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会》谌兮音

9、八

　　六榕花塔是城里最高的宝塔，也是皇家御用的礼佛圣地之一。身怀武功的和尚们早课晚课均看守着六榕花塔，所以这塔绝不是武林中人随便约会的地方。不过轻功了得的冯语逍冯姑娘喜欢开郭翼之的玩笑，“老地方”就是六榕花塔的顶层。
　　“呼，呼……”郭翼之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喘起粗气来。确实，从上午开始先是偷偷为冯语逍的老母亲做早饭，然后帮冯语逍做一些针线（难为他！），然后追踪欧云微，接着冒雨跟着梁山友，饭也没有吃又跟两个前辈高手打起来，最后千方百计躲过层层防守，使尽轻功才到达塔顶，实在是又累又饿又湿漉漉。
　　“呜，呜，小宝宝乖，好好睡，甜甜睡哦……”刚站定就听到冯语逍一反常态地温柔，哄一个小婴儿睡觉，郭翼之快要被气死。不过冯语逍已经微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又朝楼梯旁的小木桌努嘴示意，翼之就在木桌上找到了他最想要的午餐：一壶冰镇甜米酒，片烤乳猪，香煎咸水鱼，莼菰拌饭。还等什么？吃！
　　“郭先生，我准备得还不错吧？”语逍微笑着走过来说，“可惜没有钱买波斯葡萄酒，不然味道更相配了。”
　　“看来你搬到花城来，也学会了南越女子高超的厨艺嘛！”郭翼之满意地大吃大嚼，一点也不在姑娘家跟前讲斯文。
　　“郭先生，今天我到白云山去，就在通向能仁寺的那条道上截住了背着这个婴儿的关折柳姑娘。先生，如果凶手要割去婴儿的头，必须在关姑娘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揭开箩筐的盖子，然后才把婴儿的头割掉。有谁能有这样的功力？”语逍开始介绍她行动的情况。
　　“哈，你不是就做到打开箩筐的盖子把婴儿拿出来吗？”郭翼之笑了笑道。
　　“不，先生。今天婴儿不在箩筐里，箩筐里的是机关。”语逍慢悠悠地笑说，“婴儿在她怀里。”
　　“那么你一定没有中机关咯。”翼之随口道。
　　“呵呵，承蒙郭先生看得起小女子了。”语逍笑答。
　　郭翼之没有答话，慢慢地品味着米酒，低头思考着什么。语逍识趣地收拾桌上的东西，没有再发一言。
　　“语逍姑娘……”郭翼之终于抬头，低声说道，“我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情了……没有什么可以再请你帮忙的了。多谢你。”
　　“什么？你清楚了？”语逍疑惑地望着翼之，“到底是什么回事，先生？”
　　“这个事情……幕后我也解决不了了……”翼之低声自语着，停顿了一下，又喃喃地道，“看来要请示老人了……”
　　“郭先生！翼之！”语逍莫名其妙地看着翼之，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嗔怪地大叫。
　　“嘘……”翼之做了个手势，笑了笑：“语逍姑娘，小心保护这个婴儿……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来骚扰你的，呵呵！”他带着狡猾的笑容说完，从窗户中飞扑出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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