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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跟踪太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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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霄阁几年的细作训练教会了兰英,做事不能太过心急,凡是都得先熟悉了情况才可以出手。为此兰英跟踪了楚姱整整三天,从太庙跟到她家中,再从她家中跟踪到太庙。
虽说作为一名八品的小官,身边没有随从跟着,家中没有下人伺候着也不算太奇怪,可是楚姱作为一个女子,竟然敢独自居在西市路口一间十分简陋的小宅子里,这的确让兰英有些始料未及。如此简陋的房子以至于兰英只要跳上墙外那颗大枣树,就能把屋子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这三天来兰英天天盯着楚姱,却也没看出什么了。这反倒让她有些犹豫。在琼霄阁的时候,玉姜曾告诉兰英,有些人越是没有任何可疑形迹,便越是可疑,越是要提防,因为这就是深藏不露。
兰英不敢贸然出动,便只能躲在大枣树上继续观察。此时楚姱吃完饭,收拾了餐具,从衣柜里取出针线和刺绣梆子,夹了一块粉色的丝绢在梆子上,有模有样的绣起花来。绣了一会儿,楚姱起身从炉灶上拎来一只水壶,倒了两杯水,缓缓地说道:“静月郡主,你已经跟了下官三日了,想必也是乏了,何不就此现身,进来喝杯水,解解渴呢?”
楚姱竟然知道自己跟了她三日,兰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楚姱也受过细作训练,或许她就是那里派来潜伏在太庙的细作。
“太卜令,可真厉害,这静月郡主之名我已经四年未曾听人喊起了,太卜令竟然也会知道,实在是另我佩服的紧!”兰英从大枣树上一跃而下,拍着手缓缓走进楚姱的屋子。
“静月郡主过奖了”楚姱起身说道:“下官也只不过是在五年前恰巧见过郡主,而像郡主与渤海王妃这般同样面容同样美貌的孪生姐妹世所罕见,下官既已见过,又如何会忘。”
兰英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这楚姱即便没见过自己,宇文璟的相貌也一定是见过的,何况贵为渤海王妃,宇文璟是绝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的。想到这兰英自嘲的笑道:“原来如此。”
这时,楚姱又坐了下来,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问道:“静月郡主,去了南陈这么多年,想是学到不少本事吧,只是不知这些本事,可都是在琼霄阁学的吗?”
听到琼霄阁这三个字,兰英立刻紧张了起来问道:“你为何会知道琼霄阁的事,难道你是琼霄阁派来的细作?”
楚姱放下杯子哈哈大笑道:“琼霄阁!能有多大能耐,可派我来此,我直接听命于李钦,当然,他如今已死,南陈早已变天,我可以谁的话都不用再听了!”
“所以你才做了这太卜令,也算是给自己找了条出路?”兰英问道:“但是,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抖出去吗?”
听到这,楚姱把脸凑到兰英面前,看着兰英,露出狡诈的笑容说:“告诉谁,静月郡主,你在这临漳城里,自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你还能说什么,难道你想让皇后知道你来了临漳城,然后命人把你杀了?”
楚姱连自己与皇后交恶的事都知道,这不由得让兰英心里感到一阵寒意。只是心里即便害怕,也不能随意显露出来,兰英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姱说:“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皇后不会有这闲功夫来找我麻烦的,倒是你,李钦一死你已没有了退路,你以为你知道这么多不可告人之事,皇后会放过你吗?”
这时,楚姱重新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秀梆,秀了一针把丝线拉的长长的说:“宇文瑗,说到底,你来我这无非是想知道当年巫蛊冤案的真实过程,其实你真应该去问问你那位好姑父,当年本因被陷害的人是他,可他倒好,让自己的妻子去顶罪,看着自己妻子被活活打死,而无动于衷,他可真是做的出来啊,只可惜了,原本好好的一出离间计,结果却成了这副模样!”
楚姱说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刺痛了兰英,有些事兰英不是不知道,她只不过是要楚姱嘴里的铁证,要把这事公诸于众。为此听完楚姱的这番话语后,兰英怒不可歇,把楚姱逼到墙角,狠狠地瞪着楚姱说道:“楚姱,看来当年的巫蛊案,你做的可不少啊,今日,你若能把当日的罪状一一写出,招供画押,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我必取你性命,为我姑姑报仇雪恨!”
