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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浮生未歇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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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着脑袋,听完了事情缘由,但没有抓到重点:“你是说我差点走火入魔?”
灼华诧异:“难道你不觉得重点是神鸟围着你转?”
我摇摇头,倒还真不觉得。或许只是云鹤报恩罢了,虽然我也自知,自己的医术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包扎想来也不会很差啊,可能是那只在后山遇见的云鹤带着它的小伙伴们来报恩。
“几日后就是拜师大宴,你赶紧的努力,别给我丢脸。”灼华顿了一会,故作神秘的凑到我耳边说,“我帮你把那块木头搞定,搞不定就听天由命了。”
我闻言,看了眼唐栎。
“你说他?很难搞定吗?”
灼华郑重的点点头。
唐栎神色自若,随手托了盏茶,道:“我听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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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好了,我自然而然也不能赖在佛幽殿了。没什么好收拾的,就随便在行囊里塞了几件衣服,就算完事。
走到大门口,回头一瞥见那白衣苍影,觉得应该告个别。
“掌门?”我伏在门上,只探出了半边脑袋,“衾涫先走了哈。”
“去哪?”他竟抬头,问了个十分诡异的问题。
“当然是下去啊,佛幽殿弟子还不能住吧?”
“不用,这三天就住这里吧。”唐栎复又低头对着玉案。
我忍着小激动:“...不太好吧?”
“师兄没给你安排房间,你下去了也不知道住哪,干脆就住下了吧。”
我:“……”
旎天玄做的还真绝。
不过,住在佛幽殿可是好处大大的!
我欢快的一路小跑放好了衣物,又欢快的一路小跑跑回书房。
“掌门,我看见别的师尊那边门口都有画报,为什么您这里没有啊?”
唐栎听见画报还稍微愣神,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不甚在意罢了。
“怎么了?”
我无言,好言简意赅啊。
“嗯……弟子去画好不好?”
唐栎闻言眉毛跳了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批准我去了。
“带上画具,在柜子的第三格。”
我大喜:“好的好的好的!”
我用布条绑好了袖口,防止颜料掉进去,就展开了冥想。
掌门会喜欢什么呢?
……嗯……梅兰竹菊别的师尊那里都画了,岁寒三友在此时不太合适。那便鸳鸯戏水?不行,掌门会弄死我的。不如昙花一现?
说画就画!
唐栎清修半更,觉得冷清。始终破不了尊仙五阶,不由得叹口气,接着凝气修炼。
我添了最后一笔,勾好了叶片,大功告成!
谁说昙花难画的?
这幅画简直完美!
我自顾自端详了半天,捏了个诀上了色。忽的觉着背后一凉。
回头,竟是旎天玄。他铁青着脸,神色和我上次见他如出一辙。
我手中毛笔跌在地上,自上次以后,每次见他,都会不自觉的害怕。
他抬手,指着我背后的画,沉声道:“你画的?”
我慌神:“对……”
“哼!”旎天玄居然甩袖冷哼一声,便径自进了书房。我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我做了件坏事。
于是我鬼鬼祟祟的跑去书房听墙角。
“你竟让她在山口画昙花!是要昭告天下你忘不了那丫头么!”
我抖了抖,果然做了件坏事。
不过,昙花怎么的了啊。
昙花就不好了啊。
我在心里小小的发着牢骚,里面清冷的声音又传出来:“衾涫是花仙,不过是她的自画像罢了。和礼荚扯不到一起。”
我看不见里面的人该是什么表情,不过脑子里很自然的浮现出一副淡然模样。
“真亏的你同意她画昙花!”旎天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定,“若是别派来人看见,旧事又要翻出来!”
“她都已经消失了还不够么。”
“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够了。”一贯平淡的声音居然有了些愠怒。
旎天玄显然还想说些什么,见他如此,也住了口,幽幽叹了口气:“你既护短,那就算了,记得让衾涫擦掉画。”自神鸟护我的事儿一起,他对我“客气”了不少。
殿内沉默,不免尴尬。
我快要离开时旎天玄又说:“那她就住在这里了?”
唐栎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嗯。”旎天玄还想说话,他先道:“师兄不是也没给她安排房间么?”
旎天玄被堵的无言以对,甩袖离开。经过门口,我很淡定的拿着画布擦窗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在旎天玄无过多刁难,冷哼一声就走了。
我蹲在地上画圈圈,我画的昙花啊昙花……
“进来。”
我屁颠屁颠的跑进书房。
唐栎看了看我手中的画布和画笔,伸手净去了我身上沾到的颜料,斟酌了语气开口:“听的可舒服?”
