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67、卷叁.第十九章

　　他忘记了以前的一切。
　　五叶说他曾经叫泊圣，西王母的爱徒，但后来一个叫嬴儿的凡人出现在了昆仑，占得师父独宠，又陷害了他跟五叶被师父赶离了昆仑。
　　他只能信她，因为她说她是自己的妻子，而且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是照顾关心自己。
　　但不对劲的是每次提到嬴儿这个名字，他的心跳就莫名的加速，急切想了解她的一切。可这些冲动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五叶恨嬴儿，嬴儿把害了他们，他也应该恨那个人。
　　对五叶没有兴致，也许是失忆导致吧。这些年他很少出去，就算出去也是跟五叶一起。
　　这个岛上的主人泊圣从未见过，他每次只召见五叶。而且五叶说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仙，所以才会听命于他。
　　除了听到嬴儿、昆仑这两个词的时候，其他时间的泊圣都是毫无波澜的，目光呆滞，可生可死。
　　五叶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一脸严肃还带着悲痛，告诉他说西王母死了。
　　“师父封她命轮助她成仙，两百多年过去师父身体越来越虚弱，可她却趁机反吸师父的仙力，害死了师父，修成了魔道。”
　　她说完眼里带着泪光，泊圣不得不信以为真。
　　“主上刚刚与我谈了话，提起师徒恩情，我们能有今天的能力全靠师父所赐，虽然驱逐了我们，可她也是被那个奸诈的贱人所迷惑。现在贱人成魔，法力高超，世人定会受其牵连，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五叶一副正义凛然的坚定，泊圣被打动，点了头。
　　“你要做什么，我都跟随你。”
　　“东海方诸山联合东王公一起灭了那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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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儿醒来，感觉全身骨头像被拆过，侧头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了落在枕边的银发。
　　不可置信地皱眉，颤微微地抬头要去确认，可手一抬起，她看到自己满是褶皱的老人的手，更加惊恐了。
　　害怕的她身子颤抖得厉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双白皙的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
　　一位少年来到了她的床边，头顶两个熟悉的鹿角让嬴儿无助地掉下了眼泪。
　　“瑞应？”
　　她叫了一声，这少年点头，跟她一样泪流满面。而嬴儿在这一刻在意的忍受不住了，挣扎着坐起，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少年将她紧紧环抱，任由这个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人贴在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
　　直到眼泪哭干，嬴儿才放开瑞应。眼神已经变得空洞，佝偻着背，在床上坐着。
　　“我要杀了她。”
　　咬牙突然坚定的开口，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睛也变得狠厉。
　　“泊圣是谁？”
　　想起五叶跟师父谈话里的提到的名字，嬴儿蹙眉，自言自语。
　　瑞应听到，轻轻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留着血迹的裙摆。
　　“孩子的父亲。”
　　这时的嬴儿才注意到一半身的一样，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孩子？”
　　惊讶地看着瑞应，他点头。
　　“主人生了孩子。”
　　刚成人形的瑞应还不适应说话，没掌握逻辑，嬴儿虽然听得懂，却不太敢相信。
　　“孩子呢？”
　　“穷桑国国母拿走了。”
　　艰难的组织出这一句，嬴儿却已经混乱了，失去了师父，不知不觉一夜苍老，一夜之间有了孩子可孩子却不见了……
　　木然地下床，瑞应要搀扶，可她把手给躲开了，直径走到了窗口，打算看一眼她最后剩下的昆仑，可这一站立，却没有看到她预料的生机盎然的昆仑。
　　树木枯黄，瑶池的雨水不再清澈，池底瘫软腐烂的水草，水里的鱼儿在里面挣扎着奄奄一息。
　　这样的场景让嬴儿捂嘴不稳地后退，刚消失的眼泪又漫了眼眶，她身后的瑞应赶紧将她扶住，心痛的看着她，一样地难过。
　　这时的嬴儿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阅读过不少书籍，修仙过程中很容易误入歧途，仇恨、特别是她这种本来修成就很困难的人类。
　　她还不懂控制自己的邪气，不想师父的昆仑毁在自己手里，可要离开这里又会让山下的生灵受到牵连。
　　就在嬴儿备受煎熬挣扎之际，瑶池的水突然掀起了水浪，“啪啪”的水花打击着上岸的台阶，突如其来的大风也把仙宫的窗户吹得摇摇晃晃。
