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咒术师gl》钰钥

5、第五章 粘着

　　林默看着摆桌上的饭菜，想吃，却还是忍住了。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不想让自己多一个无形的人情债。因此，白小漫再次来到林默宿舍的时候，宋颖带来的饭菜还好端端地留在原位，一点不少。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也就大概明白林默的想法了。可白小漫不是一般人。她紧跟在林默身后，左一句“默默，菜不好吃么”？右一句“默默，你喜欢吃什么”……话就没有停过。
　　看白小漫的情形，林默只好敷衍了一句：“我早就吃饱了。”
　　“默默，你真的吃饱了吗？”
　　“嗯。”
　　“可是，你的面大部分都被我吃掉了啊。”
　　“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吧。我要睡了。”
　　白小漫十分认真地说：“默默，刚吃饱就睡觉，不利于消化。”
　　“我累了。”听白小漫那张堪比相声演员的嘴喋喋不休，林默真的有点累。
　　林默已经下了逐客令。宋颖实在不想看到自家大小姐继续惹人烦，索性再次把白小漫拖走。
　　白小漫叽里呱啦地和宋颖辩驳了一通，最后还是没能再次去到林默的宿舍。而洗漱完毕，早早熄灯钻被窝的林默内心又是一阵感慨。白天的事，她虽然没过多的问，但不代表她相信宋颖和白小漫的说辞。她不信白小漫真的是感谢她的拔刀相助。至于白小漫接近她的目的——她实在想不出身无长物的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
　　一夜无话。
　　晨间，清风寥寥，空气清新。林默早早地起床，搭公交去到兼职的地点。可是，林默觉得很意外的是：她刚下公交，就看到冲她招手的白小漫。
　　白小漫站在公交站台上，穿着纯白的连衣裙，小手高高地左右摇晃。她的身姿曼妙，配上那张灿烂的笑脸，像极了于山中繁花里脱颖而出的白色山茶。她的一举一动，就像迎风摇曳着的嫩白花朵，一边纤尘不染地盛开，一边活泼地坠入尘世。
　　林默呆呆地望着白小漫，竟然忘了迈开步伐。
　　白小漫一脸笑意地跑过去，挽起林默的胳膊，笑着说：“默默，快来，要迟到了。”
　　林默被白小漫的热情惊得回了神。她面色平静的颔首示意，内心却兀自懊恼。没想到，身为女生的她，也有看女生看得入神的一天。
　　站台离林默兼职的地方并不远，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
　　林默的老板是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皮肤偏黄，眼睛却透亮。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人不坏。
　　林默和老板打过招呼，准备换上工作装的时候，才猛然惊觉有个白小漫一直跟着她。她这一路都在走神。
　　“你，怎么在这里？”林默后知后觉地问出来。
　　白小漫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她还记得林默说过让她说慢点的事情。因此，这次，她放慢语速，不紧不慢地回答说：“默默你终于想起我了。你不知道，我也是来兼职的。”
　　林默点头，表示知道了。白小漫又继续说：“默默，你怎么不问我来兼职的原因？”
　　林默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毫无感情地应了句：“没必要。”
　　白小漫微怔，一向灵动的双眼露出点点黯然。她印象中的林默，有点怯弱，却并不是这般冷冰冰的模样。她还记得，初见那年，林默不过十六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细雨中，她穿着一身纯黑的衣裳，撑着一把深蓝的雨伞。她弄脏了她的鞋子，打湿了她的裤腿，她却低头对她浅浅一笑。那一刹，白小漫觉得暖暖的春风拂过湖面，瞬间将一一池冰雪化作了盈盈春水。可现在……三年，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得完全不同吗？
　　“默默……”
　　林默将泰迪熊头套罩在头上，完成了换装，却没有听见白小漫的呢喃。不过，即使听到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上辈子她因为自卑而少言寡语，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引来众人嘲笑。而这辈子，她有种看破红尘的平静，也并不像上辈子那样渴望友情，很多事情都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
　　林默的工作是穿上布偶装，站在街上发宣传单页。她对待工作很认真，一站就是四个小时，午间匆匆吃完工作餐，又继续回到岗位上，丝毫不说苦，不说累。
　　白小漫的工作则是销售。她的体力很好，站上八个小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累。可是，她对顾客们总是板着一张脸，惹得老板说了她好几次。
