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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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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毅收抢的动作很快,放回怀里用衣襟盖住,神色见未见慌乱,一边仔细听着警笛声的方向,一边对手下人招呼着,准备离开这里。当然了,温煦是必须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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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忍耐不住的小七使劲打了花鑫的后背一巴掌,愤愤道:“这样了你还不出去?你不去,我可去了。”
花鑫没想到警察会来,虽然不怕,但是真的很麻烦啊。
“我很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花鑫无奈着说着。
“再废话温煦就被带走了。”
这一点是绝对不可以的!花鑫咂舌,从地上抓了一把土……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花老板。”小七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鄙视。
“我只可惜这里面找不到石灰粉。”花鑫把土搓得细了些,“走吧,一个清醒的都不能留。”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藏在大树后面的杜忠波忽然走了出来,大声说着:“钱老板,不再多聊会儿了?”
卧槽,他怎么来了!?
已经跨出一步的小七脚下一滑差点摔在石头上,幸亏花鑫及时扶了他一下,把他扯了回来。
小七气急地问道:“杜忠波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不能来,而是不能这个时间来。
——
对温煦而言,杜忠波的出现绝不亚于凭空冒出个擎天柱来。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出来的人应该是老板。
而对钱毅而言,杜忠波就像一个甩不掉的蚊子!只是这只蚊子咬一口会让他丧命。
“杜队长,好久不见了。”钱毅皮笑肉不笑地说。
杜忠波的表情很是随便,带着一点笑意,就像饭后散步的时候遇到朋友一样。但是他的脚步很谨慎,藏在口袋里的手也紧紧地握着打开了保险的枪。
杜忠波继续向前靠近:“钱老板,把枪丢出来,咱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话的。”
“杜队长,留步吧。”钱毅开口之际,已经有保镖用刀横在了温煦的脖子上。
杜忠波的脚步只能停在距离温煦五十米的地方。
双方对持,警笛声越来越近。
钱毅垂眼盯着温煦:“原来你的后台老板是杜队长,难怪你知道的那么多。想来,杜队长这两年一直没忘了我啊。”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温煦暗想。
同样的,杜忠波也觉得纳闷,遂看向跪在地上的温煦:“温煦啊,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这么做太危险了。”
温煦被人扯着头发,脖子伤害横着一把刀,几乎是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吐苦水——我也怕你啊。
——
继续躲在石头后面花鑫苦恼地拍打着额头,琢磨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杜忠波带走温煦。
事实上,两方都在想,杜忠波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钱毅到底是个老江湖,知道今天这事不会善了。他不担心杜忠波,也不担心警察搜到身上的枪,他担心的是温煦。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温煦落在警方的手里。
杜忠波从警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钱毅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是为什么,企图着什么。所以,关键是温煦,温煦才是钉死钱毅的关键,不管发生什么事,必须把温煦带回去。
警笛声已经停了下来,然而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十五分钟后大批警察就会赶到这里。钱毅给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你们留下对付他。
保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钱毅的安排。
杜忠波哼笑了一声:“钱老板,我视力很好,不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赶紧放了温煦,说不定还能摊上个坦白从宽的好处。”
“往后站!”钱毅无心跟杜忠波风趣两句,脸色狠戾地说。
杜忠波不但没有向后退,反而拿出了手枪:“算了吧,我同事马上就到,你这样做真的很没意思。”
这时候,挟持着温煦的保镖大力将他拉了起来,刀还横在他的脖子上,眼睛死死盯着杜忠波,开始慢慢地横向移动。另外几个保镖已经围了上去,将他们二人挡在身后,而钱毅也移动轮椅,躲在了保镖们的后面。
其中一个保镖说:“你就一把枪,还想同时打中我们?”
“你们带着一个人质和一个坐轮椅的,还能跑多远?”
现实摆在眼前,的确是跑不远。
保镖侧过头,对钱毅说:“老板,你们先走。”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到了钱毅身后,推起他的轮椅。
突然砰地一声枪响,钱毅一伙人当即紧绷了起来。只见杜忠波高举着枪,朝天开了一枪:“别紧张,鸣枪示警而已。”
“他在拖延时间,走。”钱毅发号施令,保镖使劲推着轮椅向后方撤退,挟持着温煦的人也带着一起退向树林的深处。
杜忠波似乎没有追的意思,只是拿着枪跟留下来的几个保镖对持:“你们留下也行,等会老老实实缴械投降。”
说话的功夫里,钱毅等人已经走出去二三十米了。
——
花鑫弯着腰,指了指钱毅逃跑的方向,对小七说:“等他们跑远了,咱俩再下手。”
小七点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空地上的情况,估计杜忠波和那几个保镖还会僵持一会儿,不过时间也不会很久,那一声枪响会让警方的支援加快速度。
小七对花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现在就走。
——
虽然杜忠波很担心温煦,现在的情况又的确不能轻易冒进,只能等支援过来,再去抓捕钱毅,解救温煦。
杜忠波表面上很冷静,其实心里早就急的火烧火燎。在偷听的过程中,确定了温煦掌握了很多钱毅的犯罪证据,如果是真的,这一次就可以把钱毅绳之以法!
