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底片

2、第二章

　　第二章

　　“报你*的警！”

　　徐雅岚的手机被其中一人打掉。

　　带头的青年走上去，拧住叶帆的衣领，一脸的嘲讽：

　　“小学生，赢了比赛很了不起是吧，你以为你很厉害，啊？亚索拿到了五杀，哈哈，多叼！你TM就是个蛋！”
　　“没你厉害，输了比赛还丢人...”

　　叶帆盯着他回击，这话却是戳中了青年的痛处，青年又是一拳打到叶帆的肚子之上：

　　“我去你*的！”
　　“你们别打了...”

　　见叶帆又是挨了一拳，徐雅岚拉住青年的胳膊，劝解道。

　　“滚一边去，劳资心情不好，不然连你一起打！”
　　“帆，怎么回事？”

　　终于，李小波带着几个队员来到网吧门口，便是发现了情况。

　　“他们...打人！”

　　许雅岚指着围住叶帆的几人。

　　“帆！”
　　“叶帆，没事吧？”
　　“特奶奶的，输了比赛就打人是吧，爷爷们陪你！”

　　却是李小波认出了这几人，带着几个队员冲了上去。

　　趁着朋友冲过来这一时机，叶帆瞬间反拧了过来，捉住青年的双肩，膝盖有力的撞向他的腰，接着，周围的其他人也一拥而上。

　　就这样，几人线上的战斗刚结束，线下又是继续了。

　　徐雅岚看着面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人，只觉得身体有些颤抖，她就一中学生，从小温室之中长大，却是很少见到打架的，如今遇到，也是不知所措。

　　周围渐渐的围过来了一些人。

　　“你看看这些社会小青年，平日里不学好，整天在街上打打杀杀，儿子，走这边点。”

　　附近的一对母子路过，母亲带着鄙夷的口气对自己孩子说着。

　　徐雅岚很想对他们说其实不是这样，可惜他们已是走远。

　　“你干什么呢？”

　　一旁又出现声音。

　　“报警。”
　　“别管这些闲事，等他们打完了我们还得进网吧呢。”

　　......

　　“这什么事嘛，堵在门口，网吧都进不了。”
　　“几个傻B...”

　　听着四周无数的窃窃私语，徐雅岚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想要立刻逃离这里，可惜叶帆还在那边，她最喜欢的人呢...刚才他还...虽然这只是假的，但这也是进步不是吗...

　　徐雅岚的脑子里越来越乱。

　　远处传来一声痛呼。

　　这是叶帆的声音！

　　她听了出来。

　　“叶帆！”

　　在场打架的人都停下来，怔怔看向叶帆这边。

　　在他面前的青年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看着叶帆腰上，白色衬衫缓缓溢出的液体，也有些慌了。

　　他只想教训一下这小子，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的动刀子的。

　　丢下刀子，青年和他同伙们迅速逃去。

　　“帆，怎么样。”
　　“流血了...”
　　“他们动刀！”

　　叶帆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腰上的疼痛让自己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叶小...呆，你怎么样了！”

　　徐雅岚跑了过来，看到叶帆腰上面的血迹，话中带着惊慌。

　　“我...没事，扶我起来。”

　　叶帆艰难的摆了摆手，对周围朋友说道。

　　“你在干嘛？”

　　看到徐雅岚捡起手机，不停颤抖的手指摁着号码。

　　“打给医院啊...你受伤了。”
　　“别，别打了，会很麻烦的...我休息下就好。”
　　“可是你受伤...”
　　“我TM叫你别打！”

　　叶帆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声对着她呵斥。

　　“把我抬...到那边去吧，这边人太多了，等会...他们报警就麻烦了。”

　　叶帆对自己朋友说道。

　　见叶帆的伤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至于叶帆阻止徐雅岚，其实大家在心里都挺赞同的，毕竟都高三了，临近毕业，要是这事被学校知道之后，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极不好的。

　　场面稍微缓和，大家也渐渐的聊起天来。

　　“叶帆，刚刚那个大招接的不要太帅。”
　　“就是，差点就输了。”
　　“别提输，就算破了一路，也还有机会翻盘的嘛。”
　　“不过还多亏了帆后期的拖延。”