我:“……”尴尬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他见我不语,便等我开口。
最后我实在站不住,挑了一个好点的话试探的说:“听了……一点点……”
唐栎抬眼瞧我。
“好吧,一大半……”
“……”
我缴械投降:“全部都听到了。”
唐栎终于开口:“我问你听的舒不舒服。”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我几近崩溃:“舒……舒服。”
唐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开展了长久的沉默。
“掌门?”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门口的画报……”刚刚听见一声响,想是旎天玄把画毁了吧。
唐栎瞥了我一眼,好笑于我一直揪着画报不放,“画梅吧。”
“哦……”我失望的垂下头,觉得一定要说就又开口,“那岂不是和别的师尊一样了?”
“为什么要不一样?”
“就是不想和别人一样。”
唐栎失笑,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想开口说教几句吧,又不合适,想问明原因吧,没那精力同我绕更多的弯:“那你觉得画什么好?”
“昙……”
“……画梅吧。”
我不敢过多争论,就乖乖的去画梅花了。
事后找灼华来看,他指着梅花说:“这朵雏菊挺好看的。”
、
拜师宴大起,谪画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各位师尊也笑眯眯的坐在灵台上,捋着胡子笑看众弟子。
旎天玄都难得的露出微笑,让我吃惊得很。
从云中看着下面的动静,我不由得急起来,因为看到邢溯绘站在下面。
唐栎看我样子,又看看邢溯绘,知晓我心里所想,就腾云直下。
“掌门到——”
嗣往见我与唐栎共处一云,下巴合都合不上。再去看其他人,也多是一脸震惊。
他们都知道刺伤永泰公主的人是我,所以目光在我和永泰之间游移不定。
我故作淡定又态度万分诚恳的找到宁连杏,并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
宁连杏作为公主的仪态还是有的,微笑着接受了我的道歉,并与我交好似得坐在一处。
真是顺利的像安排好了一样。
在人未到齐之前,弟子可以随意走动。我找到邢溯绘,抱着她假哭了一会儿。
邢溯绘一脸嫌弃的推开我:“你没事瞎捅什么?天尊可气坏了,上次的阵仗真是要把你撕掉,吓死我了。幸好没事,掌门的灼上仙赶到,才救你一条小命!”
我作自豪状:“必须的!谁让我有神鸟庇佑!”
她更嫌弃的离我远了好几米,道:“一边去!说,这几日住在掌门那里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有!”
她怀疑的,用着几分猥琐几分诡异的眼神看我。
我看回去:“真的没有。”见她依然不信,就翻了个白眼鄙视状。
邢溯绘笑出来,“逗你玩呢。我知道,你喜欢的肯定是灼上仙!”她转了一个圈,神神秘秘的指着远处一人说,“你认出他了没?在后山林子里那个吃蘑菇的。”
我惊悚的想起邢溯绘拿着一堆蘑菇残骸在他嘴巴里掏出来塞进去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他不是已经淘汰在了后山么?”
“你傻啊你,他可是鲛人族世子,未来可是鲛人帝君,怎么就不能进谪画啦?就像永泰公主,一样的。”
我郁闷,有身份还真是畅通无阻啊。
嗣往朝这边扫了两眼,搔着脑袋飞身上台,大声宣布比试开始。
身边一青衣男子先行上台,转眼手上多了一把玄铁剑。
我傻傻的看着,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问题。我没有武器啊,还比什么,直接撂倒在台上。
唐栎抿了一口茶,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掌门,”我伸出手,“弟子没有配剑也没有带武器来。”
他还未作任何反应,一段白绫径直从他袖间飞出,在日光下,闪着清冽幽雅的光。
下一瞬间,白绫亲昵的蹭着我的脸。
旎天玄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百年难得一见的微笑消失不见。“师弟,那孽徒用过的……”
唐栎没听见似得,声音清澈如常,对我说:“既然缥缈喜欢你,那便用着吧。”
我看着天尊气歪了的嘴巴,冒着生命危险接下了缥缈绫。随后在天尊灼灼目光炙烤下退下。
“为何随身带着那孽徒用过的灵器?”
唐栎抚了抚袖口,轻描淡写,“都是白色,兴许是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