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霸业》珂嘉

26、第二十六章 晦日祭典

　　从宫里出来回到报恩寺，赵寒早早的就在寺庙门口等着了。看到兰英，立即上前询问道：“如何，可曾看到那淑妃？”
　　兰英看着赵寒疑惑的问道：“赵寒，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何今日哥舒皇后对我态度大变，要知道当年她可是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的？”
　　赵寒说道：“那是云平的功劳，所以说小人也可以利用，得罪不得嘛，唉，不说这个了，你先回答我，你今日与那淑妃可曾打过照面？”
　　兰英点头道：“见是见到了，可是她似乎不怎么愿意见到我，也不知道你教我的那些话我说的是否确切，她有没有听进去。”
　　“见到就行，说了就行，有些事急不来，得不动声色，潜移默化方能成事。”

　　几日后，在大周的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突然有人提议把佛教定位国教，还要大兴土木，造佛像，建寺庙。这提议立即遭到了一些大臣的反对，说是佛教已是南陈的国教，如此效仿未免汉化严重。但是提议的大臣反驳说，佛教原是从天竺传到洛阳的，而洛阳是大周的城池，大周定佛教为国教，绝非效仿，况且如今的周土早在前朝赵国统治时期，佛教已然盛行，如今之举不过是顺应民意而已……
　　这样的一个争论在朝堂上持续了一整个上午，临近午时，云胤才盖棺定论的宣布把佛教正式定为国教，把白马寺的主持方丈玄真封为国师，不准再有异议。
　　这事发生在晦日大傩祭典即将举行的前几日，兰英听到这消息时总觉得有些蹊跷。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又有人上书，要求取消大傩，在晦日让比丘进宫念经驱邪，只可惜这样的奏章被驳回了。不过兰英倒是觉得挺好玩，她忍不住想象楚姱在知道有人上书取消大傩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像往年一样，大傩祭典还是在宫内如期举行了。在赵寒的安排下，兰英被邀进宫参加大傩。
　　当傍晚兰英来到宫内时，楚姱已经带着二百四十个侲僮侲女，身披兽皮，戴着面具，头上插着羽毛在听政殿的大殿外等候着了。他们得拿着锣鼓又跳又唱的在皇宫内走上一遍，每一间房间都得走到。兰英是跟着王公大臣们一起观礼的，只能看到听政殿内外的情况，大傩队伍走进宫内后的情况，兰英是看不到的，不过从傍晚跳到子时，想必是挺累人的。
　　到了子时过后，大傩仪式结束，后宫之中竟出现了一件怪事。这事发生时，一个睡眼朦胧的宫女起床准备去如厕，却不想在一座假山石上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呲牙咧嘴的瞪着自己，宫女吓得晕倒在地，直至第二日有人把她救起，才述说了晚上的遭遇，按照宫女的描述，有人推测是遇到了穷奇。只是晦日的大傩原本就是驱赶穷奇这类上古恶兽的，怎么大傩刚举行过，穷奇还会出现，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几日后，又有几个宫女和黄门声称自己在深夜遇到了穷奇，一时间穷奇现身的事传遍了宫内宫外，人人都知道了大周后宫出现了上古恶兽。有人开始传言，由女子来做方相士镇不住恶兽，如此一来，矛头直接指向了身为太卜令的楚姱。
　　为了镇住恶兽，云平上奏，请报恩寺的一众比丘入宫，诵经驱邪。虽不知比丘诵经是否能够镇住恶兽，但云胤对后宫恶兽的传言早已头疼不已，抱着试一试的看法，便准了云平所奏。
　　慧衍在接到入宫的旨意后故弄玄虚的告诉来宣旨的常侍说是要要选定吉日才能进宫。其实兰英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寒的安排，因为这几天来，他一直不眠不休的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些什么，直到有一日，赵寒望着天空突然露出了笑容道：“时机到了！”
　　时机，什么样的时机？兰英没弄明白，只是见赵寒找来慧衍商谈时，慧衍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诵经的时间被安排在了两天后的午时，云平不明白这穷奇明明是在子时出现的，诵经为何要安排在午时。慧衍却说正午时分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之时，此时驱邪才是最合适的。为此云平也就照着慧衍所说的去安排了。
　　当天兰英跟着比丘们一起来到宫里，心里有些小激动，想看看这后宫是不是真的有穷奇，还有就是赵寒为何要选定今日进宫诵经。
　　诵经的地点也是实现商定好的，腾出了靠近仙林苑的承明殿作为诵经场所。诵经开始，慧衍敲响了面前的大磬，接着木鱼声响起，比丘们开始用梵文诵经。比丘们足足念了一个时辰的经，兰英都开始有些困乏了，正在百般无聊之际，只听见门外有人喊道：“快看哪，这是怎么回事，天怎么变暗了，难道是天狗食日吗？”
　　寻着那声音，兰英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上，此时竟乌云密布，渐渐地把整个天空都遮了起来。
　　“要下雨了吧！”兰英正这么想着，只见殿外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只听见不少人在殿外大叫道：“天上下雹子了，大家快躲起来！”
　　兰英好奇的走到大殿门口，只见大殿外的走廊上已经落下了好多拳头大小的雹子，这么大的雹子要是砸在身上，可是会要了性命的。
　　雹子没下多久，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道耀眼的闪电，雷声震耳，狂风伴随着暴雨席卷而来，兰英赶紧回到了殿内。这时有人大叫道：“穷奇，穷奇出来了！”“天哪，是穷奇！”“啊！穷奇”……
　　外面的叫声让兰英听的有些心惊肉跳，这么多人在大喊穷奇，难道是真的吗？兰英向外望去，猛然在一片漆黑之中看见一双双眼，凶狠的瞪着自己，如同两团火焰一般。这就是穷奇吗，兰英心中一凛。
　　“是穷奇！”
　　“对，我看到了，是穷奇！”
　　眼见着那双火焰般的双眼，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大殿内的宫女黄门开始慌张起来。
　　哐！随着一声响亮的大磬声过后，慧衍突然起身，朗声念道：“前念迷即是众生，后念悟即是佛，不悟佛即是众生，一念佛即是众生，一切处所，一切时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摩诃般若波罗密多……”
　　慧衍的声音越来越响，这时随着一道闪电划过，黑暗中竟闪现出异样的五彩光芒。没人能看清那是怎么回事，只能隐约的听见穷奇的嘶吼声和一些鹿鸣声。
　　很快，天空开始渐渐变亮，风停了，雨止了，空中不再落下雹子，也没有了电闪雷鸣。当太阳完全显现时，一切恢复如初，晴朗的像没发生过什么一般，除了湿哒哒的地面上还有些没融化的雹子以及被折断的树枝和残破的花草似乎还能证明些什么外。
　　经历了这一切，兰英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这一切赵寒先前都是有安排过的，不过呢，这也只有兰英知道。在别人眼里，宫中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慧衍的功劳。很快，慧衍在宫中降妖除魔的事便传了开来，说什么慧衍是佛祖转世，佛法无边，能呼风唤雨，更能召唤九色鹿降服穷奇。
　　总之慧衍成了神僧，报恩寺则成了大周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很多人都不远千里赶到临漳北郊的这座寺庙，想一睹神僧的真容，可惜慧衍受到了上宾待遇，被禁卫军保护了起来，寻常人很难再见到慧衍。