　　听到伙伴们的赞扬，叶帆笑着摆了摆手，把视线移到了另一边的徐雅岚身上，徐雅岚自从刚才之后，便是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但由于天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叶帆觉得刚刚对她有些凶了，毕竟她做得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叹了口气，叶帆感觉恢复了一点体力之后，慢慢站了起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别啊，帆，现在才...八点呢。”
　　“是啊，大伙赢了，再怎么说得去庆祝一下对不？”
　　“不用了，你们去吧，回去晚了，父母会骂的。”

　　摇了摇头，叶帆整理自己的穿着。

　　“赵琪，借下你的T恤，我这身衣服，恐怕今天回去交不了差。”

　　赵琪脱下T恤，递给叶帆：

　　“看你怕成什么样...”
　　“对了，这个女生，你们等会送她回去吧，毕竟现在晚上了。”
　　“好的，帆，那明天见。”
　　“嗯，拜。”

　　叶帆穿上衣服，正要转身，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诶...那个，徐雅岚。”

　　听到叶帆的声音，徐雅岚抬起头，透过路灯的光线照射，叶帆能够看到她眼中反射着晶莹。

　　“刚才的事情...谢谢了。还有...对不起。”
　　“哦，没事...”

　　叶帆的道歉，让得徐雅岚心头除了意外，还有了一些惊喜，忙擦了下双眼答道。

　　“那个，我先回去了，你一个女生，晚上小心点...下周见。”
　　“嗯，下周见。”

　　徐雅岚终于展现出了笑容。

　　......

　　一座偌大的宅子就在眼前，宅子采用暖色的装饰，在淡黄色灯光的渲染之下，异常的温馨，周围那宽阔的花园以及精致的喷泉，可见能够住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下了的士，叶帆捂着腰间的伤，缓缓的移动着脚步。

　　伤口依旧是钻心的痛，赵琪的T恤上面，又是渗出几块血迹，其实刚才，叶帆伤得并不轻，只是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心，自己才强颜欢笑的。重重呼出几口气之后，叶帆来到了家门口。

　　门内传来的是那熟悉争吵之声。

　　顿了一顿，之后叶帆打开门。

　　面前是一条较长的过道，地板由昂贵的大理石砖铺饰而成，墙壁周围的装饰木质，无不是百年老木。

　　争吵的声音依旧在继续着，伴随着叶帆缓缓的往前行走，音量越发变大。

　　“叶海东，你成天彻夜不归，今天老娘不就出去打个牌，又怎么了，说老娘野？你TM倒是说清楚！”
　　“女人说话自重！我彻夜不归，那是我工作需要，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工作，老子叶海东这辈子没吃过亏，你这娘们偏偏来...”

　　男人看到出现在屋内的叶帆，顿了顿。

　　叶帆却是没有管争吵的二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还有你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不思索工作的事情，去外面组什么战队玩游戏，读书玩游戏有个毛用？我们公司那些研修生博士一个月工资都特么不到五千，老子还没上过中学呢。”

　　男人又是继续了。

　　“砰！”

　　重重的踢上卧室的门，叶帆躺倒在床上，心头那种悲凉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是的，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人。

　　父亲叶海东，从来不信学业能够带来什么，只相信票子能够造就奇迹，而母亲，他的亲身母亲，成天在外打牌，甚至有时候还会偷偷买大ma来吸食。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吵得天昏地暗。

　　躺在床上的叶帆又一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用手臂盖上双眼，一缕湿润从眼角滑到床上。

　　“我是叶帆，一名高三学生，家里经济富裕，成绩优良，很多同学都很羡慕我，但是，我却恨透了自己，因为我的软弱，让得自己无法离开这个让我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家。

　　我最想做的，便是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家人的地方，只有这样，我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一切。但是，我又不敢离开，因为我心中依旧有着曾经家中的景象，那时候我还小，父亲的公司虽然不大，至少家里很和谐，我舍不得这个画面。

　　在我心里依旧有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当我在某天回到家里，父母在安静的看着电视或是做着其他事情，真的，只要安静就好了...好吧，抑或是问问我在学校的情况，成绩什么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整日吵个不停，对我不闻不问。这也是为什么我每天都急着回家的原因，这个不切实际的希望，一直伴随了我多年，直到现在。

