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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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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才明白,沉淀的是爱,淡化的是爱,消逝的是爱,一切都只是爱,只因爱,成就了你我,同时也毁了你我。那片伤总也无法愈合。
01
过完15岁生日,我就迈入了高中的门栏。本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三年,考上外地的大学,然后谈一场极其平淡的恋爱,找一份安逸的工作,虚度此生。
生活,亦当如此。
但是,命运总会为你安排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平静的生活中,搅的你原来的生活变得跌宕起伏。但如果他未出现,或许,我会后悔,人生过于平庸。
生活本就平淡的经历着,有着过于老套的情节,可那一抹红色身影不经意间掠入眼帘,禁不住仔细观望。那个有着伟岸的身影,修长的体型,精致的容颜的男孩,有着帅气男生都该具有的特点。以至于每星期三下午第四节体育课我都静静的凝视着他。
后来我知道他是体育特长生。
再后来,我知道他的篮球打得很好,是校队的一把手。
再到后来,我知道他叫余诚。
余诚,高三(2)班,身高一米八一,喜欢穿红色的外套和黑色的卫衣,当然这是我自己观察的,但能了解的仅仅这么多。
还记得那一天,阳光甚好,依旧坐在台阶上看他打篮球。斑驳的树影倒映在地上,有渗下的光点调皮的落在我的发梢,照的头发金黄金黄的。低头踩那些落在地上的叶子,然后一个篮球与我擦脚而过。
反射性的转过身捡起那个篮球,转过身,他便在我身后,正对上他那清俊的面容。
“谢谢。”他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却愣在原地,回味了好久,才说,“不客气。”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对话,他继续蓬勃的在篮球场上跳跃。似乎,在越发干燥酷热的天气里,他反而越有精神。
那一年的高考,我守在考场外。
六月的太阳,晒得我脑袋昏沉沉的,可是我想的是,他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样子。虽然过后他要离开,可那是一个全新的生活,所以,喜悦比悲伤来得多。
考试结束了,黑压压的人群向校外涌动。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人也缓缓走出校门,我看着他惬意的在阳光下微笑,那样张扬。
再见了,我的少年,应是再也不见。
02
整整一个暑假,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可以阻止思念的凶猛蔓延。我怕,我会思念成疾。
开学之后,我仍旧很用功的学习,因为我知道他考得很好,那么,我就要赶上他的脚步。
然而,平静的生活不是你说到就到的。他总是给你来点突发情况,却不告诉你始末。
那一日,午休时前排两个同学在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听,可他们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想不听都不行。那些字眼在我的耳膜上撞个不停,声声不息。
一个女同学:“那个余诚真是傻了,考了那么好的成绩却不上,又回来复读了。”
“是啊,听说是为了一女孩,好像是在等那个女孩一起走,不过也有人说是学校给他出了钱,让他再考一次。”
他回来了,为什么我没有见到?而且那个女生还有学校……如果是真的我宁愿相信是前者,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不过,他真的是为了女生吗,什么样的女孩子,值得他这样?
