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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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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次一样。”少年低语道。
“就像那次一样。”阳羽着魔一般的重复着,那夜皇宫升起的大火,被鲜血染红的地板,还有父皇那张万分惊恐的脸。
“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一定会嫌弃你的,连你的父皇都嫌弃你不是么?”少年伸出舌头舔了舔阳羽的脸,几乎是一瞬间阳羽快速的揪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自己身上剥开来然后重重地甩在地上。
“一命归一命,我答应过肖迫事情处理完会跟他说清一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份罪责我不能再一次逃避了。”阳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坚定。
少年暗暗咬紧了牙关,刚才阳羽触碰过得地方开始溃烂,不过区区一个容器而已居然敢这么对自己!
阳羽:“放我出去。”
少年:“我可没有本事困住你,这是你自己的记忆,不是我的。”
阳羽:“那你肯定知道我要怎么出去,我想不起来你却记得不是么?”
少年:“你出去干什么?赔命么?还是想看看肖迫那张恨你入骨的脸么?”
阳羽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他说道:“虽然我没有记起来你是什么,但目前来看你不过也是依附着我而活的,倘若没了我你恐怕也难独活于世,所以我跟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要怎么出去。”
这冷漠的眼神真是诱人极了,少年发出诡异的笑声,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亦或者说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阳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少年说道:“你猜肖迫找得到你么?”
阳羽:“什么意思?”
少年眯着眼睛,像一只藏匿在山洞中的毒蛇,狡猾而又阴险,脸上浮现起诡异的笑容说道:“你来这里再出去所有的记忆就会清零,就像过去一样。据我所知老九很不希望肖迫再和你接触,他可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长生的呢。”
阳羽:“因为你,所以我不会死。”
少年:“没错,因为我的存在,即使死掉也会尸体不腐,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鲜血就可以唤醒。”
阳羽:“而他想知道怎么才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养…养一个你?”
少年:“可我是独一无二的。”
阳羽垂眸叹气道:“所以他必定会失败。”
少年:“这都只是题外话,当失去一切记忆的你只能依附着老九才能在现代生活着,而那个肖迫可以从茫茫人海之中再找到你么?”
阳羽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肖迫的脸,还有他们初次相识时肖迫对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眼眶中溢出,伸出手摸了摸。
自己为肖迫而留的眼泪居然如此炙热。
还记得初尝禁果那次,两人的灵魂居然能够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肖迫一切契合点自己都记得,而自己每个小动作他都能立即会意。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人难以忘怀,随着记忆的涌入和思语在一起的感觉也是如此。
“他,肖迫,他,是思语么?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阳羽迟疑地问道。
少年笑了笑,道:“思语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人类哪有这种本事活千年之久?”
阳羽没有忘记,少年说过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阳羽也没有忘记,思语说过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自己,而肖迫当初也在飞机上一眼看到了自己,找到自己。
这是巧合还是真的就是俩人其实是一个人?肖迫也只是像自己这样失去过去的记忆?
“你考虑好了么?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闲玩,老九家好像还养着一只‘小甜点’,那滋味相当诱人。”少年舔了舔下嘴唇接着道,“好想吃,真的好想吃,好想吃更多的尸体,那些早已就腐烂的灵魂……”
阳羽眯着眼睛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最后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北京富商家里那个屏风是怎么回事,后来发现的那面镜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我或者说那条蛇,不对,是你吃完腐尸我都会感觉寒冷。”
少年收起脸上的笑容,对方的兴趣到此为止,它又恢复成一条白色蟒蛇顺着自己的腿边缓慢往上爬,最后契合着纹身紧紧地缠绕。
寒冷与疼痛从纹身处突然袭来,阳羽一个没站稳重重地倒在地上,如无数针扎入身体,痛感一波接一波袭来。
大脑立即一片空白。
……
当阳羽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想要动身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可没支撑多久又重重地倒了下去,床边放的点滴架立即倒在一边。
屋外立即进来一老妇人,一脸惊讶地盯着阳羽看了半天,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查看。
妇人问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这些陌生的语言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阳羽想要回答,可嗓子干的可以冒火,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站在门口偷偷往屋里瞧,老妇人端着水杯赶走了他们,走到床前用小勺喂了点水给阳羽。
一个老人拄着拐棍从门外走了进来,扶着他的女孩瞧见自己后激动地喊道:“阳羽?你真的醒了?”
