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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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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幸运,座位靠着窗户,无聊了还可以看一下窗外的风景。飞机已经安全的进入平流层,我扭过头,放松地看着窗外的美景。温柔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我不由得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我说,这位小姐,您伸懒腰能不能动作幅度小点,差点打着我。”也不知从哪忽然传来一阵讨厌的抱怨声,真是扫兴。
我扭过头,发现一个戴着墨镜,留着时髦又复古的背头小发型,穿着当下最流行的便装服的小青年,正用那种我是你大爷的眼神审视着我。
我的内心不知道有多少头草泥马飘过,说真的,要搁在平常,我早就赔礼道歉了,但这小子看起来很狂,而我脾气又不好,所以我不屑的看了看他,然后又扭头看我的风景去了。
他拿我也没办法,愤恨地摘下眼镜,往过道的方向挪了挪。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空姐姐姐那甜美的声音温柔的进入了耳朵里。
“我需要你的电话号码。”旁边那人坏坏地说道。
我满脸嫌弃地瞧着那个人,虽然这小子长得不错,不过性格真的好猥琐啊,再看看空姐,脸已经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那空姐继续问道。
只见那个男人轻轻地凑过去,声音很轻佻:“我就要你的号码。”只见那空姐眉头紧锁,心中一定憋着火气,但是不敢发出来。
“这位先生该吃药了,给他一杯白开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跟空姐搭话。“对了,受累给我来杯果汁,谢谢。”
只见那空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给我接了满满一杯果汁,又给那人倒了满满一杯白开水。我讥笑地看着那个人那张别提有多臭的脸,心里可高兴了。
待那空姐走后,他忽然没好气地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住你的尾巴。”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尾巴早在几千万年前就进化没了,难道您还没进化?”我没好气地回答。
他看着我,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有什么特别不好的想法,“你…….你干什么?”我往后躲了躲,有点后怕。
只见他忽然抬起胳膊,我以为他要打我,吓得我举起臂膀要进入防御状态,然后紧紧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到鼻梁轻了不少,当我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模糊。
“你拿我眼镜干什么?”我一把夺回了他手中的我的眼镜,“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明亮的双眸流露出淡淡温柔。
“你有病吧!”我吼着,不料却引来了周围人的好奇的目光。
“我叫凌然,你叫什么名字啊?认识一下呗。”说完,他伸出右手,冲着我发出灿烂的微笑。
我瞪他了一眼,用劲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然后扭过去,没说话,他一看我不搭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带上墨镜,靠在椅背上睡觉了。就这样,我别别扭扭地在飞机上待了五个小时,下了飞机,也顾不上欣赏周围美丽的景色,径直地向酒店走去。
“呦,这么巧啊!”我又听见了那个招人厌烦的声音,刚要打开房门,只见那个人流里流气地抖着腿,正开着我旁边房间的门。
“阴魂不散!”我咒骂着。
“你也是来旅游的吧?”我怀疑他又严重的受虐倾向,我越不给他好脸色,他反而笑得越开心,“正好搭个伴儿呗。”
“我是来找人的,没那闲工夫旅游。”
“正好啊,我总来这边,熟悉的很,你想去哪,我带你去。”他凑过来,兴奋地说。
我僵硬地乐了乐,“谢谢,不用。”然后我打开了门,摔门而入。
“终于能清净会儿了。”我一下子把背包仍在沙发上,身体倒在在床上,全身放松。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整,再看看阳台,阳光明媚。
我忽然起身,拿起放在背包里妈妈塞给我的地址,打开手机的导航开始搜索起来,很快,我便找到了一个最近的路线。
我换上了一套清爽的花格子连衣裙,把眼镜摘下换上了隐形,又画了个淡淡的裸妆,哎,即使没人认识我,到了外面,也要美美地出门。
我打了将近十几分钟的出租车,绕过了几条繁华的街道,终于在一座环境有点与周围现代化的景象有点格格不入的小区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看着周围的景象,这个小区虽然并不高档,但是绿化却做得很好,植物都是绿油油的,而且十分整洁干净,过道上也很清静,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回走动。
寻找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纸条上写着的楼栋,我迈着大步子上到了3楼,敲响了地址上写着的房门,耐心地等待着回应。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一个将头发高高盘起,打扮的非常庄重温和,笑容慈祥和善的老妇从门中探出头来。
“您好,请问您是马婆婆吗?”
