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倾妍》薇亦柔芷

10、自尽

　　歆妍倚靠在软塌上，闭目沉思。
　　“公主，贵妃，德妃，贤妃到了。”采姝进来说。
　　“让她们进来吧。”采苓扶起歆妍，朝正殿走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三妃对歆妍行礼。
　　“平身，赐座。”歆妍坐在凤座上，看着三妃。
　　“不知三位妹妹来本宫这里有何事？”她不喜嫔妃们日日来请安，她疲于应付她们，便免去了所有人的请早，自端午夜宴后，已有几日未见过她们了。
　　“臣妾与贤妃妹妹十分关心小公主的事情，便想着来娘娘这里，看有什么臣妾能帮得上的。”德妃说。
　　“小公主的案子是由刑部的人负责，本宫只是为小公主打理后事，本宫尚且应付的过来。”歆妍说。她心中冷笑，这样的时期，来凤宫，肯定不是来帮忙的，而且她前两日才去过养心殿，那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小公主的去世令人心疼，臣妾等心中难过，也想尽绵薄之力，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有众多的后宫需要打理，娘娘必会十分费神，臣妾等希望能为娘娘分忧。”德妃面色恭敬。
　　“本宫多谢妹妹们的帮助，但本宫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费心的，后宫只要不生事，本宫自无需多费神，小公主的葬礼也有礼部负责，本宫只是最后检查。若说帮忙，德妃妹妹照顾好小皇子，贤妃妹妹与宫中众人和睦相处，便是帮皇上和本宫最大的忙了。”歆妍不欲再多说，她本就为此事心烦，这二人一来更是让她添堵。
　　贤妃美目中闪过一丝恼怒，双手紧紧抓着衣服，皇后是在暗示她不要无事生非。
　　德妃对歆妍行礼：“即是如此，臣妾告退。”
　　贤妃见德妃要走，也起身告退。
　　待二人走后，歆妍对贵妃说：“她们二人已离去，贵妃妹妹有什么事要与本宫说吗？”贵妃与德妃和贤妃不和，贵妃一直的沉默，歆妍便猜到她有话对自己说。
　　贵妃还是没有开口，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宫人。
　　歆妍会意：“你们都退下。”
　　采姝和采苓本不欲离去，歆妍对她们说：“你们也下去吧，无碍。”虽不知贵妃对她是什么想法，但贵妃不会蠢到和自己对手的对手为敌。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贵妃才说话：“娘娘可相信臣妾？”
　　听到她这么说，歆妍笑了：“本宫谁都相信，谁都不信？”宫中的一切亦真亦假，每个人说的话都不会完全是假的，相信自己所相信的部分，不信自己所不信的部分，才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若人人都信，那自己最后怎么被害的都不知道。
　　贵妃不理解歆妍的意思，以为她不信自己，微恼：“娘娘的意思是不信任臣妾吗？”
　　歆妍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若妹妹说的是真的，本宫一定相信。”但是真假还要等她查过之后才知道。
　　贵妃以为她信了自己，神色恢复平静，说：“臣妾定会将自己所知的如实告诉娘娘。”
　　“那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歆妍微微坐直了身子。
　　“那日为瑛昭媛上菜的宫女绣莹曾经是静昭容的宫女，静昭容是德妃的人。”贵妃意有所指。
　　“还有其他的吗？”歆妍却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采姝三日前便已查清，告知了她，她相信刑部也能查出来。
　　见歆妍兴致缺缺，贵妃不禁有些急了：“娘娘，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歆妍笑笑：“贵妃的意思本宫明白，你先回去吧，本宫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的。”
　　“只是”歆妍顿了一顿，“贵妃为何不亲自向皇上言明呢？”
　　贵妃心中有些慌乱，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状似无奈的说：“臣妾人微言轻，皇上必定不会相信臣妾，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皇上也许会相信娘娘。”
　　歆妍点点头，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以为歆妍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必定会向皇帝禀明，贵妃满意的离开了。
　　歆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歆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原本以为贵妃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人命关天，后宫的私人恩怨怎么能参杂到命案中呢？若绣莹真的未曾下毒，那德妃和静昭容就是无辜的，而自己又相信了她的话，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吗？借刀杀人并非是这样用的。而且，不亲自说却让自己去说，日后若有什么事也能推的一干二净，真把自己当成好糊弄的了？
　　她不禁为皇帝感概，让一个这样的人掌管后宫，皇帝必定是废了很多心力，原以为是贵妃贤德才能让后宫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如今看来真正让后宫平静的是皇帝，让贵妃掌权实际就是皇帝掌权。
　　既然如此，那必定有很多东西被贵妃遗漏了，歆妍心想，自己必须亲自去查查。
　　“采姝，你派人去太医署问问，那日为瑛昭媛诊治的太医在哪，带他来见本宫。”
　　“是，公主。”采姝应承。
　　“公主，不好了。”采苓小跑进来，她显得十分慌乱，连礼数也不顾了。
　　“何事？”
　　“绣莹死了。”想起绣莹死后的惨状，一向胆小的采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歆妍面色如常，只是唇色有些苍白。
　　“昨晚上，在天牢里发现的，太医检查过，尸体上除了刑部用刑时留下的痕迹，没有其它的痕迹，应该是自尽的，她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了一篇自白，说她确实是毒害公主，她是受贵妃指示，自知死罪难逃，既是如此，唯有以死明志，然后用碎碗割腕自杀了。”
　　歆妍没有再说话，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