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逆波

5、第五章 躺下不许动

　　宋承宇随手将篮球往身后一掷，撸起袖子就要帮忙。

　　体育老师皱了皱眉头问了句，“别捣乱，你成吗？”

　　宋承宇脖子一梗反问说：“不就是压脚腕子嘛，有什么不成？难道待会为了一个人单独计时，不是耽误大家伙时间吗？”

　　他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体育老师只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他的建议，转身对冉苒点了点头，简单吩咐了句：“你先在垫子上躺好。”

　　“老师，我……”冉苒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衣领，窘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班里其他女生也是瞬间炸了锅。

　　“老师，让男生帮新来的女同学摁不太合适吧！”率先出声的是班花沈雨萱。她一把扒拉开蹲在自己面前的黄婷婷，站起身来大声说。

　　“要不让婷婷和新同学一组，我和宋承宇一组，反正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更方便一些。”她说着快速朝前走了两步，满脸的期待。

　　对于体育老师来说谁帮谁摁脚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之前他还考虑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帮忙小姑娘。

　　“那就快点儿，别耽误时间。宋承宇你帮助沈雨萱，黄婷婷和新来的同学一组。”

　　宋承宇双手插兜，半眯着眼睛冷冷看向沈雨萱，仿佛根本没听到老师说的话般，没有半分的动作。

　　沈雨萱似乎察觉到什么，脚步不由自主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尴尬问了句：“那，那我去你那边的垫子上吧……？”

　　宋承宇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眼神儿却愈发冰冷。

　　黄婷婷对沈雨萱这种卖友求荣的举动非常不屑，冷哼了一声袅袅走了上前，笑眯眯半开玩笑半认真，“雨萱，知道你乐于助人，不放心新同学一个人。这样你来和新同学组一组，我就麻烦承子了。”她故意称呼宋承宇更为亲近的承子，摆明了就是为了压沈雨萱一头。

　　结果没想到沈雨萱还没有说什么，宋承宇倒是率先发作了。

　　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冷彻心扉，“你刚才叫谁呢？”

　　黄婷婷身子晃悠了两下，脸色霎时间一白。

　　体育老师等得不耐烦，抱怨说：“你们这个班的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还上不上课了？就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宋承宇不再看沈雨萱和黄婷婷两人，径直走到冉苒面前，平静说了句：“躺下，别乱动。”

　　冉苒心脏剧烈一跳，神差鬼使也不知怎么地就平躺在了柔软的海绵垫子上，胸腔里仿佛揣了只调皮小兔，扑通、扑通、扑通……

　　宋承宇的手掌宽大温和，手心的温度透过棉袜传入她脚腕上，坚实有力。他牢牢的摁着她的脚腕，似乎并不用力，却已经牢牢禁锢了住。

　　冉苒仰面朝天，眼前有白色的云朵从碧空中飘过，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触觉都集中到了脚踝，集中到了他炙热掌心之中，这样的感觉令她觉得无计可施，就好像……

　　她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努力忽视掉脚腕处的触感。

　　就听见体育老师终于吹响了口哨，“计时，开始！”

　　“1、2、3、4、5、6、7……”

　　******

　　体育课基本的训练项目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一般喜欢趁这个功夫打篮球，女生则或是给男生加油鼓劲，或是干脆几个人凑在一起围着操作散步闲聊。

　　“冉苒，我发现你简直是太厉害了，快跟我说说刚才宋承宇给你摁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薛小谷笑嘻嘻的抱着冉苒的胳膊，整张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

　　冉苒皱了皱眉头，实话实说：“挺不好的，特别的尴尬。我倒是宁愿他刚才没有来呢。”

　　“说什么呢你！”薛小谷嗔怪的捅了冉苒一下，小声说，“你没看见刚才沈雨萱和黄婷婷气得鼻子都歪了，简直太好笑了！”

　　好笑吗，她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冉苒只记得当时女同学们朝她递过来的奇怪的眼神儿。

　　薛小谷这个时候又低声手，“冉苒，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可是觉得和你特别的投缘。问你一句真心话，你觉得宋承宇他怎么样？”

　　冉苒当即就是一愣，“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觉得他人啊，怎么样啊！”薛小谷都有些急出了汗，语速比之前快了许多，“你不知道嘛，好多女生都喜欢他的。我记得高一的时候还有人弄了个全校美男知多少的顺口溜，宋承宇名列榜首呢！”

