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的尸体——外篇》小贪狼星

8、第二具尸体（2）

　　一行人驱车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现场秩序还有些乱。
　　隔离带外围满了路过的群众，一个个都想伸头看看热闹。

　　周良森皱着眉头从人群里出来，迎面走向池仲景和叶三：“从楼顶摔下来的，暂时不能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他指指旁边那座写字楼，“就从上面那个窗口。”
　　他转头，发现叶三正蹲在尸体旁，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拨弄男人血肉模糊的脑袋。

　　“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周良森见状感叹道。
　　池仲景抱着手臂一脸欣慰：“大概是见到同类了吧。”
　　周良森：“......”

　　而那边，叶三已经做完初步检验，摘下手套走向两人：“初步判断死因是高处坠落导致颅骨骨折，颅内损伤致死。另外死者身上身上有五处骨折，内脏破损，具体死亡时间还要等进一步解剖。”
　　“据我所知陈文毅的公司就在这个写字楼的八楼，三个月前因为产品质量问题被警告之后就断了资金链，听说最近正在破产清算。”他带着两人绕过隔离带，进了大楼，坐上电梯。
　　“死者是从八楼自己办公室的窗口跳下去的，我们查看了当时的监控，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周良森说道。
　　“叮——”
　　电梯门打开，周良森还没反应过来，叶三已经跑进办公室，自顾自背着手转了一圈。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嘿，我怎么把你们俩带上来了？”他转身对池仲景说道，“对不住了二位，刚才是我一时糊涂。待会儿陈文毅的尸体就给您二位抬回去。”
　　池仲景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房间里那个四处乱窜的女孩身上。
　　刚才上楼之前三人已经换了鞋套手套，此刻叶三正扒着窗户往外探身，周良森刚想开口提醒她注意安全，转眼一看人家老公都没担心，到嘴边的话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周队。”
　　叶三的目光扫过整间办公室，抬手指指墙上的摄像头，“你的监控录像是从这个镜头取得吗？”
　　周良森点点头：“这间办公室就这一个摄像头，没错。”
　　“不，很错。”
　　她围着办公桌转了一圈，又原地跳了两下。
　　“你在干什么？”周良森有点纳闷。
　　“你看。”叶三指指摄像头，“整间办公室只有一个摄像头，但是却对着办公桌而不是对着保险柜，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周良森顺着看过去——在办公室的左侧，赫然是两台保险柜。
　　他眉头一皱，脸色阴沉地快步走出现场，扯过同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播放了陈文毅跳楼时候的监控录像——以这个摄像头现在的角度，根本拍不到两个保险柜的位置。

　　“办公室里那个保险柜的密码都有谁知道？”他问还留在现场的，陈文毅的秘书，一个年轻男人。
　　“我知道。”他说。
　　半分钟后，周良森沉着脸回到办公室，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保险箱——果然如秘书所说，保险箱里的下层是几个文件盒，上层放着陈文毅近几年从全国各地出差的时候买回来的玉石和手表。
　　摄像头没有对着放着财物的保险柜，反而对着那张抽屉里什么也没有的办公桌。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办公桌里面的东西比保险柜中更加重要；另一种，就是有人可以挪动了摄像头，为的，就是记录下陈文毅跳楼的整个过程。

　　“周队。”
　　池仲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到男人搂着依然蠢蠢欲动的小女人，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周良森的目光落在叶三脸上，由衷地赞叹道：“叶女士果然思维敏捷，很有做刑侦的天分。”
　　叶三略有些别扭地摆摆手：“还是别叫什么‘女士’了，我比你大几岁，就叫我叶姐吧。”
　　周良森：“......您二位慢走。”
　　苍天可鉴，他实在是做不到对着这张二十岁的脸喊出“姐”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