　　一天下来，白小漫忙于应付那些顾客，而林默忙于自己的事，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下班的时候，林默的贴身衣物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也显得很疲惫。白小漫却能精神奕奕地领着她赶公交。
　　两人并排着坐到车的后排，白小漫能清楚地闻到林默身上的汗味。忍了一个站，白小漫趁林默闭目养神的时候，偷偷打了一个法诀，把林默身上的汗味去除了。
　　“默默，你累就休息一会儿，有我在呢。”白小漫无比心疼打瞌睡却又忍着不睡的林默。她是知道的，那种布偶装，以现在的气温，穿上去太热。如果是她，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谢谢，我不累。”
　　说话都迷糊了，还不累！白小漫气得吹了一下自己的长刘海。如果别人不对她说实话，她早就一巴掌拍下去了。
　　此时的林默确实迷迷糊糊的。她正挣扎在清醒和睡着之间。“你累了休息，我看着。”人一迷糊，习惯就会暴露出来。从本性上来说，林默还是一个肯为她人着想的人。她的本性并不是重生之后表现出来的冷漠。只因受到的伤害太大，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会刻意去做到冷心冷情，压抑本性。
　　白小漫被林默这种软糯的迷糊音萌得心都要化了。她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带着些蛊惑意味地问道：“默默，你为什么要这么拼？你可以相信我的。”
　　“嗯。我要——”公交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迷糊中的林默一下子磕到前排的椅子，瞬间清醒过来。
　　“你要什么？”白小漫不死心地追问。
　　林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白小漫本来打算继续追问原因，可脑子一转，她开心起来。比起刨根问底，知道了林默的一个“弱点”不是更好？
　　林默看着笑得有些夸张的白小漫，不明所以。
　　白小漫全程愉悦。原来默默迷糊的时候说的话，清醒就不记得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推测，林默迷糊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清醒之后也会不记得？哈哈！白小漫觉得今天没有白受老板的气。
　　回到学校，两人还是各自回宿舍，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小漫干脆等在林默的宿舍门口，等着她一起去。宋颖早就给她打听好了，林默要在这家店兼职到假期完全结束。
　　林默刚知道白小漫在等她的时候，着实惊讶了好久。可是接连几天，林默就习惯了。
　　白小漫敏锐地觉察到林默的转变，心里乐开了花，可惜，她的愉悦还是被林默的疑问打散了。
　　假期最后一天，林默在回程的路上问白小漫：“你想要什么？”
　　白小漫不明所以，林默就给他分析说：“我和你之前并无交集。这几天你跟着我，是想要什么？”
　　“……”想要你啊！可是这种话怎么能说？
　　在林默看来，白小漫的欲言又止就是心虚的表现。她索性一次说个完全。“这几天也真是难为你一个富家千金了。我只是九道大学的特招生，要什么没什么。如果说你是报答竹园那份勉强说是恩情的东西，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毕竟，我曾经弄脏了你的床，你还忍着洁癖把我送去医院。这事儿就算相抵了——不，准确来说，我应该是欠你一点。我这个人有一说一，不习惯拐弯抹角。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你要我怎么还你那份情？”
　　白小漫直愣愣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林默，脾气差点就上来了。“林默，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
　　“能不能别把人与人之间的情谊看成交易？我就不能是单纯想和你交个朋友？”虽然的确有那么一点不单纯。
　　“呵呵。”
　　林默的冷笑，显然不相信白小漫。白小漫浑身一颤，带着些委屈说道：“你一定要这样拒人千里吗，默默？”
　　“我这个人，不需要朋友。有机会，我会还你的那份情。但是，不要再有和我做朋友这种想法。”这辈子的林默不敢，不敢和任何人做朋友，不敢再付出任何有关“情”字的东西。她受不了再一次的背叛和打击。
　　“默默……”
　　“你想好再告诉我。再见。”说完这句话，林默快步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划清界限，只是在不明智地自保而已。
　　白小漫望着林默的背影发呆，久久不能平静。让她放弃呆在她身边的机会——没门没窗。可问题是，默默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明明是个温柔和善的人才对。白小漫决定，一定要把林默这三年的过往查个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说

　　来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