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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评《忘尘》·《淡影》 ...

  •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见你。这不是因为我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这段话出自西蒙·波伏娃的《越洋情书》,私以为用来解释“双向奔赴”再合适不过——某陌今天评的《忘尘》和《淡影》这两篇文章,合起来讲的大抵便是安杭和安初墨(温韵公子)双向奔赴的故事。
      p.s.虽然云遥说她看出来更多的是一种守护,但某陌觉得用“双向奔赴”或许更合适一些,毕竟安杭和初墨最后是点破了那层“父慈子孝”的,所以某陌觉得他们这对父子的感情可能要更加“浓烈”一点,并且彼此真诚而又坦荡。
      先说用安杭视角写的《淡影》吧,这篇文章开篇便是最高潮:安杭设局引初墨入祠堂受家法。
      当时风雪正浓,初墨的江湖身份(邪教教主)刚刚被揭过,邪教余孽蠢蠢欲动,忠君爱国的安杭迫于圣上的压力必须给出一个令江湖和朝堂都满意的答案!所以,安杭设了一个将所有矛盾冲突都摆到明面上的局,只是无论初墨入还是不入都注定了会伤父子情分。
      接下来某陌插叙了三章回忆,通过安杭的联想引出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父子多年后“偶然”重逢接着顺理成章地相认、同一屋檐下平淡却处处见真心的日常相处、圣上暗报揭露初墨的“狼子野心”而后父子二人共力破局并且妥善安置诸多事宜,桩桩件件,安杭对初墨的舐犊之情跃然纸上。
      那么,初墨是如何回应安杭的呢?
      “父亲,初墨来了!”初墨踏雪而来,如安杭预料的那样恭敬而又虔诚地跪在了祠堂的青石地面上,他的目光坚定而又温柔,千帆过尽,只听他轻声慢语道:“父亲责罚孩儿,天经地义,初墨并无什么不同。”
      安杭对初墨的真心得到了最最热忱的回应,所以安杭忍不住替辗转家法之下的初墨叫屈,他忍不住对这个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用最愚蠢的方式放弃自保之力的儿子心生怜爱!
      这一刻,安杭是问心有愧的。
      身为父亲,他很想“守护”初墨,就像之前初墨闯祸安杭一次又一次的回护一样,他想在陵晔和初墨之间选择后者,想在镇远军和初墨之间选择后者,想在安氏一族和初墨之间选择后者,想在自己和初墨之间选择后者,可是啊,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舍弃初墨!
      这一刻,安杭是痛不欲生的。
      感同身受的初墨哪里舍得父亲如此痛苦?初墨强忍着伤痛,终于对父亲表露心迹:“初墨从小就仰慕父亲,我一直都想成为您的骄傲,事到如今,一顿梨花杖罢了,初墨可以承受……”
      “陵晔如今的太平是安氏一族挥洒热血换来的,初墨有何理由破坏呢?父亲穷尽此生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初墨又怎会不明白?”
      “父亲,初墨其实只是想学着您的样子保护安氏一族,从没想过利用潇湘夜雨颠覆天下的。”
      当误会解除后,安杭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庸人自扰罢了!豁然开朗的安杭同初墨开了一个玩笑,结果当真了的初墨一本正经地同他强调道:“父亲,未经您的许可,这世上无人可以置喙您的决定!”
      至此,某陌借安杭的视角把安初墨的人物形象立住了,所以这一篇文叫《淡影》(淡影剑,温韵公子的武器),而某陌时隔两年续写的姊妹篇《忘尘》则是用初墨的视角写了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并且同样得到了回应的故事。
      《忘尘》较《淡影》的写作技巧稍微逊色一些,但顺叙的好处是借初墨的视角由头到尾地讲完了整个故事,次序井然,文气自然贯通,文章也显得条理清楚。
      p.s.果然改写的文章就容易被拿出来跟原文比较,即便是某陌自己也忍不住把两篇文章摆在一起,虽然某陌是“偏爱”《淡影》的,但云遥却是更喜欢另一篇《忘尘》,对此某陌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如果说安杭身处陵晔朝堂有着太多的不得已,那么在初墨看似平淡的叙述下元教在江湖之中的“风雨飘摇”其实也是可见一斑的,安杭和初墨在没有交集之前都在各自身不由己的世界里努力拼搏着——诚如《忘尘》的引言:“我本是元教第二十五任教主温韵,曾经的我也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会是元教教主温韵,直到我遇上了那个让我心甘情愿放下骄傲的人……”安氏父子二人原本是不会有交集的,陵晔镇远侯和元教教主本该分属朝堂和江湖,他们的交叉与碰撞或许多少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吗?正如云遥所说,“可是(初墨)终是耐不住那份蠢蠢欲动的孺慕之心,一袭染血的白衣,一言不发却成就了父子之间的那份守护。”初墨一直默默关注着安杭,在父亲并不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他一边听着父亲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一边被母亲遍请名师教化成了记忆中父亲如玉君子的模样,甚至他“温韵”(温和谦逊,高情远韵)之名都是源于母亲对父亲的倾慕。
      初墨对父亲的孺慕是母亲一点一点给他刻进骨子里的,顺带着后来又知道了上一辈的恩怨(当年楚兰为了保住元教设局陷害安杭,害得安杭身败名裂最后被老爷子一顿家法“发配”到了苦寒之地),身为元教教主的初墨对父亲自然而然地就有一种歉疚。
      那么,在得知父亲有难并且自己也有能力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初墨怎么可能不出手呢?只是替父亲处理完了致命的埋伏,血染白衣的初墨已然精疲力竭,再加上当时的初墨刚刚经历过了母亲自刎、元教内乱以及替母报仇剑挑了江湖四大派等等一系列波澜壮阔的事件,独自支撑得那么辛苦的他终于有机会再见这世上唯一认得的至亲一面,他又怎么可能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呢?
