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的追逐》雨若欣柠

6、Chapter 6

　　旦日。

　　清晨。

　　教室。

　　老师依旧兴致勃勃的讲着似乎永远也讲不完的课程。

　　对于每天不同的课程内容，堂下的学生大概都只是认为依旧的无趣！

　　看看窗外，真是一派鸟语花香。

　　筱琪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鸟儿自由地在空中翱翔；鲜花争先恐后地怒放……一切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美好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最后一节课------体育！

　　因为最近教他们的体育老师听说是家里有事，好多天都没有来学校上课了。大家猜想，今天一定不例外。果然，他真的没有来，筱琪班上的学生像从笼中放出来的小鸟，向四面飞开，一会的时间，人全不见了！

　　筱琪是早已经将目标锁定在谭糖的身上了，还没等谭糖迈出第一步，筱琪就‘抓’住了她。

　　“喂～我亲爱的糖，别忘了你昨晚答应我的哦！”

　　“知道知道！不要一直说嘛，人家又不会忘了！你说话小声点，别班还要上课呢！”

　　“好吧，那我们回班上说去！”

　　两人像做贼一样静悄悄的潜进教室。

　　教室里面只有筱琪和谭糖两个人，仍不敢大声说话，总觉得会有回音。

　　“姐妹～我请客归请客，你可不行太过分啊！”谭糖觉得筱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明白～你就安心啦！我像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么？”筱琪拍胸脯保证。

　　..........

　　另一方面，司徒到处都找不到筱琪，猜想她应该是回班上了，便决定回班上看看。

　　教室门口。

　　“哎～真是后悔，要是我早知道你会答应司徒，就不和你打这个赌了！”

　　“愿赌服输嘛，你赌我不会答应他，可是我却答应他了，那你就要请我去shopping嘛！”

　　“嘿～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打赌才去接受他的啊？”

　　“才不……”

　　“筱琪！！！”

　　还没等筱琪把话说完，司徒极度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她们。

　　她们转过头一看，司徒泽明面无表情的正看着筱琪，修长的身子竟在微微抽搐。

　　放学的铃声突然响起，所有学生都从他们之间经过，却又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很安静，所有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甚至是整所学校只剩下他们了。

　　........

　　“明？”筱琪很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大概根本不希望我站在这里吧！”

　　“……你怎么了？”

　　谭糖察觉到空气的异常，“啊，你们聊，我先走了！”

　　根本没有人理会她是否离开。

　　“我怎么了？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的吧？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哈，不，或许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司徒自朝一笑。

　　“你……你是什……什么意思？”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和谭糖之间所谓的‘赌约’罢！？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爱过我！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赢得你们的赌约！是不是！？！”

　　“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的！”筱琪意识到刚刚和谭糖之间的玩笑话，已经被司徒当作是事实了！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我很好骗？证明我只是一个大白痴！一个任你摆布的大白痴！”

　　“明……你误会了！！其实……”着急的筱琪哭着想向他解释。

　　“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打断她的话，司徒所爆发出的吼声，早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受伤了的狮子，只知道如何防卫自己，甚至伤害他人也无所谓。

　　“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或许已经没有这个必要吧！”司徒爆发出他前所未有的愤怒！“难道你玩我还没玩够吗？”

　　“……”筱琪知道，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司徒都不会听得进去！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是那么的无助！

　　“怎么？没话说了？还是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不屑和我这样的白痴说话啊？！”

　　周围又恢复安静，他或是她，都没有说话。

　　...........

　　“轰！～”一声惊天响雷预示着，将要下大雨了！

　　可是他们仿佛都没有听到，仍然站立不动，他冷漠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筱琪的脸，而筱琪却只是低下头，默默地抽泣。

　　雨终于还是下了下来，很大很大……

　　他扭过头，背着她，“多可爱的女孩子啊！哈哈哈～～～你赢了！赢得了本不该属于你的一切！赢走了我刚刚拥有的所有幸福！”他也落下了泪，‘叭嗒’一声泪珠溅落在地上。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离开了教室，更离开了她的世界！！！

　　司徒如行尸走肉般，他无副支配自己的身躯，缓慢挪动着自己的脚步，雨水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不痛！雨水打在他身上又怎么会痛？他早已麻木！麻木了自己，麻木了思想！可是……他的心，却很痛～仿佛有几十把刀同时刺穿他的心脏！

　　“明～～～你不要离开我，是我错，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你！你原谅我！”筱琪也冲到雨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司徒的腿，除了这样，她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留住他！

　　“怎么？还没玩过瘾吗？还嫌玩我玩得不过瘾吗？！”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司徒毫不留情地将筱琪甩开，消失在雨中！

　　此时此刻，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她，一个孤注一掷的她………

　　“不……不是的，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筱琪哭得低哑的声音不断地说道。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用去最后的一丝力气支撑着即将倒下的身体。她没有再追上去，也可以说是没有力气让她再追下去！

　　她仍在哭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雨落下，落在她的身上，试图冲刷掉她此时的悲伤，可是，雨水最终却和泪水混在一起，无论怎样，她都是痛苦的！

