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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二章、曹氏惑席间无状,陈登乏游戏筵中

      *

      灯火昏昧,许多人隔得远了,只瞅见个大概,心中已是暗自惊叹。

      傲骨声色,玉璧风采,一身轩昂舒致,当真天纵良材。

      赵云眉头一皱,目光微沉。不动声色将身形前靠,挡下许多恼人的视线。

      他斜睨了曹氏一眼,眸光深冷。可那曹氏却浑然不觉,一双水汪汪的菱眸如要滴出水来,眉梢眼角,皆是春意,正似笑非笑、似叶非叶地睃着祁寒。

      祁寒脸色微有涨红,心中恼怒。

      赵云虽挡下了前方视线,但他仍觉芒刺在背,仿佛脑勺后面席上那一丛丛目光,盯着背脊要将他看个对穿。

      冷哼一声,他捉起酒杯,干了一口。不想看那曹氏一眼。

      曹氏并不著恼,脸上仍含笑。温了酒给他满上一盅,慢举轻托,两条白臂凝脂般自袖中露出,映衬着杯中琼液般的酒浆,悠悠浅荡。

      她口中喏软娇声:“公子……请饮此杯!”

      话落,那副泛着幽香的胴体挨上,她面容娇羞带怯,动作却十分大胆。半掩半送之间,衣衫下的一对丰满竟在祁寒臂上似有若无地挤蹭过去。

      突如其来的触感,搞得祁寒毛发耸立!他皱眉低眸瞥了妇人骄傲的所在,一脸嫌弃。

      曹氏被他鄙夷的眼神扫得一阵愕然。但随即,这种陌生的态度,竟令她愈发荡漾起来!

      她本生得极为妖娆,虽比不上貂蝉国色天成,精致完美,但胜在一副玲珑水骨,肌雪肤白,天生有种风情媚态。因为这个,男人们更爱盯着她看。她经过一处,只需一站,媚眼流苏,欲言不言,或是小指轻勾,便轻易能将人迷了去。何况此刻,她全力讨好,檀口酥香,温玉相贴地柔声劝酒?

      祁寒却是不动声色地歪了歪身子,下意识离她远一点。脂粉的味道太浓了有些刺鼻,动作也太过明目张胆,撩人遐思,他有点吃不消。又不好将她轰走,毕竟这位是吕布小妾,却不是十三姝的歌女。

      曹氏见他斜着身子,躲避自己如同蛇蝎猛兽,脸都快凑到赵云脖子上了……她心中大乐,莫名觉得刺激。

      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没什么趣味;偏是这种挫败她的,反而令人振奋。

      曹氏看着一脸抗拒的祁寒,眼中发光。越发觉得他是个没开过荤的雏儿,是在害羞。心中定是早已意动,说不定,那袍子下方,指不定已是怎样情景了呢!

      曹氏被自己的想象搅得神魂颠倒,激动之下,越发忘形地贴了上去。

      但见她柔若无骨,打蛇随棍,举起酒杯嗲道:“祁公子,莫非是嫌弃奴家……的酒不成?”说着绛唇翘起,袍袖掩饰住胸脯,又挤来祁寒臂上。

      祁寒身体一绷,头皮发麻,下意识抓住了赵云胳膊,躲避瘟神一样抱了上去。

      赵云本已怒不可遏。浑没料到吕布这小妾如此风骚无状,正要发作。孰料臂上蓦地一暖,竟被祁寒树熊一般紧紧抱住。下颔被他头上清香的发束一蹭,手旁觉到祁寒的体温,心中不由狠狠一荡,全身如同过电。

      祁寒一握住赵云手臂,才惊觉不妥,停顿几秒钟后,又急忙放开。

      赵云斜眸看着他,眼底涌动着温柔的情愫。小小一个动作,已安抚了他暴躁的心绪,令他有些回味。

      祁寒抬眸,正见赵云唇角轻勾,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微眯眼睛似笑非笑,竟似在看自己被人调戏的好戏?

      他当机立断重重翻了个白眼过去。

      这厢曹氏媚目如丝,举觞还待再逐,墀级之上吕布忽将酒杯往案上重重一磕,沉声喝道:“无知妇道,好不晓事!你笨手笨脚已碍了祁公子的眼,还不退下!”

      方才曹氏之诗,他也听懂大半,心中本有三分不喜。又见她不知廉耻,竟挨身挤蹭祁寒手臂,又有隐怒五分。到得最后,这妇人整个凑上去劝酒,祁寒连连躲避,她还满目春情不知所谓,吕布如何还能忍得?

      没当场打杀便已是给足了曹家脸面!