　　冉苒回忆了下，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件事情，不过她很少上校园网，记不清楚。

　　“哦，我跟他不熟，可以不评价吗？”冉苒问。

　　气得薛小谷简直想要敲开她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了。

　　冉苒眨巴了眨巴眼睛，忽然问了薛小谷一句，“小谷，你知道那个割鼻狂魔的事情吗？”

　　薛小谷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嘣咯嘣一个劲儿的打架，瑟瑟发抖，“简直太可怕了冉苒，你想想啊，生生把一个人的鼻子给挖了去！这得多疼啊。”

　　冉苒并不知道事情的底细，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刚才跑步的时候我听同学说，那个人最后一次犯案就在咱们学校附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小谷听她这么一问当即瞪圆了眼睛，大叫了出来：“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冉苒起先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哎，”薛小谷叹了口气，无奈说，“冉苒啊，你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从薛小谷的讲述中冉苒了解到，所谓的“割鼻狂魔”只是一个代号，具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如果是一个团伙的话里面究竟有多少个成员，等等一系列的疑问谁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这个凶手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凶手虽然从来没有直接杀死过一个人，却带给了受害者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伤害。

　　案件最初的受害者是个年仅一岁半的幼儿。

　　幼儿的母亲带着孩子去市场买菜，孩子被安静的放置在身边的婴儿车里酣睡。母亲不过是转过身挑选海鲜的功夫，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孩子就不翼而飞了。着急的母亲心急如焚，大声呼唤着在市场中求救，很快她听到了距离她不远处传来了幼儿大声的啼哭声……

　　年轻的母亲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盛放菜农垃圾的篮筐里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见到孩子的瞬间她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身子晃动当场倒地昏迷。

　　“你猜猜哪个年轻的母亲究竟看到了什么？”薛小谷故作神秘问了句。

　　既然讲得是割鼻狂魔，自然是和鼻子有关系的事情。

　　冉苒想也不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难道孩子的鼻子……”

　　薛小谷当即一拍自己的大腿，“可不是！那个小孩子特别的可怜，脸上多出来一个大窟窿，整个鼻子都让人剜掉了，鼻梁骨都削掉了一大截，牙槽骨据说都露出来了。”

　　冉苒打了个寒颤，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应该整容都难恢复……”

　　“可不是，简直太残忍了。就算人家明星整容也是先要有鼻子的啊，总不能一个没鼻子的人凭空捏出一个鼻子来吧！”薛小谷忿忿不平说。

　　冉苒问：“那之后还有类似的案件吗？”

　　薛小谷很快点了点头：“有啊，要不怎么说是割鼻狂魔呢。”很快她有继续讲了下去，“第二名受害者是个小学生，据说放学后没回家直接在外面玩儿，因为太累了就趴在小区的长椅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鼻子被人整个剜掉了。”

　　“会不会凶手就是小区中的居民？”冉苒推测说。

　　薛小谷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后来受害者还有成年人。据说是个下夜班的单身女孩儿，在回家的途中发现自己被人尾随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女的以为后面的是色狼，于是就想赶快逃跑，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对方发现了直接扑倒。之后就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并没有收到性+侵犯，而是鼻子整个都没有了。你说恐怖不恐怖？”

　　“恐怖。”冉苒认真的点了点头。

　　薛小谷却摇了摇头，“其实最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从事发到现在受害者已经有十几人了，但是并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凶手的外貌特征，甚至连对方究竟是男是女都说不清楚。”

　　“应该是个男人吧……”冉苒想了一想推测说，“不过也说不准，那个受害的女人身高体重是多少？”

　　“不知道，据说挺年轻的，是个十八、九的打工妹，在一家电子厂的装配线工作。”

　　没有身高体重的话确实不好推测……

　　两个人围绕着操场走了大半圈，很快就走到了篮球场附近，高二三班的男生正和高一某个班的男生围着一个场地打比赛。

　　宋承宇截断对方选手，球变戏法便绕到了他手底下，他迅速奔跑了两步，敏捷闪身的同时高高跃起，篮球从他手中抛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瞬间入网。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操场上顷刻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宋承宇抬手擦了把脸上汗水，一扭头正对上冉苒黝黑明亮的双眼，他愣了下神儿，随即咧嘴微笑，一口整齐漂亮的白牙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