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章落落

9、第九章

　　陈丽丽在屋里哭得脸都花了，哽咽问：“爸爸妈妈，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陈爸爸对着陈妈妈发了脾气：“不是让你看着她，不让她出来的。”
　　陈妈妈也委屈，“我特意让丽丽用耳机听音乐的，你们吵得那么厉害，我能不出来嘛。”
　　“爸爸，你别骂，嗝，别骂妈妈了，是我自己过去偷听的，呜呜呜。”
　　陈爸陈妈看没有办法，只得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实拼凑起来。

　　当年陈爸陈妈结婚早，夫妻生活正常，可是三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孩子，陈爸陈妈急得不行，连陈奶奶也有了很大意见。
　　后来辗转去了很多医院，都说是陈爸爸的原因（什么原因就不告诉陈丽丽了）。
　　陈奶奶因此大受打击，认为是自己不好，当年怀陈爸爸的时候吃了很多苦，没想到看着挺健康，却让儿子不能生孩子，没多久陈奶奶就去世了。
　　陈爸陈妈办完陈奶奶的丧礼后，也不愿面对村人的指指点点，打算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闯荡。
　　离开前一天，陈妈妈在村口的那颗大榕树下发现了一个女婴，天上正要下雨，大冬天的，陈妈妈赶紧抱了起来，去了三婆家。
　　三婆是他们陈家村的接生婆，经验很老道，村子的年轻一辈都是她经手的。
　　三婆看到陈妈妈手中的女婴，就想了想，让她在她家坐坐，她去去就来。
　　后来三婆就带着来闹事的那个男人陈财富过来了，原来是陈财富家的女儿太多了，现在这个是第五个，养不起，也没有钱交超生款，就把孩子给扔了。
　　三婆就说这是作孽，不如让三婆自己找个人来收养她，让她先喝几天母乳，也好过死了。
　　陈妈妈因此留了念头，也不用担心孩子是拐卖的，而且陈财富家这么多女儿，也不稀罕这一个，多好。
　　陈妈妈回去跟陈爸爸商量，陈爸爸也觉得好，等他们走了，谁也不知道陈丽丽是收养的，到时候就是亲生的女儿了。
　　陈爸陈妈觉得这样拿走别人的女儿也不太好，就问其他借了点钱，凑了凑，当着三婆的面就说算是买断了的，以后不能相认，也不能过来找麻烦。
　　那时候陈爸陈妈也没有想到说要留字据什么的，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哪知道他们这么厚脸皮，现在又回来找他们了。

　　陈爸陈妈解释完了，看女儿还是这么伤心，拿着纸巾给女儿擦泪，自己也抱着女儿安慰她，“丽丽，你永远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不会不要你的，别哭啊，哭得我心都碎了。”
　　陈丽丽哭了一阵，突然想起来，“爸爸，他们突然来借钱，是因为什么事啊？”
　　陈爸爸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
　　陈丽丽很忧心，怕他们再搞出其他的事情。
　　陈爸爸一想，也对，就打电话给还留在村里的旧时好友，问问情况。

　　原来是陈财富的儿子陈雷明出了问题了。
　　陈财富的老婆生了8个女儿才得到一个儿子，自然是如珠如宝地疼爱，真真是要星星不要月亮。
　　陈雷明今年才十六岁，但是偷鸡摸狗的事干得不少，书没有读多少，但是却能言善语，很得年轻女孩子的喜欢。
　　这不，陈雷明认识了一个小太妹，很喜欢，偷尝禁果，孩子都怀了，可惜小太妹的爸妈不答应，坚持要打掉孩子。
　　陈雷明当然不干，但是也不敢得罪丈母娘老丈人的，就请出了他爸妈出马，可他爸妈也不干啊，觉得一个小太妹，都不知道多不干净，我还得迎进门来。而且儿子这么喜欢她，以后听了小太妹的谗言，不管他们两老怎么办？
　　因此对这事是阳奉阴违，小太妹爸妈看他们一点都没有诚意，人也不老实，那是更加不能答应了，就赶了他们离开。
　　陈财富两口子回到家，见到自家儿子，绝口不提自己的刁难，就只是说小太妹的爸妈不同意。
　　陈雷明哪能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啊，就学别人离家出走，不回家。
　　陈财富两口子可不急坏了，担心儿子吃不好，穿不好，被别人欺负，可不就屈服了。
　　这时候再去小太妹家里一说，小太妹家里也不理他们，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还是经人指点，请了陈家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去调和，小太妹家里才松了口，说要十八万八的礼金，才能让女儿出门。
　　陈财富家的听到十八万八可不可劲生气，可是生气也没有办法啊，儿子认定了对方了。
　　陈财富家问三个女儿拿钱，可三个女儿都是穷的，哪里有啊，加起来才一万五，陈财富点了点自己家存款，发现也只有三万，差了很多，就想到了送出去的女儿，可不就来讹钱了。

　　龚乐听到这里，感觉看了一场电影似的，虽然龚乐的村子也有这样的事，可是一般送出去的孩子是不会认回来的，一般也不知道对方住哪里，去哪里认人啊。
　　而且龚乐也疑惑了，不是说八个女儿嘛，陈丽丽是第五个，那他们家应该至少有四个女儿啊，怎么只有三家女儿？
　　龚乐把这问题一问，就看到陈丽丽一撇嘴，不屑道：“都是他们自己家做的孽。”

　　陈财富家里有四个女儿，本来就看这些赔钱货不顺眼，可不可劲使唤。
　　陈财富的大女儿虽然辛苦，但好歹是第一个，也没有苛责太多，而且好歹也平平安安长大嫁人了。
　　二女儿却没有这么幸运，平时打打骂骂就是家常便饭。在八岁的时候还生了一场大病，大家都劝着：“送去医院吧，村里的卫生所治不了的。”陈财富才不愿意为个赔钱货花大价钱，熬熬就好了。熬啊熬啊，就去了。
　　三女儿更加倒霉，身上都是伤疤淤青，才六岁就要洗菜洗衣服。陈家村二十几年前还是很穷的，全村就只有两个水井，平时洗菜洗衣服什么的都得去那里打水。那时候陈财富家的很勤劳的，把家里的两个大缸都蓄满水了，三女儿搬着凳子取水的时候，不注意掉了进去，小孩子嘛，不懂水性，也害怕，拼命挣扎，就淹死了。
　　陈财富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可惜那个水缸了。在那年头死的女娃可多了，也不多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