”“没有，是我的问题，行了吧？”俊熙带着一副责怪的表情，杨阳一下子就被他这毫无理由的话刺激到了。想起之前和妍儿也是这样闹的矛盾，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误会，俊熙是她到韩国结交的第一个好朋友，她不希望历史重演。于是杨阳走到他面前，看着俊熙问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误会，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或者是，我做了什么让你难堪的事，我向你道歉。”杨阳在乎他，他知道自己性格不好，脾气不好。俊熙一直以来帮了她很多忙，尴尬的时候总替她解围，还任由她欺负。杨阳来到韩国之后，若不是俊熙在身边照顾着，陪伴着，她估计还在体味着孤独的滋味。俊熙看着王杨阳，有话卡在喉咙里，就是无法说出来，但心里像猫挠似得，他忍不住问道：“王杨阳，你是喜欢琳雪的对吧？”“你指的是哪种喜欢？”王杨阳回问他，俊熙不知道她是女孩，王杨阳想也许他误会了。“我和琳雪只是好朋友。”“什么？这说谎还真是一模一样！”俊熙低头悄声嘲笑道。“你说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误会什么，我和琳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亲人。”“嗬，亲人，那我算什么？”“什么？”“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俊熙激动起来，杨阳呆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俊熙要和琳雪比较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明明他们两对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杨阳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好愣愣地看着俊熙。见杨阳不回答，俊熙心都凉了，他低声问道：“这说明我什么都不是，对吗？”王杨阳紧皱着眉头，她不知道俊熙到底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只好回答到：“不，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谁想和你做朋友？！”俊熙瞪着王杨阳说道，顿时感觉有一把刀插进杨阳心脏，一滴泪从杨阳眼角滑落。俊熙立马慌了，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杨阳，我，刚才，对不起，我不是……”俊熙急忙上前道歉。王杨阳退后两步，擦掉眼泪，转身招了部的士走了。俊熙慌了，想要追上去，但却停住了脚步，随后他自己招了辆的士走了。
　　琳雪见杨阳这么久没回来，想着那两人应该是去解决问题去了。她担心着，祈祷能顺利化解。昭民下午还有课于是就先走，只留下安旭和琳雪了。又是独处，琳雪有点不自在。“他们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我不知道。”“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接着，两人又沉默了。“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杨阳吗？”安旭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琳雪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回答。“我之前听王杨阳说你在美国有男朋友。”美国的男朋友？对，杨阳以为Mark和自己还在交往中。琳雪紧张起来，难道他向杨阳打听过自己的事吗？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关注？“我，我……”琳雪“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算了。对不起，我多事了。”“对不起，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坐着，呆了一个下午。接着安旭送琳雪回家，王杨阳已经回到了，她正在拿着啤酒灌着。琳雪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解决好，她一脸担忧地看着王杨阳借酒消愁。安旭上前，一把夺过啤酒罐，说道：“呀，别这样喝！”“哎呀，你别管，一边去！”杨阳夺回来，又继续往嘴里倒。“呀，你找死吗？！”安旭皱起眉头，又抢过啤酒罐，脸上稍有不悦。“怎样？不爽吗？”杨阳站起来仰头看着安旭，一边推着安旭右肩，挑衅到。“对，我就这样，不爽是吧？走啊！谁要跟你们做朋友！我告诉你我性格就是这样倒胃口，怎样？！”王杨阳朝安旭吼道，“忍了很久了是吗，现在不用忍了，滚啊！”说着又拉开一瓶啤酒盖，往嘴里倒。安旭眉头紧锁，瞪着王杨阳，骂道：“你这白痴！你这样子才是倒胃口！”“什么？好啊，既然这么讨厌我，那走啊~”杨阳踉跄两步，抓着啤酒瓶就往安旭身上扔去。琳雪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安旭前面，啤酒撒了她一身。“你没事吧？”安旭扶着琳雪双肩，紧张地问道。琳雪低着头，用手轻轻拍了拍安旭的手背，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能搞定。”安旭轻叹一口气，慢慢松了手，转身离开。琳雪就那样站着，忍着眼泪看着杨阳发泄。其实小吵架倒没什么，最伤杨阳的，估计是那句“谁要和你做朋友”。王杨阳原本比较孤僻，朋友真的很少，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她的毫无人情味的做事方式和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总是让人接受不了。