　　“我没有骗你……没有……”筱琪没有理智，任何事情对她来说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她只知道，他被她伤了心，她在他的胸口捅了几十刀！直直刺入心脏！可是，她不痛吗？最痛的，或许是她罢！

　　那是一份‘赌约’吗？那不仅仅是一份‘赌约’罢！它的存在，使同时夺走了他和她的幸福！

　　…………

　　她没有停止哭泣，即使她累了，哭得精疲力尽，但，似乎她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停止。

　　良久，周围有了一些变化……

　　雨停了？为什么筱琪没有再被雨水淋到？……不，雨仍在下着！雨仍在不断击打地面。为什么？为什么筱琪没有被淋到？！

　　“筱琪……”

　　一个冷漠却又带有一丝关怀的声音在筱琪耳畔落下。

　　可是，她却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雨在下，她在哭，雨声掩埋了她的哭声。

　　“别一直坐在地上了，你又一直被雨淋，万一又病了怎么办？”声音又带有命令的口气。

　　是他吗？……不是！那声音总是充满霸气！筱琪终于抬起头，看看，是……升浚延！

　　他那充满了忧伤神情的眼睛看着她，左手举着一把淡蓝色的雨伞，雨伞正正的挡在筱琪的头上，所以雨水丝毫打不到她！可是……升浚延却已经是全身淋湿了。

　　“发生了，什么事？”升浚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 …… ”筱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的泪水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你都会在？为什么？！！”

　　“你……是个……很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不是吗？！”升浚延反问道。

　　“可是我根本不配！我是个坏女孩！”筱琪‘反驳’了他的话，“我觉得我很快乐，可是我却发现，我的快乐，是建立在我对别人的伤害之上的！这样的‘快乐’，我宁愿不要！你知道吗？我恨现在的我！很恨！我恨不得自己就这样被雨淋死！…… ”她哭地越来越伤心，并且开始像猛兽一样的嘶吼！

　　“ …… 你逃避有什么用？！你不是一向自命很了不起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啦？起来啊，快起来啊！我认识的茉筱琪可不是你这种缩头乌龟！”升浚延用右手拽着筱琪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

　　“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他已经离开了！”她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他不会再要我了！”

　　“你们，究竟怎么了？”

　　“你相信吗？我因为一个‘赌约’去接受他，我很卑鄙是不是？！”

　　“他也相信了吗？”升浚延同样蹲下。

　　“ …… ”

　　“可是，如果我是他，我丝毫不会相信！我会相信‘你爱我’的事实！”

　　筱琪又看了看他，突然，她扑向了他！

　　升浚延没有动。

　　“你相信我是不是？可是，他居然会怀疑我！为什么你不是他！”

　　升浚延怔住，“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筱琪觉得他的怀里好温暖，即使下着雨，她仍这样觉得！

　　“快回去吧～天都快要黑了，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不！……我不要回去！我恨那个地方！那个打赌的地方！”

　　“那你怎么办？”

　　“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我家？！”升浚延简直不可思议。

　　“你别误会，我只是没地方去……”

　　“那你还不快起来～”升浚延笑了笑。

　　雨中，他扶着她，她已经是那样的疲惫，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升浚延背着她，缓缓地走着。

　　****** ******

　　升浚延的公寓。

　　那是一间七十平米左右的公寓。

　　就只有升浚延一个人住！公寓不算很大，但是非常整洁，像升浚延这中性格的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升浚延将背上的筱琪放下，筱琪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升浚延接触，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其实，你人蛮好的。”筱琪很认真的看着他。

　　“……”

　　“可是，你为什么在众人面前要装得那么冷漠呢？”

　　升浚延很好奇的看着她，“你今天好像说了好多个‘为什么’了！哭了那么久，现在还一直说话，你都不累吗？”

　　“你好像真的很关心我……”

　　“……”

　　升浚延知道，她会一直问个不完，“你快去洗个澡吧，你看你全身都湿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说着，随说从衣柜中拿出他自己的衣服，“你也只能讲究着穿了。”

　　“……”筱琪脸红红的。

　　“快去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没关系的，你一会就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

　　筱琪接过衣服，又看向他，“请问……”

　　“浴室在那里！”升浚延似乎事先知道她想问什么，还没等她说完，他就告诉她了。

　　“哦，谢谢。”

　　浴室里发出水声，就像那场大雨一样的水声！

　　升浚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遥控器。

　　“如果我是他，就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他叹息，“可惜……我不是！”

　　****** ******

　　第二天清晨。

　　仍然是他的公寓。

　　“叩……叩……叩……”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屋内，毫无动静。

　　“筱……筱琪……”他是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起床了吗？”

　　“……”

　　升浚延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7：00，“已经7：40啦！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什么！～天呐！～”屋内接着传来尖叫声。

　　‘轰’门被拽开了。

　　…………“啊！～”筱琪又跑回屋内，把门关上。她似乎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宿舍，而是升浚延的公寓！

　　她就这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冲出来……

　　升浚延呆在门口，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尖叫声以及看见她跑来跑去。

　　“喂～你在干么啊？”升浚延有点莫名其妙。

　　“……我的衣服呢？”

　　“噢～你衣服昨天都湿透了，我拿去洗了，现在应该干了，我去看看。”

　　升浚延居然帮筱琪洗衣服？简直不可思议！

　　“你把门开开，衣服拿去啊！”

　　..............