      于是乎,十七岁的初墨有生之年见了父亲第二面,然后父子相认了顺便一起回到了镇远侯府,全程不过安杭伸出手说了一句“随我回家。”而初墨的那一声“父亲”则是喊得比想象中还要容易许多。
      p.s.云遥说“父子初遇之时心有灵犀的相认”,其实父子相认对安杭是初见,但对初墨而言是第二面。因为正文有写初墨身为“元教圣子”藏进草丛还不如秋草高时是偷偷见过父亲一面的,第二次血染白衣已是“元教教主”,十七岁的他在草丛里没能藏住狼狈的身形。
      鬼使神差成为陵晔镇远世子的初墨着实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整日里斗鸡遛鸟斗蛐蛐儿,打破侯府宵禁偷溜出府,惹事生非被街房邻里提溜着自家兔崽子上门找安杭讨说法……
      诚如云遥所说,初墨在父亲面前的跳脱和活泼都是在他这个年纪“子孝”的最好体现,试想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心快乐?站在安杭的角度,铁血柔情,纵然上惯了战场,见多了生死,在面对这个(同他)十分相似的骨肉之时,他又如何能不动容?
      p.s.其实某陌觉得安杭动容的点并不是初墨同他十分相似(父子相认前安杭有过片刻的犹豫,初墨腹谤时提过他俩长相十分相似,为此当时的初墨欢喜之余还有一点委屈),而是相认那日初墨一身是血的狼狈模样,毕竟安杭也是在沙场里摸爬滚打过的人,虽然并未点破但初墨出现的那么及时并且有摆脱“困境”的能力,背后的辛苦安杭多少可以想象到一点。
      安杭一直纵着初墨的任性与“顽劣”,好几次拿出家法吓唬却终究没忍得真伤了儿子,甚至有时候气极了就踹自己的房门,以至于镇远侯父子的欢脱日常竟成了府中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初墨在安杭的庇护下潇洒快活了三年,正如云遥所不说,某陌的这篇文真的一点都不体现“父渣子傻”固有戏码,虽说同样也是半道上相认的父子,但安杭和初墨之间的“父慈子孝”并不突兀,他们的感情很真实,字里行间也很温暖!
      但是,初墨毕竟是元教教主,江湖传言中阴狠毒辣的温韵公子。
      当初墨的江湖身份被圣上用暗报的形式传进了镇远侯府,世代簪缨的安氏一族如何能容忍初墨这样的“异类”?被逼急了的初墨也曾想过快刀斩乱麻,杀伐决断的温韵公子本打算杀鸡儆猴——用他更习惯的江湖手段处理这猝不及防的麻烦,他本来也没指望安杭会对他一如既往。
      可是,面对困局和险境,安杭选择“护”在了初墨的身前,甚至为初墨受了家法,安杭的“表现”让二十岁的初墨真正地心悦诚服!