离开妍儿，离开琳雪，第一次以为凭自己努力改变交上了朋友，却还是一样。杨阳心里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对自己越发怀疑。王杨阳就这样站着，看着琳雪，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琳雪不说话，也这样呆呆看着王杨阳。她们足足定了有3分钟，杨阳终于开口了：“我真的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还这样呢？”琳雪什么也不说了，上前抱住王杨阳，抚摸着她的背，自己也哭起来。“我真的很糟糕，对吧？你和妍儿也忍了我这么多年了，离开我，你们应该会轻松不少吧？”王杨阳自暴自弃地说道。琳雪听着，骤然停下，一把推开王杨阳，瞪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她嘴唇都咬破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王杨阳惊呆了，她看着琳雪，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错了，自己这是在否认这十来年她们之间的友谊。“对不起，对不起……小雪子，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王杨阳哗啦啦哭起来，说道：“你可以骂我，你可以打我，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咬了……很疼的……呜……琳雪……”王杨阳急得直跺脚，哭着求着琳雪，用力掰开她紧攥的双拳，揉着她的脸颊。“琳雪……不要这样……是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我给他们都道歉……呜……你不要咬了好不好……”王杨阳见到琳雪的下唇一片血红，哭成了泪人。终于琳雪松开了，喘着气，眼泪不住地掉下来，她问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遇到这种小吵架你都是这样的吗？”“不是的……我没有……只是我一下子被刺激了，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我错了……”王杨阳抚着琳雪的脸颊，心痛地说。“那你还要再这样吗？”“不会了，不会了，这次是我错了，我会跟他们道歉的。我回去解释……”王杨阳像小孩子做错了事般，哭的稀里哗啦，她抱着琳雪，泪水把琳雪肩膀都浸湿了。琳雪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她也紧紧抱着王杨阳，严肃地说道：“别忘了，王杨阳，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我会珍惜身边所有对我好的人，我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你记得就好。”琳雪放开王杨阳，她俩相互轻轻擦着眼泪。“对不起。”“傻瓜，王杨阳真是个笨蛋！”“对不起。”“笨死了！”“我知道了，原谅我啦？”“你知道个屁！大笨蛋！”“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都承认错误了！”琳雪看着王杨阳可怜巴巴的样子，破涕为笑。“啊……疼……”“你看你，咬这么大力干嘛？你快坐下，我给你擦擦。”杨阳赶紧拿来双氧水和棉签，小心给琳雪涂上，还一边细心地吹着，问道：“疼不？”琳雪撅着嘴，点点头。“下次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咬嘴唇了，看着都叫人心疼。”杨阳一边搽着，又酸了鼻子。“皇上，难道你不知道，俊熙为什么会生气吗？”“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以为我们两在交往。他觉得我冷落他了，估计是嫌我重色轻友了。”“只是这样？”琳雪意味深长的问一句。“是啊，他又不知道我是女生。”“那你打算怎么做？”“看看他明天什么反应吧，要是没冷静下来的话估计也不想听我解释。”“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是女生？”“一开始他们自以为是，我也就没解释了。后来，我……”杨阳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不想又像高中那样，玩得好了，自己动了心，老是误会别人对自己的意思。要是是男生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感情出现了。”“那……你还喜欢Mark吗？”“说什么呢？你们都在交往了。”“别逃避我的问题，你还是喜欢他吗？”“说实话，我没有。只是提起的时候总觉得还是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好傻，自作多情。现在被误认为男生，跟他们一起玩，感觉轻松得多。”王杨阳说到这里，自不自知嘴角有了一抹浅笑。“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你要怎么办？”琳雪皱着眉问道，王杨阳停住了，眼神呆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道：“不知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杨阳，这样是不对的。你想失去他们吗？”王杨阳不说话。“你这样隐瞒，要是他们发现了，这就变成了欺骗。知道被人当傻子耍的滋味不好受，不是吗？”“那怎么办呢？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说出来吗？”“我希望你能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他们若是真的认你这个朋友，无论你是男的女的，友谊是不会变的。”王杨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