事情总不是空穴来风。下午到食堂吃饭,我看到了他,还是那个清秀的少年,拥有白皙明净的面容,清澈儒雅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却是对着她身旁的少女,乖巧恬静的脸庞,细腻的眉眼,柔顺的长发,还真是——郎才女貌。
走出食堂,呼吸着雨后带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的空气,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温柔。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没关系,他好,我便好。
我不在刻意经过他们经常打球的篮板,不在偷偷的注意他,不在傻乎乎的幻想着未来。我的眼里只剩下功课。说也奇怪,小小的校园,在那之后,竟未再偶遇到过一次。在期末考试我得了第一名,爸爸妈妈还有老师都感到无上的荣耀,他们都很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因着背后的那几许无奈,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他去了南方,那个我一直向往的南国。
高三分科,我选了文科,因为他是理科生,我想和他走不一样的路,帮他感受另一种生活。
那些日子我真的好辛苦,每天起早贪黑,不分昼夜的学习,有些肥胖的身躯变得纤细,脸上多余的肉肉都不见了,他们都说,原来你胖胖的身子骨下竟是这般美丽,如果张婷婷在,你们真的可以比一下了。
张婷婷,曾经的校花,也是余诚的女朋友,想起来,真是有点可笑他怎么会是只在意女孩儿外表的人呢。
我也报了南方的学校,想象着马上就可以到那个到处充满温柔气息的地方,那个拥有着我的男孩的国度。
03
每天生活在轻松的氛围中,没有高中那种慌张的感觉,反而觉得生活变得有些许空虚。
每次谈起这个,婉夏就会拍着我的头说:“丫头,该找男朋友了啊。”
而我,每次也只会用一句话回应她:“丫头还不想找男朋友呢,光阴这么好,我要玩儿够了再找。”
苏婉夏不知道,我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未出现。
苏婉夏,我的室友,大眼睛,长发披肩,很漂亮的女孩,我喜欢,就像姐姐那样。
繁忙的季节,我却总那么悠闲,在各个路口招摇而过,引来那么多的侧目,却唯独找不到那个想要的。身体某处的那根玄却也越绷越紧,只因找不到那个可以疏松它的人。
对于寂寞的依赖,总是容易培养。
所以当婉夏拉着我去校外西街的小餐馆吃东西时,很不乐意。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提不起一点劲。
餐馆里的人很多,点完东西,我端着盘子尾随婉夏穿行,上面堆满了她爱吃的,我没有一点胃口。
婉夏在一张桌前停下。那里只有两个人坐,还有两个空位。婉夏问道:“嗨,帅哥,这里,介不介意我们坐啊?”婉夏指着剩下的两个空位。
面向我戴着眼镜的男生,扶了一下镜框:“不介意,你们坐吧。”
“啪”,凳子一拉,婉夏就坐在上面,随即向我招了招手。虽然我有些不乐意,但以目前的这个情况,不坐就真的没得选了。
婉夏对着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那位戴着眼睛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呵呵,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也知道,那些外表看上去越斯文越俊秀的人,行为其实是很狂野的,就好比我眼前这位。
不经意的转头看向里边,抬眼的那一瞬,感觉时间即刻定格。那个侧脸,在梦中出现了很多次,以至于现在觉得那么的虚幻,但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余诚。”
而他真的转过了头,四目相接:“夕阳?”他的唇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认识我?”我没有注意到刚才他叫我时显得那么亲密。
“顾夕阳,学生会主席,全省文科第十的人,谁不认识?”他说着笑了笑,而我却觉得那个笑容是那么的讽刺。
心里突的一下,痛?说不上,反正,好难受。原来他对我的印象是这样的。
我不要,我不想有这样的记得,这样太官方了,那些仅有的记忆也变得冷冰冰的。我不做声,却没来由的一阵勇敢,直视着他。
气氛变得尴尬。
我对他说:“我找了你很久,还是让我找到了。”他抬起头,带着询问的眼神。“是这样的,刘老师知道我也来这里,让我遇到你时给你说,好好生活。”
“哦”他淡淡的应道。随即低下了头,可是那是我并没有看到他发下掩盖着的失望的表情。
我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之后我们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才知道他竟记得我,虽然是那样冰冷的记忆。
于是笑着说:“还有啊,他还说,夕阳啊,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找到他,让他照看照看你。”我学着刘老师的语气。
