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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3 ...
花鑫噗嗤一声笑了,揽过温煦的肩膀,在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钻牛角尖,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只是一时间觉得心里憋闷罢了。”
虽然看到了花鑫的笑容,温煦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他的反应,一次呼吸,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想从这些不起眼的东西里确定,这个人真的没事。可是,从单调的开车的动作里能看出什么呢?毕竟老板的段位要比他高太多,真的打算隐瞒什么的话,他是看不出来的。
温煦清了清嗓子,说:“我估计,吴菲的事就算你不说,副会长也会找个机会告诉我。所以,你要是不愿意聊这个……”
“没什么不愿意的。”花鑫轻描淡写地接过温煦的话题,“已经过去了,总部那些个高层都知道。我们俩,就是很普通的搭档关系再升级到情侣关系。”
“然后呢?”
“然后就出事了呗。”花鑫转头朝着温煦笑了一下,看到他手里的烟盒,“给我点根烟。”
温煦白了他一眼:“你没手啊。”
花鑫嘶了一声,“我发现你现在都学会作威作福了,是吧。”
温煦撇撇嘴,从烟盒里抽出一只,咬在齿间,取了点火器,再把点好的香烟塞进花鑫嘴里:“你这是抽烟壮胆儿呢,还是找到新的人生乐趣了?”
花鑫嘿嘿笑着:“壮胆儿应该喝酒,乐趣也免了吧,回头你要是学会了,我也不乐意。”
“那咱言归正传行吗?你俩出什么事了?”
花鑫吐了一口烟,无奈道:“基本上都是傻逼才会干的事。”
温煦挑挑眉,老板居然说粗话,少见啊。
花鑫:“有一次我们俩出去执行任务,本来只是确定证据,毕竟抓人要通过警方。没想到,直接跟嫌疑人打起来了,对方人太多,还有武器,我们距离回到正确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最重要的证据还没查到。”
温煦瞪大了眼睛:“就你们俩?那不是死定了吗?”
“当时如果要逃命的话,也能逃。但是……那时候我气盛啊,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任何危机都能搞定。”
所以,当时的花鑫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战斗!
为了找到确凿的证据,花鑫和吴菲与对方展开了战斗。对方有枪,十来把,他们也有枪,一把。当时的情景完全应了那句话——且战且退。朝着应该有证据的范围退。
花鑫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臂:“我受伤了,枪给了她。当时我们都太紧张,她开枪打死一个人。”
温煦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不是大问题吧。我在总部章程里看过‘跳跃时间执行任务期间,如遇到危及生命情况,允许调查员自卫,如导致对方死亡,调查员无责任。’”
花鑫苦笑了一记:“她判断错误,打死的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瞬时间,温煦感到手脚冰凉。同样的情况,在章程里也有设计:如导致无辜者受伤、死亡、调查员需根据真实情况负责。
温煦的眼睛离不开花鑫的脸,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花鑫很平静地继续说道:“这事没得商量,按照规定吴菲是要被囚禁的。监理会有专门用来关押违反章程的人。”
“你是说‘孤地’?”温煦在比词典还厚的章程了看到的,一个存在于汪洋大海中的岛屿,在地图上你是找不到它的,“算是监狱了吧?”
花鑫点点头:“对。我去过一次,条件其实挺好的,就是没自由。她的情况,应该是二十年左右。”
“二十年?”温煦惊讶地说,“最美好的时光都在孤地了。”
“这就是监理会啊温煦。”花鑫苦笑着,“我们拥有时间轴能量,可以说凌驾于各类调查部门,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越要更严厉的约束自己。说的直白些吧,每个调查员都会经历一个膨胀期。”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特殊的,我是有特权的。走在大街上,看到周围的人都是用俯视的角度去看。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约束性,这种膨胀一发不可收拾,会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就像是在任务中杀了人,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调查员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有特权,我又不是有意的,所以,我应该享有特权。一旦产生了这种念头,调查员会缺失自我约束性,逐渐忽视生命的可贵。
人活着,要会约束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懂得敬畏生命。如果享有特权的人缺失这两点,后果是什么呢?