      初墨也是经此一事后“性情大变”的,正如初墨先前自述的那样,他本性温顺,并非目中无人、不服管教的纨绔,所以三年的任性捐狂足矣,他决心从此收敛心性,与父亲坦诚相待,不会再任性地让父亲操心至极却只能踹自己的房门……
      在安杭昏睡的时辰里,初墨默默修好了那几扇千疮百孔的门,然后亡羊补牢般固执地“跪候”在了父亲的床榻边,又因着父亲的几句玩笑话褪下了白衣,埋掉了淡影剑,他决心学着父亲的模样背负起安氏一族的荣辱盛衰——
      初墨并非初出茅庐的楞头青,江湖浮沉,他也确实因此有了一定的手段和心机,但他愿意为了父亲妥协!他也终于愿意心甘情愿地做真正的镇远世子安初墨。
      p.s.其实楚兰一开始就是按照正道模范的标准培养儿子的,初墨心里多少也知道,但心生敬仰和真的践行还是不一样的,某陌想说《淡影》和《忘尘》的“魅力”或许并不仅仅是安杭和安初墨在“父慈子孝”上的双向奔赴,这个故事真正让人动容的应该是安氏父子于陵晔的一份“守护”(或者用“守卫”更好一点)的心!
      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于初墨而言真可谓是“磨难”:边关告急,安杭奉命回防,初墨表露过想随父出征,但父亲没有准许他便强忍着担忧留在了京城替父亲“守护”安氏一族;又在安杭不知道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救下被圣上要挟的安氏族人,顺便用实力缓解了元教、圣上跟安氏一族的矛盾(其实这里边也有琼华公主的助力)。
      等安杭班师回朝时京城的一切都已经处置妥当,却不料圣上“挟私报复”,最终初墨还是没逃过安杭拿他做戏——初墨未必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个对象是安杭,所以初墨“心甘情愿放下骄傲”。
      正如之前《淡影》里提到过的,初墨身上有家法留下的“深深浅浅的伤痕”,即便明知是做戏,初墨也会毫无异议地跪趴到安杭最顺手的地方……
      其实自始至终初墨与父亲都是站在同一立场的,甚至是“在陵晔和自己之间选择前者,在镇远军和自己之间选择前者,在安氏一族和自己之间选择前者,在父亲与自己之间选择前者”,初墨舍弃的一直都是自己。
      紧接着,安杭跟圣上约定了三月(剿清元教余孽)之期,期限将近安杭不得不设局安排了那场将剧情推向最高潮的家法,当时他已然猜到了初墨的反应,但不想初墨却是真的抱着被他活活打死的心回来领受家法的!
      p.s.若非真的被逼到了这种份上,依着初墨的性子他很多话都是不会说的,就像小时候偷偷跑到草丛里远远地看他父亲一眼,再比如决心肩负起镇远世子的责任后他对父亲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能跪着就绝不会站着,但潇湘夜雨是他对元教、对母亲的交待,所以他宁可做“最后一个”被父亲剿灭的元教余孽!
      直到安杭自己在回忆里实在撑不下去了,出声问了一句:“初墨,你这般模样全是拜我所赐,事到如今却还在为我思虑,我……为父可会寒了你的心?”初墨差点哭了!
      原来父亲待他从未有过半点不信任,父亲也从未同他离心,但父亲却用这种方式“诈”他!枉他自以为“忍辱负重”地踏雪而来,还说了许多没羞没臊的话,却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安氏子弟打从出生起便注定了此生征战沙场,必以护卫陵晔为己任,此前不知有多少先辈一生戎马,马革裹尸,这份忠义于父亲是责任,于初墨而言更是安氏一族传承的风骨。
      既然已经决定做那原原本本的“安初墨”,初墨又怎么可能利用潇湘夜雨去破坏自己决心想要守护的盛世清晏?父亲应当信他的,与其这样“诈”他,这样互相“试探”倒不如他直接开门见山!
      所以,初墨迈出了父子间的第一步:“既然您从未开口,又怎知我会不愿?”然后,抬手作揖,褫衣受责,躬身领受了这场真正意义上的“家法”,再在祠堂诸位先烈的见证下将当日创立“潇湘夜雨”的初衷合盘托出。
      “父亲,初墨所言句句属实。”初墨情真意切,没有点破的是他早已承袭了安氏一族的风骨,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安杭又岂会不知?
      安杭刚正耿直了一辈子,末了终是为初墨徇了一回私:“邪教已无余孽,初墨只是镇远世子,潇湘夜雨也只是初墨一时兴起,日后所赚银两统统贴补家用,明白了?”
      初墨对此颇为受用,理直气壮地点破了父亲待他的私心,而安杭也似是被人戳中了软肋似的,十分窘迫地干咳了两声,最后为了找回一点为人父的“威严”开了一个小玩笑,说初墨有意见的话镇远侯府的家法还没凉彻呢!
      安杭的原意是儿子不服就打到他服!不想镇远侯的头号小迷弟初墨当即表了态:“父亲,未经您的许可,这世上无人可以置喙您的决定!”他不用父亲教训,从始至终都是服的!
      至此,安杭和安初墨的双向奔赴有了最动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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