只见那老妇点了点头,“孩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说完,她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嗯……那个……”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外婆叫薛美子,她说她跟您认识,所以,我……”
听到这,她立刻拉住我的手,满脸带着美丽的笑容,邀请我进入了她的家。
有些受宠若惊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招呼我坐下来休息,又非常客气的给我斟了一杯白开水。
我惊奇地看着马婆婆的家,它并没有过多的装修,但是那29寸的彩色电视上摆放了好多小动物的迷你雕像,十分生动可爱,电视墙上挂着一张色彩斑斓的毯子,有种非洲土著的风格,就连电视柜上都盖着一块五颜六色的桌布,上面还摆放了好多富有原始色彩和民族特色的装饰物,旁边还摆着大大小小的照片,我仔细瞧了瞧,有马婆婆在非洲草原上触摸大象鼻子的照片,有她蹲在在美国的黄石公园那些奇怪地貌前的照片,还有她去新西兰在霍比特人的村庄前扮鬼脸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在照片上却笑得非常开心,我内心既羡慕又无奈,羡慕的是这位老人竟然实现了我环游世界的梦想,然而无奈地是,即使我有心去做梦,那也只是做梦而已。
“孩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问你来的目的,就热情地招呼你进来的原因吗?”她看着正将注意力摆在她的那些装饰物上的我,笑着说。
我反应过来,“马婆婆,不好意思,你家太漂亮了,我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忘了。”我所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故事?”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问道:“您难道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她仍然挂着笑容,跟我一样,也点了点头。
“你外婆十年前给我来信说自己的外孙女长得很像我们的一位故人,她还跟我说你流下的眼泪很奇怪,是红色的,对不对?”她好像早就洞察了一切。
“是啊,从小就这样,只要伤心,流的泪水就是红色的。”我低下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没有想过没为什么吗?”
“可能是眼睛哪里有病变吧,我在网上查过,这世界上也是有人跟我是一样的。”我解释道,可是,我却见她摇了摇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看到你就知道你来的目的吗?”她忽然问着我,表情很神秘,我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因为你外婆跟我说起你时,我就知道她回来了,而且,她还有好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您说的那个她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名字。
“穆梓秋。”她表情变得很平静,“你相信灵魂转世吗?”
我点了点头,“但我不是她,我是佟雨琪。”我表现得很肯定。其实,我也曾怀疑过自己,本来看到穆梓秋的画像是有这么几时几刻认为自己跟她有些什么关系,可是后来想想,那只是外貌相像而已,我们两个人的性格相差甚远,心性不同,灵魂怎么就能通呢?
“你确实不是她,你眼中有一些戾气,又夹杂,她比你少了些桀骜不驯,你比她少了些怯懦羸弱。”马婆婆真的很聪明,虽然话不是很中听,但我感觉她很懂我的心思。
她忽然又顿了顿,然后问到:“你外婆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得了肺癌,时日不多了……”我有些伤感。
“什么!”她原本平静的脸颊突然变得急躁起来,“怎么会……”我看到了她眼角打转的泪珠。
“马婆婆您别难过,我临行前外婆一直跟我提起你,她说让我……”
“让你知道穆梓秋的事情,对吧。”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泪忍住没有掉下来,“你外婆好残忍,一定也要我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马婆婆,我外婆也给我讲了很多你们年轻时候发生的事情,当然,我心中也有好多疑问,可是,那毕竟是过往的事情了,我只是没有参与其中的后辈而已,所以这些事情,我也可以选择不知道,我来找您,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您,也好奇,真实中的马琴琴到底长什么样子。”
“好孩子,谢谢你……”她表现的很感激,“不过,我还是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要知道的。”她又语重心长地说。
跟马婆婆聊了很长时间的天,她给我讲了好多她旅游的事情,我也了解到她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性,她终身未嫁,她说,她要花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相夫教子。很多人对她都会抱有不理解,但是她跟我说,这就是她自己。
想一想,我恐怕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她这样的魄力吧。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也明白了,即使是有魄力,也要用在对的事情上。
回到旅店,我准备洗漱睡觉了,可是放在包里的洗面奶怎么我也找不到,于是我一气之下,将包里的东西全都抖在了床上,这时,从地板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瓶滚动的声音。
我放下手中的包,走过去拾起那个小瓶子,仔细一看,是一瓶一直被我忽略在包里的乌鸦眼。
我感觉这些黑色的小东西就像有灵性一样,越看它们,就忍不住被吸引。
那些神秘的东西,真的能像外婆说的一样,显现在眼前吗?
我像着了魔一样,贪婪地打开瓶盖倒出了一颗黑色的小圆球,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想象着睁开眼之后的场景。
“试试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都放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一定管用……”我鼓励着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将它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