其实,温煦也有过膨胀期。只是他本就是个淳朴的人,即便膨胀起来,也没嘚瑟到哪儿去。所以,仔细品品老板这番话,倒也理解了总部的一些章程。
花鑫说道:“你明白为什么调查员要两人一组了,就是要让状态稳定的老手管束新人。”
温煦点点头。
说了几句题外话,花鑫回到正题上:“出事之后,我们俩被分开关押审问。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在总部被关了半个月,老副把我打包丢去了基地受训。我问过老副吴菲的下落,老副一直不肯跟我说。”花鑫的语气中夹杂着很多失落,“我的级别的确不够追问这件事,等我冷静下来安心接受训练,回了总部半年多,才听说她跑了。”
“跑了?”
花鑫踩下刹车停在信号灯下,两只手搓了搓脸,闷声闷气地说:“对,怎么跑的我不知道,大老板亲自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问及这件事。”
这就是前因吧,那么后果也差不多明朗了。车子再次启动之后,温煦做了跟花鑫同样的动作,搓脸:“她是不是觉得监理会对她不公平?”
花鑫没吭声,微微点了一下头。
温煦:“这是回来报仇了。”
真的是回来报仇?这个事听起来怎么觉得哪里别扭着呢?越想越觉得奇怪,温煦说道:“老板,打个比方,如果我是吴菲,错杀了一个好人,那我肯定会再回去一次,改变这个结果。”
“你别忘了,我们俩本来就是跳跃回去的,怎么影响事态发展?”
“影响不了自己,影响那个被杀的人啊。”温煦脑筋转的极快,“我会设法不让那个人靠近现场,人都不在,我杀谁?”
花鑫诧异地看着温煦。
“老板,你看哈,她叛逃监理会之后肯定进入双弧,双弧有跳跃技术,那时候她完全可以回到事故当天,改变事故的结局。她为什么没这么做呢?你要知道,双弧可是掌握着随心所欲跳跃时间的技术啊。这个连我们都做不到。”
“所以?”
温煦抓了两把头发,试着说:“肯定还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这个事导致她根本不想改变事故的结局,一门心思找监理会报仇。”
花鑫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沉痛……
“老板,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跟我……”
温煦的话还没说完,车子猛地停了下来,他被安全带勒的直咳嗽,不解地看着花鑫:“你干啥停车了?”
只见花鑫脸上的表情震惊,眼睛瞪着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温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距离车头大约有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穿大衣戴帽子的中年人。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温煦紧张起来,抓住花鑫的手腕,问道:“他是谁?”
“大老板。”
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
花鑫拍拍温煦的手背,说:“你去后面坐。”
温煦开门下车,等着大老板走过来,拘谨地点了点头。大老板没看他,猫腰进了车子里,温煦这才关了车门,跑去后面坐。
花鑫重新把车开起来,脸色阴沉的有点吓人。温煦心想,老板真牛逼啊,见着大老板也没给个笑脸儿。
大老板摘下帽子,温煦看清了他的脸。很普通一大叔,丢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被留意到。
车里的气氛因为大老板的出现有点压抑,花鑫居然不打招呼,照旧开车。温煦想说点什么吧,可又不敢,只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还是突然出现的大老板打破了沉默。
“不能回总部了,去你家吧。”大老板老神在在地说。
花鑫瞥了眼大老板,问道:“总部怎么了?”
“内鬼毕竟是技术部大佬,谁知道他在总部搞过多少鬼?东西不能带回去。”言罢,打了个哈欠,“通知小杜跟着你的车,其他人都回去吧。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这就睡了?看着闭上眼睛的大老板,温煦有点不在状况内。朝着后视镜对花鑫无声地说:“怎么回事啊?”
花鑫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改变了目的地,他们很快回到了家里。大老板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在院子里差点走错路。杜忠波偷摸问花鑫,这就是大老板啊。花鑫白了杜忠波一眼,低声提示他:“老妖精了,你别小看他。”
黎月夕不明所以,罗建可是像只鹌鹑一样走在最后面,生怕大老板看到他。
打开家门众人鱼贯而入,大老板熟门熟路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花鑫抱着从化工厂地下房间抢到的罐子进屋,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温煦关好门,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大老板叫他。
“温煦啊,弄点咖啡吧,越浓越好啊。那个小罗,你把所有电子设备都关闭了。”
温煦转路走向厨房的时候,听到罗建问大老板:“需要屏蔽信号吗?”
