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他乡故知

11、第 11 章

　　家里添了两个人，年夜饭就热闹起来。雨梨和祝老师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弄了满满一桌菜 。小兵凑到饭桌前，吸着鼻子“好香啊，还有我最爱吃的大鸡腿儿！”说着就伸手想要先吃一块，被妈妈一巴掌拍回去“洗手去！”小兵做个鬼脸，搂着雨梨去洗手。

　　学飞单腿儿蹦着从厨房到餐厅来来回回地拿碗筷。祝老师在厨房里喊他：”你快坐下吧，这会儿献这个殷勤，回头再磕着你的伤脚。”学飞说：“师娘您放心吧，这点儿准头儿还是有的。”又扭头看着师父“师父，这下完了，我本来就右腿比左腿功好。这回干脆一腿粗一腿细了。”方胜春佯装生气地瞪着眼说“那你把那条腿也磕坏呀。”雨梨凑过来“您可不知道，他住院的时候呀，大夫跟他说，受伤的脚最好放的位置高一点，有利于恢复，这孩子直接就把腿举到脑袋上去了，把人家小护士吓一跳。”小兵眯着眼看着学飞“这算什么本事，你要真能把腿抬一半就耗住了，那才是真功夫！”祝老师端着红烧鱼从厨房出来，冲着小兵说“你耗一个我瞧瞧！”小兵不乐意了“妈，你哪边儿的啊，怎么也不向着亲儿子！”祝老师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以后也不用跟妈一边儿，雨梨跟你一边儿的。”小兵也咧着嘴笑“人家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儿媳妇没娶到手呢，娘先把我忘了。”

　　餐桌并不大，刚好坐下这一家五口。方胜春入座前吩咐儿子“小兵，你跟学飞换换，让他挨着我。学飞，你把脚放我腿上。”小兵挽着雨梨的胳膊“你看到没，我在家已经彻底没地位了，求你以后好好疼我。”雨梨抿嘴笑着“行，要是你以后把腿摔断了，我也让你把脚放我腿上。”小兵拍她脑袋“大过年的，不能说点吉利话儿啊，快点呸呸呸！”雨梨顺势冲着他的脸“呸呸呸！”

　　小兵打开一瓶二锅头，看着父亲，“今儿过年，都喝点儿吧。”父亲点点头。小兵站起来倒酒，雨梨直摆手“不行不行，我可喝不了白的。”小兵说“你抿一口，剩下的我替你喝。”接着端起酒杯“爸，妈，我先敬您二老，祝你们新年快乐，健康长寿！”说完一饮而尽。方胜春的酒杯停在半空，他看着儿子，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小兵觉得父亲的眼睛里从未闪出这样慈爱的光芒，忽然就后悔这两年的事，“爸，我——”方胜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儿子，咱不说了，不说了。”祝冰清夹起鸡腿放在儿子碗里“你们爷俩悠着点儿，别喝这么快！”小兵却把鸡腿又夹给学飞“给你吧，吃哪补哪。”学飞说“师哥，那你得把鸡爪子给我。腿儿没用！”雨梨也端起杯子“叔叔阿姨，我也敬您二老一杯。”学飞紧跟着“我一起吧！”方胜春大笑“你这是凑的什么分子！”小兵也跟着嘲笑“雨梨敬酒，你凑的着么？”倒把雨梨闹了个大红脸，低头喝了一口酒。小兵接过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又干了。祝冰清抚着雨梨的背“真是个好姑娘。小兵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要不是你，这父子俩还不知道要闹到哪一天呢。”小兵急了“妈，我爸都说不说了，你还没完没了。”妈妈赶紧笑着说”行行行，我也不说了。你以后好好待雨梨，别欺负她！“

　　终于轮到学飞敬酒，师父师娘却都嘱咐他，喝一口就行。伤还没好，应该忌酒的。学飞喝了一小口说：”雨梨姐，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小兵说：“你怎么不谢我，我跟她一起照顾的。”学飞不好意思了“师哥跟师父师娘一样是自家人，大恩不言谢”小兵说“那也不用谢她了，没准儿也快成自家人了。不过，师哥可得谢你，要不是你摔了脚，师哥还没机会跟你嫂子在一起呢。”雨梨在旁边高兴不是，生气不是，撒娇也不是，只能恨恨地说“吃饭也堵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