所以,杜忠波急。急躁的时候,时间似乎就会过得很慢很慢,现实中的十分钟,仿佛被无限拉长,犹如一小时那么长。支援警察赶到,杜忠波的神色才紧张起来,大声喊着:“钱毅挟持人质跑了,快追。”说着,第一个冲向前方。
面对持枪的十几名警察,保镖还是很识时务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紧跟着杜忠波追上去的有五名警察,他们的脚步飞快,手里都拿着配枪,眨眼的功夫离开空地范围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
杜忠波边跑边说:“钱毅的轮椅走不了小路,他们还带着一个人质。这边。”
顺着杜忠波所指的方向,六个人大约追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忽见路的前面躺着一个人,看穿戴应该是钱毅的保镖,挟持温煦的那个。
杜忠波加快速度跑过去,到了跟前蹲下摸了摸保镖的颈动脉,脉搏还在跳动,很有力很平稳,应该不是大问题。同事也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在保镖身上发现外伤。
“昏了?”同事问道。
杜忠波左右看了看:“钱毅肯定没跑远,这个铐起来,继续追。”
三下两下把昏迷的保镖靠在一边,六个人继续追捕钱毅。但是杜忠波基本可以确定,温煦跑了。至于是怎么跑的,现在也没空细想了。
追捕钱毅并没有什么悬念,几分钟后,杜忠波就大喊道:“钱毅,站住!不然开枪了。”
杜忠波跟钱毅大约有两百米的距离,只是路间的杂草树木丛生,很难在短时间内缩短距离。钱毅听见了杜忠波的喊声,知道肯定是跑不了了,把心一横,低声说道:“停下。”
保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钱毅。
钱毅的声音很低很低,说道:“你还有个老婆是吧?”
“是的。”保镖不知所以地回答。
钱毅看着越来越近的杜忠波等人,说:“安家费我多给你十倍。”
“老板,您什么意思?”
钱毅仰起头看着保镖:“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保镖的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要自己去送死面不改色的老板。
“怎么,不愿意?”钱毅暴躁地瞪着保镖,“那天晚上不就是你掐死了光头李吗?这是事实。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好律师。”
跟着钱毅混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钱毅给的钱很多,多到足够他为其卖命。然而,卖命也是有讲究的。我可以给你挡枪子儿,可以帮你杀人,让我给你背黑锅,这绝对不行!老子也不愿意为你这么一个卸磨杀驴的混蛋顶罪。
保镖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白了钱毅的打算,恨不能杀了他。
“大张,你敢说实话,我就杀了你老婆。给我放聪明点。”说着,钱毅偷偷擦掉枪上的指纹,把枪塞进了保镖大张的怀里。
恶,究竟是什么呢?善,又是什么呢?古往今来,多少哲学家都在讨论这个问题,至今也没有明确的定论可以给善恶划一道分界线。
有些时候,恶行的背后隐藏着善念,善念的深处隐藏着恶意。每个人的心里都存着善恶,善恶的存在就像是牵挂与依恋。
有些人为了一份牵挂,会变得勇敢,还有些人为了牵挂,会变成野兽。决定这一变化是理智还是其他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在保镖大张的心里,老婆即是牵挂,即是依恋。
杜忠波等人已经举起了枪,警告钱毅和保镖放弃抵抗。那一瞬间,枪还是响了,近距离射击把钱毅的脑袋打开了花。
突然而来的变化让杜忠波等人惊愕不已,只是大张早就准备好的动作比他们的快,他丢下枪,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不说一个字,不吭一声,表情麻木地面对着跑过来的警察。
杜忠波火了,把杀人犯压在地上的时候大声质问:“温煦呢?”
大张摇摇头:“出来两个人,把他带走了。”
“往哪边去了?”
大张的手不能给他指出方向,眼睛看向东方。
杜忠波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对同事说:“你们请求法医支援,我去追。”
跟着杜忠波一起追的,还有另外两个警察。
钱毅的尸体还在轮椅上,一只眼睛已经被血糊住了,另外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时间没有留给钱毅为自己死在保镖手里而惊讶的机会,或许,这也是件好事?
——
温煦被花鑫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山洞,花鑫把他丢下回到洞口,用外面的树枝杂草将洞口遮住。
“老,老板……”温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七,小七怎么没……”
“他要断后。”花鑫还是很稳当的,猫着腰回到温煦身边坐下,“警察不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我得打个电话处理后面的麻烦事。”
说到麻烦……
温煦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扭头问道:“老板,警察怎么会来?”
“现在没时间想这个,我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花鑫拿出电话,打开一个程序。
温煦发现程序被激活后,电话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类似拨号键的界面,只是这个界面要比普通的拨号键界面复杂的多。
在拨号码前,花鑫面色严正地告诉温煦,不要出声。
温煦有些紧张地点点头,马上把脸就到一边去了。花鑫哭笑不得,你还真实诚啊。
虽然不去看花鑫到底拨了什么数字,但是温煦下意识地集中了注意力去听花鑫说了什么。
花鑫的电话很短,只说:“我在灰云山遇到麻烦了,这里大约有十五个警察,搞定他们。”
“就这样?”温煦在听见花鑫挂断电话,疑惑地问。
“不然怎样?你还以为我能叫来几辆装甲车轰了警察?”