温煦没听见大老板的回答,在厨房里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煮好咖啡。回到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着。大老板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疲惫。
许是闻到了咖啡的香气,大老板坐了起来,接过温煦递来的咖啡时很和蔼地笑着:“谢谢啊。”
“不,不客气。”温煦拘谨地回了话,坐在花鑫身边。
大老板喝了口咖啡,抿了抿嘴:“这样啊,你们谁带着跳跃器呢?”
花鑫和杜忠波默默举手。
大老板指着桌子上的罐子,说:“不能跟这个放在一起。”言罢,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人,目光落定在温煦的脸上,“温煦,你带着两个跳跃器出去,至少要在五公里外。”
花鑫的脸色一变,欲言又止。温煦则是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杜忠波先上交了跳跃器,花鑫犹豫了一下,也把跳跃器拿出来给了温煦。
大老板面色严正地对温煦说:“一小时前我下了领命,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离开总部。你出去之后联络老副,让他把回去的那几个人单独隔离起来。然后你去‘后花园’把钱文东接过来。”
“钱文东?”温煦下意识地问道。
大老板直言:“我要用他控制穆渊。从时间上来算,你接到钱文东的时候我们还没开完会,你必须带着他跟我们保持五公里外的距离。”
花鑫终于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可是没等他开口,大老板就说:“你放心,我的人会保护温煦。”言罢,拍拍温煦的肩膀,“去吧。”
花鑫忍着一肚子的气,坐回沙发上。温煦把两个跳跃器放进口袋,爽利地转身走了,一直走出正门,大老板听见了关门声,按下手表上的计时器:“开始吧。”
花鑫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先说,这是什么?”
大老板:“压缩罐。”
花鑫:“里面是什么?”
大老板:“能量。”
花鑫:“什么能量?”
大老板:“时间轴的能量。”
花鑫:“你是不是早知道吴菲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花鑫的态度很强硬,甚至表露出几分怒气。大老板蹙蹙眉,拿起杯子来喝了咖啡,看他的脸色似乎是在酝酿着下面的话要怎么说,才能控制住花鑫不发飙。
末了,还是老老实实说:“我真的不知道。”
与此同时。
温煦开着车正在副会长通电话,转达大老板的命令。副会长倒是没有什么疑义,只问了温煦一件事:“都有谁在开会?”
“除了我,都在呢。副会长,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喂?喂?副会长?”
温煦看了看手机:“怎么挂电话也不说一声。”
副会长将沾满血迹的手机丢给了小七,用纸巾擦去手上的血,嫌弃地扔到了地上。小七俩手捧着血淋淋的手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副会长转回头瞥了眼小七的表情,沉声说道:“愣着干什么?换个新的。”
小七一脸为难的样子,朝着副会长身后紧闭的房门看去。深蓝色的房门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就像是在白墙上画出一个深蓝色的长方形一样。小七一边琢磨着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给副会长换了一部新手机。
副会长低头看了眼衬衫已经被血污染了大半,蹙着眉解开扣子。小七默默地转身背对着开始脱衣服的副会长,对面干净的玻璃像是面镜子,映衬出瘦而不弱的身子,白色的衬衫,红色的血。小七的眼神从玻璃上流转而过,继续低头搞手机设定。下一秒,沾染了血迹的白衬衫丢了过来,罩住了小七的脑袋……
算了,看在他太累的份上,欺负就欺负了吧。
等小七把带血的衬衫扒拉下来,副会长已经换了件干净的,正在系扣子。小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将设定好的手机递过去:“你也动手了?”
副会长正在挽起袖子,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动过的东西我都不放心,没办法,只能使用老辈那一套。你当我愿意?脏死了。”
小七掏掏耳朵,其实他是挺不愿意打听这事的,但是副会长身上的血腥气太重。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小七问道。
副会长扯动一边的嘴角敷衍地笑了一声:“你都查过了?”
