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守护》木枫林

8、郑老太爷

　　被那实在想不通的复杂身世刺激到了，周蒙蒙在院子里四处游荡散心，又去到那个练功的好地方：三棵茂密小叶榕环包出一个十多平米见方的空地，幽静清雅，不受干拢，她在附近草坪收集了些落叶，拍弄干净，扔洒在空地上，这样就可以盘坐在落叶上，捻指掐诀，专心运气练功。
　　在榕树下呆到正午才回屋，路过餐厅侧门，闻见饭菜香气，周蒙蒙条件反射地朝里边张望了一下，正与一位身穿浅色唐装、面容严肃清癯的老人目光相撞，老人大概七十岁左右，或许年纪更大些，周蒙蒙估摸不准，她被那双清明锐利的眼睛吓了一跳，赶忙紧走几步，想逃回自己的小屋。
　　郑均南和冯美平也坐在餐桌旁，周蒙蒙一闪而过，夫妻俩都没看见，却听到坐在上首的老头子哼了一声，通常这样的哼声表示很不满意，甚至是厌憎，郑均南微怔，冯美平则有点紧张，她一向很憷老头子的威慑力，老头子和老太婆对她抱持什么样的态度，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没事根本不敢招惹两位老人。
　　今天老头子一大早就过军区大院来探望一位和子女同住的老战友，早饭陪着老战友吃了，午饭就没理由继续留在人家家里吃，毕竟自己大儿子也住这，过门不入，会让人觉得父子俩太疏离。
　　接收到丈夫的目光，冯美平感到有点委屈。
　　在作协工作，她也很忙的好不好？为了老头子来一趟，她还得专门请假回家。
　　一顿午餐花费了她不少心思，按照郑均南的指示，把客厅、餐厅都重新摆设一番，茶叶茶具换上符合老头子品味的，厨房端出来的饭菜，全部是老头子爱吃的，她已经十分认真地做好准备工作，老头子再不满意，能怎么办？
　　郑均南问道：“爸，菜不合胃口？”
　　郑勇义不看儿子，沉着脸搁下筷子：“周丫头除了失忆，其它都好啦？”
　　郑均南觉得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就给冯美平使眼色，冯美平忙答道：“上个星期刚给小周做了体检，恢复得很不错……都说是个医学奇迹呢！”
　　郑勇义又哼了一声：“给她最好的治疗，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了就赶紧办手续让她离开！”
　　“这事美平会办好的，爸！”
　　郑勇义这才抬眼看了看儿子：“当初是我失误了，作为军人要有担当，我只顾着压迫嘉豪承担起责任，没考虑太多，加上那时周家也没这么混乱……现在，你妈天天拿这事抱怨我！”
　　“爸，都过去了，等嘉豪回来，就办手续！”
　　“不是都签字了吗？嘉豪先前没办手续是因为周家那丫头伤得严重成了植物人，那时候离婚落人口风，现在怕什么？都治好她了，嘉豪没时间，你们没空，律师是干什么用的？”
　　“爸，嘉豪说这事等他回来再说！”
　　“还要让白家那丫头等多久？名不正言不顺，一住就几年，还嫌你郑均南司令员家丑不够多？既然还不够条件结婚就暂时别往家里住，少惹闲话，这点道理不懂吗？”
　　郑均南惭愧地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郑勇义又道：“让周丫头过来一起吃，没办手续，她还是这个家的一员！保姆说她上不得桌，当着孩子，你们把人分三六九等，成什么样！”
　　冯美平无比尴尬：“爸，她是病号！”
　　“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我看她好得很！”
　　小梁阿姨过去请周蒙蒙，她张着嘴好久合不拢，小梁阿姨不由分说，手忙脚乱替她整理衣裳，又将她的寸头抚弄一遍，拉着她走到了饭厅大餐桌旁，郑均南和冯美平排排坐在餐桌左侧，周蒙蒙转动眼珠子，想着她该坐哪边。
　　冯美平见周蒙蒙光瞧着人不作声，温和地教导：“小周，你病了很多事记不起来，这是……老首长！”
　　郑均南看了冯美平一眼，觉得这样也成，周蒙蒙现在很有自觉性，不叫他做爸爸了，她恢复健康，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遇见他，会打个招呼，跟着警卫员喊：“首长好！”
　　周蒙蒙迟早要离开这个家，再说，老头子对她不假辞色，那声爷爷，不叫也罢。
　　周蒙蒙在郑勇义威严的目光下，总觉得无处遁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她没喊老首长，只是很有诚意地行了晚辈鞠躬礼，说一声：“您好！”
　　郑勇义点点头，不介意周蒙蒙怎么称呼他，果然按着周蒙蒙想的那样，指着右侧座位说：“坐下，吃饭！”
　　“是！”
　　周蒙蒙欠身入座，小梁阿姨给她摆上一副碗筷，便退出去，饭厅里只剩下四个人，沉默地各自吃饭。
　　饭后郑勇义坐车走了，周蒙蒙回屋歇午觉，下午继续做些适宜的锻炼，晚饭时她又被通知去大厅和大伙儿一起吃饭，惊奇地问小梁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小梁阿姨多少偷听了点，悄声说：“老太爷虽然脾气不好，可人很公平的，他老人家说夫人不让你上桌吃饭，是把你分成三六九等了！”
　　怕周蒙蒙听不懂，补充道：“就是看不起人的意思！”
　　“哦哦，我懂的！”
　　周蒙蒙心里对那个面容严肃目光锐利的老头子油然生出些敬意。
　　听阿姨说，郑嘉豪被周蒙蒙算计一夜乱情，几个月后周蒙蒙挺着个肚子上门来，是老头子促使郑嘉豪和周蒙蒙登记结婚的。
　　她前世在国外读书几年，并不关心国内政治圈，现在才知道，这老头子原来曾是国家重要领导人，难怪这么严肃端庄，威仪慑人，一看就是个刚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