终于,他抬起头看着我笑,眼眸纯而清澈,没有丝毫嘲讽。如果我没有看错,那笑容中还包含着些许喜悦。他说:“你好,我是余诚。”看着他笑,心里觉得特别安逸,一直以来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我颔首:“你好,学长,我是顾夕阳,那个是苏婉夏。”
“嗯,那个傻子叫徐信。”顺着他的话语看向对面那个男生,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挺柔弱的。余诚叫他傻子,他也没反应,只顾着吃,仔细一看,左手拿着手机正在不停的划动,原来是在玩儿手机的啊,怪不得。
“不看他了,快吃吧,等一下就不好吃了。”余诚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多年的老友,给我莫名的心安,又使我的心不自觉的快速跳动。羞红了脸,低头拔饭,不敢再看他。
末了,我们互相留了号码,就此告别。然而不同的是,这次之后不再是陌路,虽不至亲密,却也相识。如此,我便已满足。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徐信说的那句话,他说:“美女啊,你真的是不一般,这小子我还从没见过他主动把号码留给哪个女生,你这个学妹真不简单啊。”末了还加一句,“小妹妹,以后见着哥了,可要打招呼哈,哥哥罩着你,余诚他欺压你,你就来找我,我修理他,哈。”
而我当时也没多想,抿嘴一笑,就接了一句:“那是,我们这是老同学了吗!”我又接着说:“再说了,我相信余诚,他不会欺压我的。”
余诚在一旁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徐信一脸诡异的笑,让我忍不住心惊了一下,没那么可怕吧,难不成他还真欺压我。
后来,事实证明,我错的一塌糊涂,徐信那厮,一语成谶。
我那时并不知道,余诚从未将他的号码告诉任何一个与她搭讪的女生。只是,唯独我,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交谈,却也主动将号码留给我,不得不让人心里生疑。
后来,我想,或许是因为那个刘老师吧。直到很久以后,我还在想,为什么当初我不认为其实是他已经关注我很久了。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词:造物弄人。
对,就是造物弄人。
04
生活总是给你惊吓,明明是“才认识”,却真的就像多年的老友般。去图书馆、吃饭、唱歌、逛街等一系列的课外活动都会被他拉上,还美其名曰,有好事怎么能不叫上自家人。
是的,自家人。他觉得叫学长显得有些生疏,让我叫他的名字,可我不想,那样让我觉得我们还是很遥远。所以,我叫他哥。但他似乎并不乐意,只有我向外界说他是我哥哥,而他从不说我是他妹妹,只说,“自家人。”
“自家人,”瞧,多么容易令人误会的字眼,当别人误会时,却只有我来解释说,我是他妹妹。
然后他们就会意味深长的哦一声。
多么可笑。
“自家人,那你怎么还欺负自家人?”我对他说。“每次的跑腿,还有大活小活全是我做。使唤我时怎么不说我是自家人。”
他瞥了我一眼,“不是自家人我不使唤,而且也别指望使唤我。”说着没有停顿的朝前走。
这句话我很受用,傻子都能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我都来不及思考目前这种生活是不是真的,曾经在我心中神一样的男子,如今就在我的身前,与我亲密的维持着这个自家人。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很会吸引人的男孩,他的一句话亦或是一个动作,举手投足间都给人儒雅的感觉,你会不自觉地向他靠拢,和他亲近,最终像我这样深深的陷了进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也有想过我们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我考虑到以前,考虑到未来,还有考虑到他那个似是情人的张婷婷,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出现,我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是否曾亲密过。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迟疑了。
我承认,我是个懦妇。
阳光下,他那浓密的睫毛下有着璀璨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曾经以为不可触碰的,现在离我这么近,虽是以兄妹之称,但只要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的成长路途,有他陪着一起哭,一起笑。
这样,算不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哎,我说,问你一个问题。”他停下看着我问道:“什么?”