“都查过了,不过,数据部不归我管。”
“那就去数据部。我给你权限码。”
算了,看在他太累的份上,欺负就欺负了吧。
小七出去的时候把门甩的震天响,副会长大秘窝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能做的事也就是准备个干净衣服,递杯咖啡什么的。副会长也没多看他一眼,转身,将手掌按在深蓝色的门上,一条绿光从手掌下扫过,门无声打开。大秘的目光顺着渐渐打开的缝隙看了里面——昏暗的光线中在屋子中间有一把看似是铁质的椅子,魏部长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都是血。地面上丢着几个一次性注射器,几根钉子,还有暴露在胶皮外的铜线……
蓝色房门在副会长进去之后关闭的严严实实,大秘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继续窝在角落里。
副会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充满血腥味、尿骚味和汗馊味的房间里,单手捂着口鼻,眼神冷漠地看着魏部长,身后,站着两个一身黑衣戴着口罩的下属,其中一个上前,递给他一张砂纸。
副会长搓了搓砂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缓步走到魏部长跟前,似乎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又后退了一步。他就这么站着,看着魏部长的眼神,像是看着一直蟑螂。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而已。
审讯房里的空气浑浊,气味令人作呕。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副会长才长长吸出了口气,不疾不徐地说:“老魏,咱们继续吧。第三个问题,总部还有谁是双弧的人?”
魏部长的脑袋低垂着,对副会长的问题毫无反应。副会长不耐烦地咂咂舌:“左手。”
言罢,两个下属走到魏部长身边,按住他的左手腕。
“不,你不能……”魏部长终于说话了,气若游丝,好像命不久矣的样子。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光线从上面投射而下,从他的两只脚踝上渗透出来的血源源不断地流淌到地面上。
随着副会长一个眼色,两个下属手起刀落,魏部长一声惨叫,手筋被硬生生割断。副会长把砂纸当纱布用,包扎伤口,魏部长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两个年轻力壮的的小伙子差点没按住他。
新换的衬衫又脏了,副会长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十来张,一边擦着手一边说:“我让小七去数据部了,要不要打个赌?看看是你的忍耐力强,还是小七的速度快。如果他赶在你前面了,就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我最近的心态还算不错,至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陆修白!”魏部长咬牙切齿地嘶吼着副会长的名字,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人。
副会长随手将纸巾一丢,满不在意地说:“叫副会长,你没资格叫我名字。”言罢,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细长细长的针,准备亲自动手。
魏部长开始干呕,令人不爽的声音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字眼儿,副会长没心情听那些细碎的玩意儿,倒是下属把魏部长拎了起来让他坐直些,气也喘得匀了。他双脚已经废了,一只手也废了,很快仅剩的一只手也会变得形同虚设。魏部长本以为副会长会使用电子设备逼供,故而存了几分侥幸心理,那些东西都经过了他的改造,他知道怎么蒙混过关而不触发警报。可谁想到,副部长居然没有使用任何仪器,直接上了刑。
“我,我说。”魏部长熬不住了,即便有人扶着他,他的背脊也挺不直,或许永远都挺不直了。
副会长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俯视着桌子上正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小七的代码。副会长用还算干净的手指点开了扩音功能:“我还没洗手,手机又要脏了。”
“脏了我再给你换。拿起来,别用扩音。”
副会长拿起手机,不知道小七说了什么,他慢慢转头看了魏部长一眼。这一眼,令人遍体生寒。
与此同时。
在花鑫家的客厅里,大老板把空了的咖啡杯推到花鑫面前——满上啊,还想不想知道真相了?想知道就赶紧给我满上!
花鑫一把抄起咖啡壶,给他的杯子倒满,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慢郎中。
大老板满意地喝了口咖啡,瞥了眼桌子上的罐子,慢吞吞地开口道:“压缩罐,有四个。当年我得到两个,这玩意儿吧不能放在一起,所以我分别找了两个人,放在两个地方。你们在化工厂找到的是其中一个。。”
“这是老早前的事了吧?如果是近几年的,老副不可能不知道。”花鑫问道。
大老板缓缓点头:“我上一任,就是很有野心的那位,还记得吗?”