　　经历了太多，嬴儿对这已经淡定了。师父都走了不觉得会有谁来帮她，来的是敌人，她早已经准备好了。
　　淡然地从大殿里出来，却见广场上的瑞应异常的兴奋，嬴儿纳闷的朝着她看着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鸟。
　　它的爪子比她的人还大，展着巨翅朝她飞来，扑打着空气形成的风把枯黄的植被吹得沙沙做响，也冲击着瑶池的水面。
　　这九天鲲鹏，她在书里看到的。
　　九天鲲鹏是残忍的怪物，虽然是凤族，但杀生不眨眼……
　　可为什么瑞应见到他这么兴奋？完全不像他是敌人。
　　滑翔落地，巨大的九天鲲鹏幻成了一灰发男子，红色的眼珠盯眼前这位已成老人的“宠物”，眼里流露出的心疼让呆立的嬴儿相信了他不是敌人。
　　为什么瑞应记得他她不记得？嬴儿恍惚不解，不知不觉九天鲲鹏却朝她走了来，到了她跟前，闪烁着眼光伸手碰上了她已经花白的银发。
　　“要离开这里吗？”
　　他问，眼睛没离开落在掌心的小小发束，九天鲲鹏带着颤音。
　　“嗯。”
　　她凭感觉作答，只是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而她一答完，一股旋风就围绕了他，飞起了他的灰色的衣摆，这下他轻放下她的头发，腾空而起，幻成了他的真身。
　　望天“嗷嗷”地叫了两声，震耳欲聋，低空盘旋之后落在了她的跟前。
　　瑞应见状立即从大殿里搬来了装着书籍用品的布袋，九天鲲鹏抬爪抓起，绕着绑在了自己的腿上，这边又降下翅膀，让嬴儿和瑞应走上了自己的背脊。
　　展翅腾空，嬴儿和瑞应虽然躲在它脖子后面的羽毛里，但风声还是震耳欲聋。
　　鲲鹏展翅，飞的时间不久，但嬴儿却感觉到了巨大的温度变化，它越飞她越觉得周遭温度很低。
　　知道温度低，可她不觉得冷。人形的瑞应受不了了，最终幻成了皮毛厚实的白鹿。直到九天鲲鹏停下，嬴儿从它的羽毛里钻出来，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嘴里吐出的呵气清晰可见，他们落到地面的一刻，九天鲲鹏幻成了灰衣男子。
　　“这是被遗忘的极地，适合做战场也适合你。”
　　九天鲲鹏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白色告诉，穿着轻薄纱衣的嬴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主人没反应，这个时候的瑞应又变成了人形，小心翼翼地提醒九天鲲鹏。
　　“主人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这样。”
　　九天鲲鹏苦涩地点头，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她见到自己无动于衷了。不过她能跟自己走，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你的能力已经不同往日了，你先造个洞穴试试。”
　　没有在意记忆的事情，九天鲲鹏突然提出这个来，嬴儿楞住，不知所以。
　　“可我不知道怎么造洞穴？”
　　“先在脑海里勾画它的模样，再静下心来，支配你的念力。就跟你驾云一样，先去感受，然后再驾驭。”
　　耐心的讲述，嬴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紧张的闭眼之后，她抬起双手，想象着挥动手臂，这时冷风随着她的手在前方飞起，旋转成圈，冰雪也飞舞了起来。
　　瑞应震惊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为自己骄傲地看向九天鲲鹏，可瞥见他的那一脸严肃后，发亮的眼神一下暗淡了。
　　带着雪花与白雾的旋风归于平静，一个洞穴形成了，不过只有半个人高的洞穴，也只够她蜷缩着身子钻进去。
　　施法完毕嬴儿睁开了眼，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毕竟这是第一次，瑞应看主人开心同样也咧开了嘴。
　　“就这样？给谁住？”
　　严厉的九天鲲鹏打断了她们的高兴，嬴儿垂眼，玩弄着衣袖。
　　“再来一次，你首先要确定自己要什么。法力再大，不能充分控制，你什么也做不了。”
　　认真的批评，而“你什么也做不了”让嬴儿想到了师父，如果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又怎么杀了五叶替师父复仇？
　　想到这里她也严肃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之前的作品，衣袖用力一飞，冰洞瞬间化成了晶莹的碎末，飞散了一地。
　　再次闭眼，内心对复仇的执念唤起了她的决心，这一次，她在脑海里勾画着自己想要的宫殿，抬手沉着指挥着周边的冰雪，冷风再次旋起，愈来愈大也愈来愈响，瑞应都看呆了，九天鲲鹏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而她还是一脸严肃与认真。
　　这一场她制造的小风雪暴持续了很久，最终风暴褪去，一座形如瑶池仙宫的宫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嬴儿睁眼，看着这熟悉的宫殿，意犹未尽，未等九天鲲鹏给出评价，又开始了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