阳羽茫然地望着这些陌生的男男女女,脑海中想要找寻一丝过往的记忆,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妇人端过来一个板凳,老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阳羽摇了摇头。
几乎是一瞬间,老人眼底升起一丝悲伤,沉默着拄起拐杖走了出去。
随他一起来的女孩倒是没走,站在床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阳羽,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小九。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的时间里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再继续做朋友!”
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成月牙形,从她的笑容里可以感受到温暖。
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人没有恶意,阳羽点了点头。
妇人端了一盆水从屋外走了进来,沾湿了毛巾给阳羽擦了擦手,而小九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开始说:“你睡了好久好久啊,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醒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去了一次曼谷,那里气候宜人最重要是一年四季都很暖和,等你好一点我带你去那边玩吧。”
阳羽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阿姨是新换的,是爸爸找来专门伺候病号的,以前的那个阿姨就没再请了,你也不记得这件事了就这样吧。”小九低着头,那个阿姨是见过肖迫的。在他刚从局子里出来的那段时间一直都待在阳羽的家里,爸爸似乎是因为这个理由辞退了她。
抬起头忘了一眼阳羽,他居然扶着床坐了起来,看动作似乎要下床走动,吓得小九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都躺了一年多了,不能这么贸贸然下床。”小□□过一点点医学,像阳羽这样卧床许久的人,就算再怎么按摩肌肉多多少少都会萎缩的,没有专业的康复训练可能很难独自站起身。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没多久就被狠狠的打了脸,阳羽扶着自己站起了身,迈着步子走了一圈。小九试着松开了他,这人起先还扶着墙走了几步,没过多久就独自站稳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小九:……
接下来的日子里,阳羽始终没能开口说话,然而令众人奇怪的是既然这次能听懂现代的语言,可为什么迟迟没办法说话呢?
要带去医院检查么?告诉医生:您好,我们这里有个病人一直不能开口说话,假死状态在床上躺了一年多突然自己又醒了过来,哦忘记说了,当初我是从坟墓里把他挖出来的。
医生:救命我要报警了。
自那天见面后那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再也没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了大半个月后天翰带着阳羽从旧屋搬到了新家,据说这是新开的店顺手让天翰帮忙照应着。
阳羽没法开口说话,可去了一瞧才发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应有尽有。
小书房竹藤椅还有窗台上摆着的几盆多肉。
楼下是古董店,摆着各色的玉串瓷器琳琅满目,看着一个比一个漂亮可天翰说这些都是假的。
真也好假也罢,都不耽误阿姨每天将竹藤椅搬去小院里,阳羽躺在长椅上看看湛蓝的天,闲的无聊便抱本书看。
店开张了却很少有人来,地理位置也选在了远离人群的郊区小镇上,听阿姨说附近最大的城市便是昆明市了,说是要带上阳羽去海埂公园玩玩可总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昆明市?
阳羽抱着书蹬蹬噔噔跑回书房,摊开那张中国地图到处找。
“怎么这么着急跑上来?平日这会不都晒太阳么?是说外面冷么?”天翰从楼下跟着走了上来,看到阳羽一人趴在书桌前低头找着什么。
“我跟他说要带他去海埂公园玩,可能在地图上找呢。”阿姨笑眯眯地从屋外走了进来,打开窗帘顺便给多肉浇了点水。
天翰听罢走至书桌前,手指轻轻点了点昆明市的地图。
而阳羽顺着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寻了半天,这才看见阿姨说的那个公园。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记忆力中自己似乎来过这个地方,再看着地图乱七八糟的线条缓慢的东看去……贵阳、长沙、南昌……
杭州。
阳羽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杭州二字。
一旁的天翰似乎注意到了,看了地图急忙解释道:“你没失忆以前,咱们住在杭州一段时间过,这次算是为了让你养身体就回来昆明了,毕竟这里暖和一点。”
嘴上说的轻松,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以前说谎话都是随口而来,可这次瞧着阳羽天真无邪的眼神,天翰说起瞎话来居然有点心虚,仿佛对方看穿了人的内心知道自己在编瞎话一般。
阳羽叹了口气,回过头望着放在桌上的地图,偌大的地图上唯独一个地方标了颗小小的星星,仔细瞧去上面写着:北京。
这个地方,我似乎曾经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