花鑫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毕竟是副会长都没见过的前任大老板。杜忠波就更不用提了,听都没听说过。
然后呢?花鑫问道。
“我上任真是名副其实的野心家,他认为,时间轴的能量只用来跳跃回过去太浪费了,为什么不加以研究利用,去看看未来呢。”
杜忠波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牛逼。”
大老板摆摆手:“不行不行,从监理会建立开始,就有明文规定。他那个想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可人家是大老板嘛,谁敢不听?”
“搞独裁那一套了?”花鑫不屑地说道。
大老板呵呵笑了:“不止。那段时间,孤地可热闹了,都是被他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丢进去的。”说道这里,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其中之一。”
杜忠波一挑眉,感觉自己听的不是监理会发展史,而是宫闱秘史。花鑫对于那段历史也是不清不楚的,再加上他本就没啥兴趣,从没打听过这些事。今天听起来还觉得挺有意思,不过,这事似乎还牵扯到很多人。
许是看出了花鑫的疑惑,大老板接着说:“这是前因,你们都得明白明白。那时候总部上下被他搞得天怒人怨,就差逼宫了。可他拿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能闭嘴的东西。可以说,有了这个东西,跳跃到未来绝对不是梦。”
精彩的来了!几个人下意识地坐直了腰板,聚精会神地看着大老板。
大老板的神色也严肃了些,说:“你们都知道,我们有能量才能跳跃时间。而时间轴的能量从哪来的?怎么产生的?”
大老板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了罗建的脸上,罗建推了推眼镜,有点拘谨地说:“我觉得……时间轴的能量不是物质能量。”
“的确不是。”大老板笑吟吟地说,“我们从没研究过这个问题——能量从哪里来。我们只是掌握了采集这种能量的技术,加以使用。野心家掌权的时候,给技术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出能量的源头。”
听到这里,花鑫再联想到他方才的话,答案呼之欲出:“他找到了,是吗。”
没等大老板给出肯定的回答,罗建惊讶不已地说:“真的有?”
“真的有。”大老板指着桌子上的压缩罐,“时间轴的能量核。”
花鑫等人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带着这玩意跑了大半个城市。
大老板见他们面露惧色,笑意更浓:“别怕,压缩罐必须用钥匙启动。没有钥匙,能量核压缩罐跟泔水桶没什么分别。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嘛。是真的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温煦带着跳跃器离开?”
大老板啧了一声:“你怎么还惦记着那孩子呢,我知道你在乎他,我这不是说‘应该没有’嘛。”
花鑫翻了个白眼,全当不跟他计较了。
大老板这才继续说:“没人知道技术部的是怎么找到能量核的,知道的人都死了。主要负责这项任务的叫‘梁斌’,十七年前,他带着七个人去采集能量核。好了,精彩的要来了啊。”大老板像说书人一样,一点一点抖包袱,花鑫几个人尽管已经很不耐烦,可以没办法催他,大老板嘛,没法催,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往下听。
大老板喝了最后一口咖啡,抹了把嘴:“当时没有任何一种容器能装得下能量核,梁斌就想了个办法,将能量核分开来储存。他们准备了四个容器,将能量核压缩进去。最后一步就是带回总部。可是谁都没想到,能量核在离开原地之后发生了爆炸。”
“炸了?”黎月夕忽然大叫了一声,身边的杜忠波这才缓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黎月夕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略疼。
大老板朝着黎月夕点点头:“炸了,梁斌和他带去的七个人都死了。支援部赶到的时候,只找到零碎的尸块。”
一边的罗建嘶了一声,皱皱眉眨眨眼,思索着说:“问题是不是处在压缩上面?能量核不能被压缩吧?”