·可是,我突然又觉得问这些有些唐突,但,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我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你当初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还要复读,是真的为了张婷婷?”问完,我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石子倾斜的倒影,片刻,还不听道他回答,抬起头时,他已转身离开。
我也加快脚步追上他“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却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算了,我不逼他了,他想答的时候再答吧。只好跟着他缓缓移步。
送我回到宿舍楼下,没有道别,看了他一眼,我转身朝楼道里走。他清凉如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但我却没有回头,径直走入宿舍楼内。到宿舍后,没有洗漱我就钻进了被窝,闷闷的落泪。
婉夏许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拿了条用热水泡过的毛巾甩在我身边,“自己敷敷,省的明个见不了人。”我拿起毛巾,上面还冒着热气,我将它整个放在我的脸上,任凭温热的气息散布脸上的每个毛孔。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的那些话。
他说,“我是在陪一个傻女孩儿,我只是想多看看她的成长过程,我想和她一起分享她所经历的一切喜怒哀乐,仅此而已,只是她却没有给我机会。”
他说,“人生这么短,我想多记录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我怕啊,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到时候想弥补都弥补不了。”
他说,“夕阳,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吧。”
那个女孩是张婷婷吧,她真的好幸福,有这么一个为她着想的人,至少也比我幸福,是啊,比我幸福。
看看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幸运,婉夏有自己的小男友,天天在我面前甜言蜜语不少讲,她说,“余诚那么好,你不如从了他吧。”
我总是摇摇头,怎么可能啊,就算是从,也是人家从了我吧,这话说的太不地道了。何况,人家有喜欢的女孩,我也有要等的男孩,就算不是他,也总还会是别人,总不至于我没人要吧。每次想到这种话题都有想要落泪的感觉,这时候才会明白,看天空根本没有用,眼泪该流还是要流的。
那个徐信,听余诚说,他一直围着一个女孩打转,可那个女孩却在寻找他走失的邻家大哥哥,但徐信仍旧不依不饶,又是一段虐恋……
他和她都那么幸福,都有爱的人,而那个人也都知道这份感情,他们都在那么勇敢地付出着,哪像我这个缩在墙角的爱情,见不得半点日光,假如有一天日光射到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离。
感觉到身边的床褥陷了下去,婉夏撩开了盖在我身上严严实实的被子,拿掉早已变得冰冷的毛巾,扔回热水盆里。“你个死丫头,振作一点好不好,不就是被男人甩了么,那又怎么样,明个太阳照样打东边出来,晒死那个臭男人,咱有防晒霜,不怕那啥,啊,听话,咱不哭,哭多没骨气啦,你看,我失恋不照样笑嘻嘻的么。”
听她这样说,我既感动又激动,又哭的更厉害了,可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我抬起头看着婉夏的眼睛,我才发现她的眼睛不知何时也已通红。我扯着沙哑的嗓子问她:“你和你那小男友分手了?”
婉夏点了点头。
我又抑制不住的大哭,我哭是因为婉夏善良,婉夏有义气,够朋友,可是婉夏也那么可怜,我知道她对这次的小男友付出了比以往更多的真心,却换来的如此结果。我的眼泪又大滴大滴的砸了下来,为这世界的不公与无情。
对不起,婉夏,对不起,余诚,你们都是我那么爱的人,可是我却不能保你们一世无忧,只能看着你们在岸边痛苦的呻吟,我却无可奈何,只因我也早已身陷沼泽之中,无力脱身。
05
余诚毕业那晚,我们又聚在一起喝酒,酒的作用就是麻痹大脑,可以让你暂时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包括那些痛的与苦的。
总少不了这样的场景,一群人喝完了,有的哭有的笑,笑的人身边,有如花美眷,哭的人,只是两袖清风。
徐信也是一人独自喝着闷酒,看不出表情。看着他那副神态,情况不是太乐观。同是天下苦命人,他是,爱而不得;而我,亦是,爱而不能。
筹光交错间,余诚往我这边坐了坐,对我说:“气氛这么感人,我也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
“其实那一年的高考过后,我就可以来这里了,但是我留下了,就是为了那个傻姑娘。我本想着再多出来的这一年里,我就可以好好的看着她,好好地再感受一下她的执着,然后陪她一起成长。我只是想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她总是偷偷的注视着我的一切行动,发现她时,她也只是讪笑,然后转身离开。然而,我留下的那一年,她却突然消失了,其实也不能算是消失,她还在那个校园里,只不过是躲着我,我连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讲完了,他倚在靠背上,用那种迷离的眼神看着前方晃动的人群,安静而祥和。“那,后来呢?”我试探的问他。
他说,“后来,没有后来,她依旧是她,我依旧是我。”
原来也有一个女孩儿那样喜欢着他,不同的是他知道那份感情,而我的他却不知道,我想,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了。
其实,我好不甘心,我都还没有和那个所谓的情敌针锋相对,就已一败涂地。
那样,我就是第三者插足,而且,后果,肯定是狼狈不堪、忘乎所以。
罢了,他有他的守候,我有我的执着。
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他在上学期间就找好了工作,每天忙着各色的事情,只有空闲时才发条短信略表慰问。
我也有事情要忙,我在准备着各种工具。我报了一个旅行团。我要到西藏去了。本来还在犹豫不决,但是婉夏的话坚定了我的这次旅行。
