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夏达 小说》虚无浮生

5、第五回·初入朔州

　　长歌和阿窦走了将近一个月，才抵达朔州。这个邸报中烽烟四起的地方……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客官，要住店还是吃饭”
　　“要两个房间，要打扫干净了的。师父您等等，我去看看。”阿窦对着店小二竖起了两根手指，摆出了“二”的手势，转过头和长歌打了声招呼。
　　长歌不禁回想起了一个月前……
　　“请让我跟随您!造反也好，行刺也好，只要是能杀了李世民。请让我跟随您!”阿窦俯下身，咬紧牙愤恨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长歌一口便答应了下来，阿窦连忙抬起头不解得问道:“您不问我理由吗？”
　　“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反正……你也没问我啊。”长歌无所谓的说着。
　　回忆完一个月前，再看看眼前调皮较真的阿窦大声招呼着买的包子馅儿太小，长歌又突然后悔了起来……果然还是应该问问理由比较好吧……算了，顺其自然吧。
　　“店家，我听说此处战事正紧，怎么完全看不出来？”长歌放下手中的饭食，问着掌柜。
　　“客官是头一次来吧，您有所不知，这儿年年打仗，老百姓能继续过太平日子，是因为有个了不起的父母官啊。咱们刺史大人姓公孙名恒，前隋年间就在此地任职。因为这些年他把这儿整得城高墙坚，兵强马壮，胡人每每来打都占不到便宜，又奖励田垦引来了无数流人来投，现在附近州县就属咱朔州兴旺。”这掌柜一说起这刺史大人，便满面红光，激动的不能自已，滔滔不绝，感觉说个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长歌听完后顿时来了兴趣想到“哦……传说中的护民官”便起身拉上阿窦结账。
　　阿窦愣了愣，不知道到底该放下手中的包子，还是赶紧塞嘴里。
　　“你不是叫我师父么？现在去教你第一课，如何探得情报，再选择性的散播情报。”长歌潇洒的一笑，把还在发愣的阿窦拉出了客栈。
　　此时公孙恒与行军都督司马康在山前侦查地形，公孙恒说道:“如司马都督所见，朔州城两面环山一面临水，易守难攻。前些天突厥大军来犯的驿报，还请大人从代州与并州调军前来巩固边防。粮草饷银下官定当安排妥当。”
　　司马康扶了扶胡子，斟酌道:“……这突厥人生性好战，不事生产，犯我边境无非为了掠夺粮食财帛，予他们些便是，何苦大动兵戈。”司马康抬头看了眼为难的公孙恒继续说道:“早听闻朔州富饶，常驻军就有三万，再加两州四万兵马……能供起七万大军的粮饷，怎么也够打发突厥人了。”
　　公孙恒终于不忍，开口打断:“都督!若如此应对，朔州将会被突厥人洗劫一空，还望大人以民为重!”
　　“公孙大人啊，这民生你担待不起，拥兵自重可担待得起”司马康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突然，身后一马夫手里的马鞭还来不及放下便急忙冲了过来，大声朝公孙恒喊到:“大人!大……大事不好了!夫人和小姐都…………”
　　————————公孙府内—————————
　　公孙恒快步走进府内，“怎么回事!”
　　“老奴看夫人省亲久久不归……派人出城相迎，在山道上发现了马车和家丁的尸身，夫人和小姐下落不明。”
　　“大人，这定是山贼余孽所为!请大人下令，我等立刻追击!”众将士一齐道。
　　“夫人和小姐都在他们手上，生死未卜。怎可轻举妄动!”公孙恒冷静的分析着。
　　“若贼人敢以内人姓名要挟，我定会让他们剥皮剐心来陪祭。传令下去…………”公孙恒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身后传来……
　　“爹爹，爹爹!”
　　“媛儿!夫人!太好了，你们没事？”公孙恒激动不已，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夫君。多亏夫君派人紧急传讯，不然我母女是万难幸免了。”一旁搂着媛儿的公孙夫人笑道。
　　“派人传讯”公孙恒不解，心想自己何时有派人传讯……
　　“请大人恕在下冒名诓骗之罪。因事出紧急，在下只得假托大人之名，诓骗夫人随我出逃。绝无轻慢之意，望大人恕罪。”长歌慢慢从门外走入，低着头请罪道。
　　“小公子请起，内人性命拜你所救，鄙人怎敢责怪只是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又是怎么救得了夫人？”公孙恒看清来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他一手托起长歌，微微一笑感谢的问道。
　　“在下姓李，名长歌。这次也只是凑巧，两日前路过北山，栖身一处破庙……不想却听见一批山贼在一旁偷偷点起火堆，谈论声吵醒了躲在佛柱后浅眠的我，只听他们说:‘公孙恒的婆娘明日便会路径此处，弟兄们准备好了吗……绑来狠敲一笔再杀掉。她男人把咱们赶得无处栖身，要怨就怨他吧!嘿嘿……’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夫人是刺史大人的家眷，于是便一早赶往山下，假借大人之名拦住夫人，然后命车夫轿继续前行，自己则带夫人绕道回城。不料山贼凶残至此……不见夫人竟害了车夫的性命，是我的过错。”长歌说完又低下了头。
　　“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少年人，后生可畏啊……在那种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可行的方案了。……只不过……李公子似乎对鄙人很了解不然怎能诓得夫人随你出行”
　　长歌暗自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这公孙恒会想到这一点，心中立刻又酝酿好了一番说辞。
　　“实不相瞒，在下是来打算投奔大人的，家父是前朝降将，一直都不得重用，郁郁而终。临终前嘱咐我去边境奋力博个功名……因大人也是前朝旧臣，想着该不会因在下出身而嫌弃，因而想投大人麾下效力。……可是，现在反而不知该如何……”长歌满脸为难，自知先前假借大人名义诓骗夫人有罪在先，也不敢再提投奔一事。
　　“公子看轻鄙人。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我公孙恒一向分得清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个头脑灵活，应变机智的将门之后，我又怎会因为避嫌而弃用明日你便起任刺史府参军，这是于公。于私，在你拿到俸禄自立门户之前，可否先暂居寒舍至少还好过露宿荒郊破庙。公子意下如何”
　　公孙恒清廉，实在是一好官，长歌万万没想到能够那么顺利便打入刺史府，另外，也是真心实意的被公孙所打动，心中一片明了，也终是清楚为何朔州的百姓都如此爱戴这刺史公孙恒了。
　　“大人再造之恩，长歌永生难忘。”说罢，便唯一一次真切都跪拜下去，心中的温暖自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我是长歌成功打入刺史府后的分割线—————————————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吗？老奴姓秦，着公子随时吩咐便是。”
　　“不用了，谢谢老人家。”长歌端起茶杯缓缓喝着杯里的茶水。
　　一旁的阿窦一副呆愣愣的表情“……师父你太厉害了……”阿窦撑着腰，崇拜的说道。
　　“你该叫我什么”长歌又倒了一杯茶继续悠闲的喝着。
　　“是，公子。你让我把打听来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步了噗噗……”
　　长歌一把捏住阿窦喋喋不休的嘴，“第二课，有些做过的事，永远不要再提”
　　“不用这么紧张吧他们很信任你啊。”阿窦揉了揉自己被捏着不发的脸。
　　“旧历宦海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总之，我们现在要帮忙守住朔州，至少这一点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