温煦挠挠头,神色间有些不甘,一看就知道他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花鑫倒是无所谓地说:“结果还是不错的。杜忠波不可能放过钱毅,这样一来,也算伏法了。”
“伏法”这个词提醒了温煦,他忙问道:“那块表你抢回来没有?”
“你的东西都抢回来了,在小七身上。”
“接下来怎么办啊?”
闻言,花鑫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倒是早想找你,你一夜没回家啊。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你还问我早干嘛去了?”
被温煦呛了几句,花鑫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看到了?没有你我根本不行!”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花鑫完全没有想到,怔愣之余,心中产生了某种很古怪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烦躁,想要抽根烟缓解缓解,拿出烟盒才想起这个时候不能抽烟,只好怏怏地把烟盒收好。
温煦还在等着他的回答,眼睛定定地看过来,一眨不眨。
温煦对待自己是很诚实的,他说不行,就是真的不行。被一个聪明又诚实的人信任着,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苦笑一声,花鑫摇了摇头,说:“有些话本来是打算的等你的正式入会书下来再说的,现在说也无妨吧,你的确很出色。”
“什么话啊?”温煦好奇地问。
花鑫似乎还有些犹豫,舔了舔嘴唇,平静了几秒钟:“温煦,其实我……”
“花老板?温煦?”
叠着花鑫的话音,小七低低沉沉的叫声传了进来。花鑫迅速拨开洞口的树枝,让小七进来。
小小的山洞容不下三个成年男人,花鑫只好猫着腰,半蹲着。温煦觉得自己坐着,让老板这么蹲着并不合适。
“老板,你坐着。”温煦拉着花鑫让他坐下,自己蹲了起来。
花鑫也没吭声,坐得还很稳当。小七摸了把脸上的汗,随后将抢回来的东西给了温煦:“先看看,少什么没有。”
温煦第一个要检查的就是打火机和钢笔,见两样东西都在,才安心地长吁了一声。这两样东西要是丢了,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花鑫压根不在乎打火机或者是钢笔,说道:“我跟上边打了招呼,在这躲着吧,不出一小时就能回去了。”
麻烦被处理的稳妥并没有让小七觉得轻松,他面色严正地说:“钱毅死了。”
“什么!?”温煦当即喊了一声。
花鑫和小七同时捂住了温煦的嘴——小点声啊!
温煦把俩人的手扒拉下去:“怎么死的啊?”
“被他保镖打死的。”小七说,“当时我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那个保镖忽然在钱毅的脑袋上开了一枪。钱毅一死,915案是不是就能结了?那时间轴修正了什么?”
花鑫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然后,小七看了看温煦,花鑫也看了看温煦……
温煦眼神发直,愣愣地蹲在俩人中间。
花鑫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钱毅,就这么死了?”
花鑫明白温煦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为了今天的事,温煦尽心尽力,还差点丢了命。
小七无所谓地撇撇嘴:“他做的那些事肯定是个死,早晚的问题罢了。你别想太多,又不是你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煦缓过神来,接受了钱毅的下场也没觉得哪里可惜,只是……
“太突然了吧,我还以为后面不少事呢。毕竟,钱毅不会轻易认罪的。”说到这里,眼睛忽然睁大了些,兴奋地问,“老板,钱毅死了是不是也算伏法了?”
“对。”
“那咱们的案子是不是就能结束了!?”
显然,温煦是真的兴奋了起来。
小七看着他直摇头:“温助理,刚才我说什么你都没听见是吧?”
温煦在一堆东西里翻找钱毅那块手表:“你说啥了?”
“时间轴啊,错变点啊。”
“钱毅伏法了都不是问题了啊。”说着,看向花鑫,“是不是,老板?”
花鑫看着温煦脏兮兮的脸上洋溢起微笑,也不知不觉地勾起了嘴角, “对,钱毅的死就是伏法,我们的案子也……”
也什么?
花鑫的下半句还没说出口,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小七和温煦都愣了,说半截话很不厚道啊。
花鑫沉着脸伸手从温煦的怀里拿出那块静止手表,眼睛紧紧地盯着表盘,眉头紧蹙地说:“为什么时间没有跳动?”
温煦还搞不清楚状况,小七一把抢过那块表,脸色也跟花鑫一样,凝重而怪异。
“钱毅死了,这块表应该重新走动。为什么……”小七说。
这时候,温煦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禁纳闷地问道:“钱毅死了,这块表重新走动,才说明我们纠正了时间轴的错变点,对吗?”
小七和花鑫同时点了头。
温煦也有懵了:“会不会是还没到时候?要有个缓冲时间什么的。“
花鑫果断地摇摇头:“不,钱毅死亡的那一刻,这块表就应该恢复工作。从2014年9月15日01:00开始。”
三个人再看满是划痕的表盘,下面的时针、分针、秒针都静静地停止着,时间仍然是915案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