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惹祸 ...
-
十月的风不似九月的那般清爽利落。它带着冬季的一丝寒冷，很容易就浸入人的身体。林默就是在这丝寒冷侵入身体的一刹那清醒过来的。
老旧的街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昏黄的灯光代替了不久前的残阳，让整条街略显清冷。林默呆呆地捂着自己的脸颊，耳边还不断回响着那句“别怕，有我”。眼睛上面早已没了那种温暖又温柔的触感，但林默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的温度。那是一种令她留恋不已的温度，也是一种让她安心的温度。到底是谁呢？
“呜呜。”化身“白猫”的白小漫用脑袋使劲儿蹭着林默的裤腿，心里担忧不已。那些低级的鬼侍早就被她秒杀了，可默默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连脸上的伤都不知道处理。她一定是被吓坏了。
“喵喵？”林默蹲下身去，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林默随意瞟了一眼四周。这里离学校的距离不算近，不知道小猫是怎样找到她的。
“呜呜……”我来保护你啊。白小漫喵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默。
“嘿，你看我，你一定是饿了。”喵喵从那么远的学校跑到这里，一定很辛苦。林默有点懊恼地抱起小猫，决定先给喵喵买点吃的。
“呜呜。”默默，害你受伤了。疼不疼呀？
“我以前没养过猫，流浪猫倒是经常见到。喵喵，你是吃鱼的吧？”林默一边嘀咕一边走路，完全忽视了小猫努力往她肩膀上爬的动作。
“呜呜。”我不挑食的，默默，你真的不疼了吗？白小漫有点担忧地抬起头。林默乐了，以为喵喵的行为表示肯定。
“对了，你长得这么白，我叫你小白好吗？总不能一直学你叫喵喵吧。”喵喵喵喵的，总感觉自己变成一只猫了。
“呜呜。”默默叫什么都行。
林默一顿，一脸疑惑地望着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疑似撒娇的喵喵。这猫浑身雪白，毛毛较少的耳朵看上去粉嫩粉嫩的，不时转几下，三对可爱的胡须在风中时不时地抖几抖，怎么看都是猫。可是，猫的叫声是“呜呜”不是“喵喵”吗？林默忽然想起，从见到小白到现在，她的叫声一直都是“呜呜”。
“小白，你真的是猫吗？”或者说，小白是一只不会“喵喵”叫的猫？
白小漫的猫身一顿，一双水汪汪的幽蓝眼睛骄傲地望着林默。“呜呜呜呜呜。”默默，你终于发现了吗？我当然不是猫。我比猫高贵多了。
“呃，我不是怀疑你。”林默觉得小猫的样子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她瞬间不去多想了，“其实你就是一只特别的喵喵酱吧。别的猫咪可没你聪明。”说着，林默垂下脑袋，用额头抵着猫咪的头蹭了蹭，笑着说：“在找到你的主人之前，我都会照顾你的。不过，我可能没有很多钱，不能天天给你吃鱼。”
白小漫已经开心地愣住了。去它的鱼，鱼这种浮云一样的东西怎么比得上秀色可餐的默默。
……
林默回到宿舍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走错了。等她退出门外，看清楚门牌的时候，又一脸疑惑地走了进去。
月亮也没从西边升起来啊。和５２４舍友们从来没有交集的５２３怎么会跑到５２４打扑克，今天是怎么了？
“哟，林默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什么？”林默怀抱着白小漫喵，一脑袋的问号。
“哈哈哈，四个二，向若秋，你们没机会了。”于小青十分得意地从手中抽出四个二，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向若秋苦着一张脸说：“什么狗屎运。”
“哈哈哈，你们输了。赶紧把零食都交上来吧！”
于小青和谢瑜对坐着，向若秋和崔莉莉对坐着，四人围坐在桌边，一看就是打双升的架势。
于小青没有回答林默的问题，林默也不纠缠。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林默也累了。她只想早早地洗漱，到床上躺一会儿。
“林默林默。”
“干嘛？”在洗漱间的林默漫不经心地答了向若秋一声。
“八卦一下啊。”
“有什么好八卦的？”林默觉得莫名其妙。她正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清理脸上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听说你今天去约会了，感觉怎么样？”
“嘶。”林默手一抖，棉签重重地划了伤口一下，疼得她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约会？什么约会？”
蹲在一旁的白小漫眉头一皱，“嗖”地窜出洗漱间，抢在向若秋开口前抓了她一爪子。向若秋躲闪不及，白嫩的手上瞬间多出三条渗着血珠的抓痕。
“啊！莉莉，疼疼疼！”向若秋伸出自己的手背，放到崔莉莉眼前，一脸委屈，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白小漫跃上牌桌，用下巴对着向若秋，一副傲慢又挑衅的神态。“呜呜。”敢胡说八道，害默默疼，看我不收拾你。
“这是哪里来的猫？”于小青一脸愤然，随手拿起一本书就朝白猫扔过去。白小漫身子一歪，轻松避过，气得于小青拿起晾衣架追着她打。而白小漫喵身体灵活，哪里会让她打到。
林默急急忙忙从洗漱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小白猫悠然自得地上窜下跳，于小青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追。
一人一猫将扑克、书本、各种学习资料弄了一地。林默愣愣地看着宿舍，完全不知道这几秒钟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做了什么？”
崔莉莉看到林默出来，急切地问道：“这猫有打疫苗吗？”
林默木讷地看着小白，讷讷地说道：“不清楚。”
“我晕，你从哪里捡来的野猫。”崔莉莉不敢耽搁，拉着向若秋就走。
这……林默有点无语。
“林默，我告诉你，这猫不能要，坚决不能要。”于小青说这句话停顿了好几下。