　　筱琪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升浚延还站在门口等。

　　“好了？快来吃饭吧！”

　　他连早饭都准备好了！

　　“可是……我没有胃口……”

　　“……是不是真的生病啦？”他早就预料筱琪会被雨淋病的。

　　“不知道……”筱琪摸摸自己的脑袋，“你家有温度计吗？”

　　升浚延赶忙从抽屉中翻出温度计，递给筱琪。

　　“我看你还是别去学校了，乖乖去睡觉吧。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就是了。”

　　“好，那麻烦你了。”

　　“你早饭多少吃点，肚子空空的也不好，吃好就去睡觉吧！我先去学校了。”

　　筱琪乖乖地拿起一块面包……

　　升浚延看她那么‘听话’，也就很放心地离开了。

　　****** ******

　　学校。

　　升浚延走进教室，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很自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除了……除了司徒，他一直低着头。

　　升浚延走向老师的讲台，“茉筱琪生病了，请假！”

　　他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说了一句，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呀，筱琪又生病了！”

　　“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啊？”

　　“昨天下雨受凉了吧？”

　　“好可怜哦。”

　　.........

　　教室里的议论声高过了老师的声音，“同学们，安静，现在在上课！”

　　升浚延一直看着司徒，眼珠子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

　　他也看到了，在他说‘筱琪生病’的时候，司徒的脸色变了，但是却没有以前那种关心的神色，相反的，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满足，似乎在说‘她是自作自受’！！！

　　他又怎么会不关心筱琪？可是，筱琪真的伤了他的心，他越爱她，伤的也就越深。

　　升浚延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上课没有睡觉，他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看着司徒，根本没有变过。

　　司徒在一夜之间变得消瘦了，这，他也看到了，他也知道，他们都没有欺骗对方，只是，无法接受对方对自己的欺骗。

　　............
　　.....

　　终于，下课了。

　　走廊。

　　所有女生都围在谭糖身边。

　　“为什么筱琪又生病了？”

　　“为什么筱琪生病不是谭糖来请假，而是……是班上最冷漠的……升浚延？”

　　“他又和筱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是司徒帮她请假？”

　　所有问题在同一时刻迸发出来。

　　“你们别问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谭糖觉得自己这次好无辜。

　　“你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啊？”

　　“你和筱琪在一个宿舍里住着，她生病了你会不知道？！”

　　实在是受不了，谭糖不得已把实话说了出来，“筱琪……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所有人顿时秉住呼吸，这就奇怪了，她没有回去，那会去哪里呢？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徒从教室走出来，从她们身边经过。

　　“司徒，筱琪……生病……严重吗？”谭糖看他今天的样字，觉得好可怕。

　　“我不知道！”司徒却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大家几乎不敢去想他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

　　升浚延依旧冰冷的声音挡住了司徒签名的道路，他停了下来。

　　可是，司徒并没有回头，“有什么事吗？”

　　谭糖和一群女生站在旁边，看到两人异常严肃的神情，都退了几步，她们都察觉到空气中也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氛，忍不住为两人捏了把汗……

　　“怎么？一向彬彬有礼的司徒少爷，却谁都不放在眼里啊！看别人一眼会损失多少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看向他。

　　还没等司徒说话，升浚延便一拳打在司徒的左脸上，司徒也就很自然的倒在了地上。

　　“呕～天呐～”旁边的女生惊呼，想要上去劝升浚延，可是又怕自己遭殃，只好在一旁‘观战’。

　　“你是故意找碴！”司徒擦掉自己嘴角的血。

　　“是，那又怎样！难道你不该打吗？！”升浚延挺起下巴。

　　司徒慢慢站起来，直起身子，也反向升浚延飞去一拳。

　　“是，我该打，可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对筱琪做的一切！”

　　‘就凭你对筱琪做的一切 …… ’这句话渐渐飘进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谭糖再次成为中女生的询问焦点，“关筱琪什么事呀？是不是升浚延也喜欢筱琪呀？”

　　而谭糖却做出与往常不同的举动，她推开围在她周围的女生，“你们不要什么都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跑开 ……

　　在所有女生对此感到诧异的时候，身旁又传来了他们两人的声音。

　　她们左右不得兼顾，将目光从跑开的谭糖身上，再次移向他们。

　　“哈～哈哈……”司徒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对她做的一切？你错了！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她对我做了我自以为是对我好的事！可是呢，我错了！”

　　司徒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升浚延也怔住，他没有想到，痛苦，同样在他身上存在！

　　“她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要赢！她要证明，证明她赢了！也证明我被骗了！……”司徒继续说他似乎已经失控。

　　“如果你是这么看待那样一个女孩子的话，你就错了！”

　　升浚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立刻否决了他！

　　“……”司徒没有说话，他突然变得沉默。

　　而升浚延也不说话了，他转身欲走。

　　“如果你还爱她，就不应该不相信她；如果你不爱她了，就放了她吧！……”

　　只留下一句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