      这曹氏性情不淑,风流成性,跟吕布之前便已历人无数,在徐州城中也算得一位“名媛”。她向来欢场得意,所向披靡,往花丛中一站,寻常男人无不呆怔游神,垂涎三尺。

      今日陡然踢到铁板,又是容色绝伦,曹氏一时不甘,泛了花痴,难免有些失态。她听吕布一喝,才幡然醒悟,吓得脸色苍白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连忙与貂蝉一道入内去了。

      吕布的脸色却还不见好。

      眼睛在祁寒赵云所坐之处瞭来转去,似是还在生气。

      这种事极难启齿。但与席之人皆是心有九窍的政治家,立刻想到曹氏之前所吟之诗,又加上吕布骤然发怒,很容易便能联想出些蛾子。于是一众文武表情各异,都不约而同沉默下去,生怕触了吕布霉头。

      庭中静得太过尴尬诡异,这时候,也唯有当事人出面解决了。

      祁寒脸色讪然,摸了摸鼻子清声一咳,表达自己并没有揩曹氏的油:“那个,温侯……我对曹夫人并无半点不敬。而且,曹夫人似也只是热情好客,不算失礼……”

      ……才怪咧!

      祁寒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牙酸!

      不失礼会往他身上撞?热情好客,便是用大胸蹭他膀子?他向来不喜与外人近密接触,到现在还觉臂上沾了什么,十分不适。

      吕布听了,脸上一无喜怒,眸光黑沉。他默了一默,才道:“罢了!是我管教无方,惊扰了贤弟。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此事作罢了,众人且再喝酒。”说完,目光一闪,也不知想到些什么,闷头就是一杯。

      众人连忙附和于他,都道曹氏未曾列于大席,定是一时无措失态,绝非有意无状。吕布听了,脸色才稍好些。曹氏之父曹豹在席中松了口气,暗恨自己女儿不争,偏爱招惹那些小白脸。平日里吕布无心管她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在酒席上公然调戏勾搭……他虽隔得远了,未曾看到,但依那吕布眼神极锐,又隔得那般近,哪有看不见她的小动作,不吃味发飙的道理?

      众人与曹豹皆是一般心思,都以为吕布吃那曹氏的醋,连带着对祁寒也有不满,才致心情丕变。

      这等丑事,若非吕布着实在意那妇人,又怎会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当庭变色,自削颜面?

      想到这一节,文官武将们看向曹豹的眼神更热烈了几分。

      殊不知他们这一猜,方向倒是对了,目标人物却本末倒置。

      宴到酣处,众人皆已熏然。因没了歌舞,又无人作对歌诗,筵上便显得十分无趣。陈登为人活络,见吕布百无聊赖,兴致缺缺,马上便组织起了游戏。

      祁寒见他一介儒士,竟然钻营玩耍之事,来回奔走主持,以各色玩意儿巴结吕布,不由暗暗好笑。看来这陈登父子,倒是与自己殊途同归,一心想将吕布拔牙去爪,从猛虎变作病猫。

      可惜陈登的游戏,无非便是投壶、掷箭、藏钩、覆射之类,输的人罚酒一杯,没什么特别。对吕布这种神射手来说,投掷标靶类的游戏,场场都是全胜,想要喝口酒都开不了盅,起初他还赢得哈哈大笑,很快就失了乐趣,呵欠连连。

      至于藏钩、猜枚、单双之类的小把戏,随机性又太强,并不合他胃口。

      不多时,陈登疲于应付吕布的挑嘴,已是额角见汗。

      其实他所弄得花样,无论十三姝,或是筵席游戏,无非都为了讨吕布欢心。但那十三姝吕布并未纳下一个,反而都分给了众将。眼下又是神情恹恹,似已有些厌倦。

      陈登询了陈珪一眼,见他父亲一努嘴,突然指向席右祁寒。陈登心中一动,便以手覆壶走过去,果然余光瞥见吕布眼神一亮,跟着看了过来。

      陈登暗叹父亲眼神毒辣。当即细眼含笑,眯作柳叶之状朝祁寒道:“祁公子,且猜其中乃是何物?”

      祁寒头一回玩这覆射之戏,但他刚看了几轮哪里还会不懂,便笑道:“元龙欺我,你不给我提示,便是大罗金仙也猜不到。”

      陈登客套地打个哈哈:“那祁公子听好。此物题面乃四字,单于夜遁。”

      祁寒不假思索道:“胡桃(逃)。”

      陈登颔首而笑:“公子射中了。”说完,从壶里摸出个小小的胡桃,宣之众人。

      吕布见了立刻喝彩,咧嘴笑道:“适才谁没猜对的?罚酒,罚酒!”便有几个将领怏怏起身,端了酒杯朝祁寒躬身认输,一饮而尽。嘴里还嘟哝着这种玩意文绉绉太费脑子,玩不动,不好玩之类。

      祁寒闻声故作惊讶,便问陈登:“将军们想必不喜文戏,元龙,你何不拿出六博、樗蒲来耍?”

      陈登心想,你以为我不想拿这两样来玩?这两样最容易上瘾沉迷,不少天才人物都毁在这两样玩物上头!可没办法,吕奉先早就玩得腻了!他自己不爱玩,看别人玩得起劲,还会不痛快。若非如此,我又何必撺掇他常去小沛田猎,直接让人陪他蒱戏赌玩便是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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