面对兰英的恶言恶语,楚姱毫无惧意,反倒露出了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兰英只见楚姱的手动了一下,她手中的绣花针早已夹在食指和中指上刺了过来。兰英急忙向后倒退了五六步,但楚姱步步紧逼,夹着绣花针向兰英展开了攻势。
面对着对方强劲的攻势,兰英只好取出袖中的峨嵋刺进行抵挡。这时楚姱却突然变招,连着绣线的绣花针竟然变成了□□,满屋子飞舞着朝兰英攻来。怪只怪这间屋子实在是太小了,被这么一根小小的绣花针这么一折腾,兰英被逼的避无可避。
此时楚姱得意的说道:“宇文瑗,你不是想杀我吗?真可惜啊,看来今日会死的那个人可是你啊!”
“楚姱,你想要我死,言之过早了吧。”说着兰英随手从一旁拿起一盏油灯,朝着绣线上扔了过去,在空中穿梭飞舞的绣线立刻缠绕在油灯的灯柱上,沉沉地坠落在地。
兰英见机会难得,迅速逃出了屋子。这时楚姱已经丢下手中的绣线,甩出手中的□□喝道:“哪里逃。”
楚姱的出手实在是快,兰英刚到门口,右脚脚裸上就被□□的枪尖刺中,痛的站立不稳,兰英索性就地一滚,翻出了院子。
这时,临漳城里又下起了大雪。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外加如今还是晚上,可见度顿时变得很低,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兰英刚从雪地里爬起,楚姱的□□就已经刺了过来。在视野模糊的大街上,兰英用自己的短刃来对付楚姱的长兵,很是吃亏。更何况这□□变化多端,可长可短,直弄的兰英手忙脚乱,还手都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兰英的胳膊上,腿上被□□扎出了好几条血口,连脖子上都被划出了细长的一道枪痕。这样凶险的形势,可不是兰英想要的,为今之计兰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兰英看准了楚姱在收枪的时候,冒险上前,一脚积雪踢在楚姱的脸上,接着一脚扫堂腿把楚姱踢倒在地。
兰英不敢恋战,见楚姱还没起身,就一瘸一拐的逃开,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楚姱起身,双手抓着枪链子,双眼不停搜索着兰英。但是这大雪天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姱也不敢贸然走动,只好大喊道:“宇文瑗,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怎么像只缩头乌龟一般,躲着不敢出来了吗?”
这样的激将法兰英才不会上当,她只是躲着,脱去破损的皮裘,衣裙上的布给自己包扎伤口。下着雪的天气真冷,兰英冻的发紫的双手抖得不停,这让兰英每包扎一个伤口都要花上很大的劲,包的很慢。
楚姱没有要放过兰英的意思,她知道兰英没有逃远,也逃不远,就不停的叫喊着。叫了一会没有反应,楚姱又拿起手中的□□耍起来。□□在空中舞动,呼呼作响,好几次都从兰英躲着的那棵大树边划过,切下不少树皮,兰英只好庆幸自己躲在了树后,没事。
“宇文瑗,你别以为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你,你知道吗,当年在吴王府里搜到的巫蛊人偶,是我特意准备好,交给入府搜查的禁卫军的,你姑姑死的那晚,皇后可是高兴的很哪,因为你姑姑不但做了吴王的替罪羔羊,连带皇后所做的那些事,她也一并拦上了身,你说皇后是不是该高兴呢!”
楚姱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兰英的耳中,兰英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贸然冲出去,但心里却恨不得把楚姱千刀万剐。
临漳不是龙城,没有龙城的雪多,也没有龙城的雪大。但即便是这样,这一场大雪也早已把兰英冻得不行。原因是兰英在龙城从没有在大半夜的雪中呆那么久过。为了能让自己稍许暖和一点,兰英被靠着树,把整个人都蜷缩在皮裘里。
楚姱似乎不知疲倦似得,不停地在街上说,在街上骂,时不时的甩动一下□□。浑身伤痛加上乏力的兰英,终究是挺不住,昏昏沉沉的在雪地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