她说:“你要有嫂子了。”
我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她。
她又说:“就知道你不信,诺,给你。”她把手机给我,上面有一张余诚的照片,确切的说,是他和张婷婷的合影。男生,眉目抒情,女生,笑靥如花。
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霸占了他这么多年,我也该退出了。我没有怨言,因为我从始至终却不是他要找、要等、要爱、要守护的人。
大三那年暑假某一天的清晨,我拖着行李踏上了路程。
这次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要的是自己的成长。
06
彼时,我在布达拉宫下,望着在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个男子为那个女子建造的宫殿,雄伟高大、豪气冲天,虔诚的叩拜。
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瞻仰这座佛教圣地,只为摒除心中一切杂念,放不下心底那个叫做爱的包袱。
我打开了这么久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有婉夏的短信。
她说:“你个死丫头,跑哪玩儿了,也不叫上我。”
“你可别吓我,我很担心你。”
“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床褥揭了扔到大街上,就当我不认识你。”
“夕阳,回来吧……”
有好多来自朋友关心的短信,最后一条是余诚发的,五分钟前。
“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如果说看到前面的是感动却不伤感,可是看到他的短信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手机屏幕又亮了,他的名字在上面跳跃。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依旧是温和却又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夕阳。”
只这一句,我之前筑好的堡垒轰然倒塌,命运又再次架起了一条路供我选择,他的声音里充满惊喜,或许是我终于出现了:“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我……好想你。”
天知道当时我是多么想在电话中对着他嚎啕大哭,可我还是选择了冷静。
我故作镇定的说:“心里难受就出来了,我也想你们了。”这样轻松的语气连我听着都有些虚假,但我又能怎样,不得不这样说。
他说:“夕阳,等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两颗受伤的心,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挽回这段不可能的爱情,一切都已来不及言说,可我们就必须这样结束,我已经将你放下了,你又何苦。
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才开始这次旅行。
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给你回答。
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毫不留情的挂了机。
对不起……知道你的爱太迟 ,时间都帮不了我们,可是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这一切只因我在开机时,还收到了徐信的短信,他说:“他爱的人一直是你。”可是还有,他还说:“张婷婷右耳失聪,因为余诚,而余诚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我不想你们三人为难。”一切……所以只能是我离开。
回来后,我没有再回学校,我在外租了一间房子,找到了家公司开始实习,有什么事情要办,也只能麻烦婉夏帮忙,而这一切,也只有婉夏知道。
毕业后,我来到另一个临海的城市,与余诚的城市相邻。地球那么远,我们那么近,却没有再相遇。
我交了男朋友,是在那次去西藏的旅行团里认识的。他有着清秀的面容,和充满忧郁感的眼神,我喜欢这样忧伤的感觉,他待我很好,比余诚还要好。
来年,我们订婚。
再过几年,我们就要结婚。
结婚前夕,我收到他的短信,短短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我抱着手机哭得泪流满面。我用颤抖的手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夕阳?”听筒处传来他不确信的声音。
“是我。”我轻轻答道:“谢谢你。”
“夕阳,其实我期望的不多,以后,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这样……总不至于太陌生。”
我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本来就是你妹妹啊!”我故意把话说得有些激动,他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这样最好。至少你以后见我,还不至于太疏离。”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我害怕再说下去,我的眼泪又要绝提而下。
07
那年在高山之巅徐信的那条短信:“你们永远也不可能。”
他的那句话说的那么绝对,绝对到我们的感情不可能有开始,更不必说结束。
徐信虽没有和我深接触,却知道我在乎的只有你,他知道针对于你的承诺我会尽力去帮你。所以,只能不要开始我们的这份承诺,你和张婷婷的承诺才不至于两难。
那年在高山之巅我并没有回答你,这些我真的不想,真的。我那么爱你,当我知道你爱的人竟也一直是我,我多想扑到你的怀里痛哭,告诉你我也爱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为了你,我却不能。
最初的真挚,随着岁月的流逝,已慢慢消失。
曾经,我一度认为,爱到最后皆会如此。
但如今,我却不敢确定。因为时间这座长河,只能将记忆更加深刻的留在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我们所能承受的,只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