“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林默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她也是才知道小白会抓人，还会折腾人。
“小白，你……”
眼看林默要来训自己，小白低下头“呜呜”了两声，两只耳朵没精打采地软了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林默。那样子就像在说“我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
林默的嘴角抽了抽。她一开始就知道小白很聪明，可聪明到这份上，分明就是成精了吧。一想到傍晚那伙不明身份又能飞的黑衣人，林默真的怀疑小白是不是哪里来的猫妖。
“还小白。”于小青的怒气还没消，嗓门很大，“林默，我丑话说前头。凡事讲个理字，你和我一宿舍的，我也不能偏帮你。你的猫抓伤了向若秋，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你要负全责。”
“我——”会负责的。
“我告诉你，宿舍本来就不准养宠物。我没去告诉老师，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你——”
“你什么你？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弄伤了无辜的人也不知道跟着去看看情况，就知道躲宿舍里。”
于小青的话越说越难听，林默很是内伤。但是二十多年的自卑内向养成的不善言辞真的没办法在别人连珠炮一样的语言攻击之下毫无障碍地反攻回去。她能偶尔冷静地呛声，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改变了。
一边的谢瑜大概是看不过去，她主动站出来，说道：“于小青，闭嘴。”
于小青瞬间安静了。
林默有点诧异地看了这位比她还没存在感的舍友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对谢瑜的印象很模糊。她记得，谢瑜是一个话比她还少的人。上辈子大二下期的时候，谢瑜就转校了。而且，上辈子的谢瑜从来没帮过她什么。
“去吧。”谢瑜完全不理会林默的诧异，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转身去整理一地的狼藉。
于小青有些气结地瞪了一眼林默，转身老实地收拾起东西来。于小青和谢瑜之间的氛围有些怪怪的，就像两张画风截然不同的画硬融合成一张一样。
林默也顾不上琢磨这两位舍友之间的氛围。于小青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也有些道理。她带回来的猫抓伤了人，她的确应该去看看情况的。
林默带上小白，紧赶慢赶地奔赴校医室。出乎她意料的是，向若秋和崔莉莉根本没来这里。想到附属医院就在学校对面，林默又赶去附属医院。可是，林默依然找不到两人的踪迹。
林默有些沮丧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白小漫一动不动望着林默的脸，十分不明白。她不过就是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向若秋，把宿舍弄乱了一点，默默怎么快哭了？虽然伤人是不对的，可默默也用不着为那点小伤就哭啊？默默脸上那道伤痕可比向若秋的深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默默那么在意向若秋的伤？莫非默默喜欢向若秋，所以才会这么着急？
这可不行。白小漫喵的脑子里警报响起。向若秋那家伙看上去单纯无害，最多耍耍大小姐脾气，可实际上，那家伙心眼儿多着呢。白小漫觉得自己必须让默默在感情不深的时候趁早抽身。这样想着，白小漫喵就“呜呜”着去蹭林默的手心，努力卖萌刷存在感，好让默默转移注意力。
林默心不在焉地给小猫顺毛，低低地说道：“小白，你这么聪明，抓伤她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白小漫忽然顿住了。一种名为“喜欢默默真好”的感觉霎那间传遍她的全身，令她全身的温度升高。她好想好想变成人身，用力地抱紧默默，再也不松开。
“只是可怜我的钱包。也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希望向若秋没事吧。要不然，把我和你卖了都不够赔的。”说完，林默无比惆怅地叹了口气。
九道大学的学生以有钱人居多，而向若秋就是有钱人之中的一个。看她平时娇气的模样就知道在家也是公主一样的人物。虽然从医院出来以后，林默有好好地做兼职，可是，兼职的钱连一个便宜点儿的手机都买不起。向若秋要真有事，她大概真的只能一辈子还钱了。
“呜呜。”默默不要担心啦，那家伙不会有事的。
惆怅完钱的事情，林默又开始愁小白的问题了。于小青的态度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虽说林默不怕于小青，可若真把小白带回去，谁知道于小青会不会发神经找机会伤害小白呢？不管怎样，把小白带回去的话，要操心的问题太多了。
“小白，我才十九岁。我感觉我快愁成九十岁了。”
白小漫喵瞅着林默眉间的郁气，又心疼又无力。她现在是猫，说句人话铁定吓坏默默。她要怎么安慰她呢？变回人身。只有变回人身，她才能出声安慰她，她才能问问她在愁些什么。和林默相处得很融洽的白小漫喵完全忽略了林默对白小漫本人的防备。
医院里过往的人不少，白小漫喵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她假装其中一个是她的主人，很乖地跟在那人身后。至于那人配不配合的问题，完全不在尊贵的小白的考虑范围内。
“认主人”的事情很顺利。林默几乎没什么怀疑就让小白跟人走了。说起这个，白小漫小小的生了点气。她不愿意她的默默那么轻易就把她交给陌生人。
其实看着小白和人走了，林默有些失落。她前一刻还在操心小白的去处，后一刻就不用操心了。林默的脑子转过弯来的时候，多了种“我是个爱瞎操心的蛇精病”的感叹。
不过，林默还没感叹完，就被多日不见的白小漫吸引了注意力。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惹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