　　回到报恩寺，兰英找到赵寒问道：“赵寒，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原本晴朗的天气会突然乌云密布，风雨交加，还有那穷奇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五彩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赵寒慵懒的躺在一张竹榻上，把玩着一块透明的奇特晶石问道：“兰英，想看虹光吗？”
　　“虹？”兰英有些反应过来的问：“难道你说那五彩光芒是虹光所致，可是当时漆黑一片，怎会出现虹光呢？”
　　“你把那边的油灯拿来。”赵寒指着一旁的油灯说。
　　“哦！”兰英把油灯递给了赵寒。
　　赵寒接过油灯起身，一手拿着晶石，一手拿着油灯，用油灯的光在晶石上反复照着。
　　“兰英，看这墙壁。”
　　兰英照赵寒所说看向墙壁，此时墙壁上真的出现了七色的虹光，兰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说道：“真的是虹光，赵寒，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想知道吗，接住，自己慢慢参详吧！”赵寒把晶石抛到了兰英的手上，得意洋洋的走出房门。
　　“喂，赵寒，你就这样走啦，我还有很多事不明呐，你就不能为我解释解释吗？”兰英喊也没用，赵寒根本就没打算给兰英解释什么，就这样走了，只留下那块奇怪的晶石。当兰英举起那块晶石在阳光下细看时，一道七色的虹便洒落在地上，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