　　我害怕如今的家庭，受够了争吵，它已经是影响到了我的骨子里面，之所以我不跟女生接触，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我并不相信爱情。

　　我感觉这个家就像有无数的屏障，把我们几人隔离了起来，每个人的世界，都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连交流都是奢望。

　　所以我只有让游戏来填补我内心的空虚，也只有在游戏里面，才能够让我转移掉这该死的注意力，让我专注起来。

　　不知道，明天他们是否还会继续吵呢？”

　　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叶帆看着漆黑的窗外，感觉自己的未来也是漆黑一片，他的父亲并不支持自己上大学，反而想让自己早早去他公司上班，但是叶帆，却是恨透了这个公司，恨透了这个给他带来这么多悲痛的家，他知道只有离去，才能得到新生。

　　突然间感觉胸口有着什么东西，叶帆把它摸了出来，这是一颗透明的玻璃一样的挂坠，呈不规则的扁平形状，叶帆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把它佩戴在身上，可能是叶帆觉得它很好看，佩戴起来就像冰块一样的清凉。

　　挂坠透过屋内的灯光，透明的材质闪耀着光辉...这光辉居然是五颜六色的。

　　怔怔看着挂饰，突然，叶帆注意到了上面有着几道裂缝。

　　“那我不活了总行了吧！！”

　　母亲悲怆的尖叫声传了进来，接着便是父亲嘲讽：

　　“你吓得到我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些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

　　......

　　“啪...”

　　手中的挂坠裂了开来，碎成了几块碎片，掉到地上。

　　碎了？

　　叶帆突然想起来，是刚才打架的时候太过激造成的吧。把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放到桌上，佩戴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就这么碎掉，叶帆心头挺不是滋味的。

　　又一次躺在床上，叶帆模糊的听到母亲哭着摔门而出，而父亲正不断用力的摁着打火机点火。

　　......

　　第二天来到了学校，不少的同学仍旧在祝贺着他。

　　“帆哥，这么早啊，比赛赢了，恭喜。”
　　“嗯，谢谢。”

　　由于高三，所以每周周末学校都只放一天的假期，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叶帆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定很狼狈。

　　“嗨，叶...帆，这么巧啊。”

　　在自己班级旁，徐雅岚对着叶帆轻柔的挥了挥手手，展现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嗯，是挺巧的...”

　　叶帆知道，她的班级在其他楼层。

　　“对了，你的伤，没事吧。”
　　“小伤，没事了...你不去上课吗？”

　　徐雅岚看了叶帆一眼，眼中闪过失落，接着整理好面容：

　　“那好，我回班级了，你小心你的伤啊。”
　　“嗯...对了，你中午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啊？”

　　听到叶帆主动邀请自己，徐雅岚仿佛不太相信一般。

　　“我说，中午有空吗。”

　　......

　　和叶帆走在校园的广场之上，徐雅岚依旧感觉像是梦一样，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偷偷看了一眼叶帆，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叶帆啊，不是那一直纠缠她的同班同学张三，也不是那眼神怪异的隔壁班赵四...

　　他不会是昨天被捅坏了吧，一个诡谲的念头居然冒了出来，徐雅岚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在周围一些女生惊讶和羡慕的眼光之中，徐雅岚又是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和昨天一样，叶帆拿她当做挡箭牌呢...这个想法出来，挡也挡不住了，对，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这样...徐雅岚默默的点了点头。

　　“昨晚谢谢了。”

　　想到昨天自己不但拿她当做挡箭牌，还在之后大声的呵斥她，叶帆觉得心头有些愧疚，毕竟人家来可是为了自己，这就是叶帆请她吃饭的原因，并非其他。

　　“额...那个，没事啊。”

　　徐雅岚突然回过神来。

　　“毕竟我又没帮上什么忙，要是我能打，还能帮你打几个，你也不会受伤了。”
　　“呵呵。”

　　叶帆笑了起来，他发觉这妹子还是挺有趣的。

　　“去哪里，你说了算。”
　　“真的...那，我就说了。”

　　徐雅岚脸上再次爬上了淡淡的绯红，心头的那小九九也都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