“这也是我们后来猜测的愿意之一。”大老板提及那段过去,还是有些唏嘘,“唉……太突然了,技术部死了八个人,几乎等于瘫痪。后来我们分析,引起爆炸的可能性有两种。一,能量核不可压缩;二,能量核不能离开那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山里。”
这事,花鑫只是随口一问,但大老板的回答却让他心中震荡。这一瞬间,导致他没有看到罗建异样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就在大老板说到精彩部分的时候,温煦已经见到了钱文东。负责看管钱文东,钱文东意识到自己是要离开这里,可他半分喜悦的心情都没有,拉着温煦问东问西。
温煦拎起他的包,说:“你在这问我不合适,先跟我走吧。”
“不行,你得给我个实话。是普通的转移,还是我弟出事了。”
“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把我打晕了自己跑?”温煦抓住他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个黑色的手链,温煦也戴过这个,花鑫还给这玩意取了个花名——狗链子。
钱文东自讨没趣,怏怏地跟着温煦离开公寓。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副会长安安静静地听着小七汇报情况,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打断了他,问道:“现在为止,检测出三份秘密档案被泄露吗?”
“对。其中一份是赵炜的,一份是花鑫的,还有一个……”
“痛快点。”副会长不耐烦地催促着。
小七说:“十七年前的一份报告,我打不开,只能看到编号是1200。”
副会长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低声说道:“我马上过去。”
数据部位于总部最底层,这里之大足以容纳上百只大型恐龙,拱形的洞穴壁上挂满了时钟,老式的,新款的,密密麻麻。副会长走出电梯的时候,数据部的人各个严阵以待,他没心思交代什么话,径直朝着总机房走过去。
小七奉旨查案,自然要喝退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偌大个机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数不清的仪器。副会长推门而入,小七回头看去,不由得心里一惊。
副会长的脸色惨白,眉间紧蹙,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凝重。小七不敢多言,拉过身边的椅子让给他。
副会长并没有理会那把椅子,站在小七身后,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附身去看屏幕——红色的X一直在闪烁,黑色框里显示出1200四个数字,最下面是一串乱码,副会长看不懂,小七给他解释:“被删除了,特别干净,我没办法恢复源文件。”
“谁的权限号?”
小七遗憾地摇摇头。随即,副会长伸出手,在输入框里敲下12位密码,屏幕上弹出扫描框,副会长探头过去,紧挨着小七把脸置于扫描框内。很快,仪器发出哔的一声,显现出一串复杂的数字和字母。
副会长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小七却满腹狐疑,以为副会长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权限号,毕竟监理会这么多人,他不可能记得每个人的。所以,小七在另外一部仪器上查询,结果出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怎么是你的!”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的。”
小七的脸色也煞白了,身体无意识地紧绷起来。因为两个人紧挨着,副会长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随时可以离开总部……如果你相信我。”他指着屏幕,“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
小七猛地转过头,两个人的额头差点撞在一起。他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副会长:“你不给我个解释吗?”
副会长没有回避小七的注视,坦荡荡地看着他。两个人的心里都吊着一口气,一个要解释,一个闭口不言。他们就这样相互注视着,呼吸胶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
被血染红的手在小七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副会长站直了身子,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门口,开门出去,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给小七留下只言片语。
小七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脑子里翻江倒海!下一秒,他恨恨地把旁边的一起踹翻,两只手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的信息忽地闪了一下,只留下一片空白。
保存着纸质档案的楼层跟以往一样死一般寂静,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发出了回声。副会长走出来,急切的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吸了音,光洁的墙壁上映出他不安的神色。
他打开了很多门的其中一个,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一副手套戴好,循着心里的号码在柜子前寻找,很快,他停在最里面的一排柜子前,拉开柜门的瞬间,眼睛猛地瞪了起来!
1200编码相对应的纸质档案在这个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方,不翼而飞。
副会长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去,滑过脖颈,打湿了衬衫。突然,他用指甲狠狠地抠了手心,刺痛感将因恐惧躲起来的理智唤了出来。
对面的柜子玻璃上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副会长闭上眼睛,疲惫地叹息了一声。
“罗建,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小七猛地转过头,两个人的额头差点撞在一起。他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副会长.他们就这样相互注视着,呼吸胶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
(有按头小分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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