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歌》花朵笑逗

1、相遇

　　细细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热气模糊了捧着它的人，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秦歌眯着眼，静静享受着冬日的静谧。
　　冬日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晓月有些暴躁、焦急地观察着咖啡店内四周，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时不时拉一下遮住下半脸的围巾，让围巾再提高些，终于在服务员将要上前赶人的时候，林晓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盯着那将要自己当做赖*皮赶走的服务员挟姐，伸手指了指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咖啡桌，此时的咖啡桌只有一位低着头，看身形应该是位青年的人。
　　“我要一杯爱尔兰咖啡，送到那桌。”
　　在服务员小*姐怀疑的眼光下走到角落的桌子前，林晓月此刻心情十分不爽，皮革色的手提包一把甩到桌面上，一屁*股坐在精致的小木椅上就想要开口责怪对面的青年，可当看到青年的第一眼，林晓月已经忘却了所有……

　　冬日的阳光柔柔地照射在青年身上，听到动静，青年抬起低着的头，墨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搭在前额，细碎的发丝有些长了，低头时半遮住了魅惑的桃眸现在完全露了出来，高挺的鼻梁与有些偏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白皙的颈，精致分明的锁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会拉小提琴、会弹钢琴的手指，指甲总是修的很干净整齐。修长的双腿，每一个关节都是无暇的，喜欢冬天里，穿着墨黑色风衣的他，每看一眼都有种被下蛊的感觉。如果真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真想用自己上辈子上上辈子以及上N辈子的时光换得此刻他的一个微笑，只对我一个人的微笑。
　　好吧，林晓月承认，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神迹里迷失了自己。
　　“这位小*姐，您的咖啡请慢用。”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让还沉浸在青年容貌中的林晓月晃了晃神，有些反应不过来。
　　“哦、哦，好的，谢谢。”
　　林晓月语言慌乱回答着服务员小*姐，又成功得到服务员小*姐赠送的一枚奇怪的眼神，目送服务员小*姐婀娜多姿的背影走后，视线再次转移到青年身上，刚刚抬起头的青年早已将头又低了下去，怔怔看着手中的咖啡，仿佛手中握着的那杯咖啡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秦歌，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忍耐着自己焦急、暴躁的心态，林晓月难得这种时候还能对一个人好言好语，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如果对象是秦歌得的话，哪什么都说得过去了。

　　秦歌恍若未闻，捧起手中的蓝山咖啡，轻抿了一口，冰凉得有些苍白的嘴唇瞬间恢复了些许润红，呼了一口气，与咖啡热气融合在一起，慢慢在空气中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时间一点一滴过了有两分钟左右，还是没听到秦歌的回答，就在林晓月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了，他没听见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打打气，准备把话再重复一遍。
　　“我说……。”
　　“听着。”
　　声音恰似雨雾纷纷，洒在竹叶上，沙沙沙沙，像少女轻抚琴弦，像春蚕吞食桑叶，遗憾的是听不出声音主人的喜怒。
　　明显的疑问句到秦歌这里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的陈述句，倒像是上级在等待下级的回答，说话的语气配上这样字句却没生出丝毫别扭感，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这样一般。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里头的意思林晓月特别清楚；你说吧？我听着。心不由得一颤，真的就这样结束？不甘心又能如何，眼前之人是自己所爱又如何，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你就没想挽留过我吗？”
　　林晓月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散发着健康红霞的脸瞬间就吓得惨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面宛如天使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虽然结果是分离，但没有丝毫挽留还是特别残忍，不是吗？
　　秦歌有些不明所以然，明明刚开始说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是她林晓月，说非自己不嫁的也是她林晓月，后来找到了个高富帅，说那什么集团的总裁才是她真爱的也是她林晓月，最后要和自己分手的也是她林晓月，现在在自己面前想要表演水漫金山，向自己质问的也是她林晓月，秦歌不懂自己有哪里对不起她，弄到现在这场面。
　　精致的眉毛轻微皱着，秦歌只是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属于林晓月一个人的闹剧。
　　“你为什么没有钱呢？为什么没有势力呢？为什么没有权力？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说着，音量越来越小，声音带起了明显的哭腔调，眼泪划过她那张完美的脸孔，楚楚可怜极了。
　　修长的手指只是紧紧握住奶白色的咖啡杯，秦歌用力得手指尖有些发白，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他可没兴趣增添点多余的添加剂罢了。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许久，寂静得只听见林晓月细小的抽泣声，谁都没有先试图去打破这僵持的场面。
　　“我，我，我们，分手吧…。”
　　直到带着哭后严重哭腔调的林晓月开口打破了这僵持的场面。
　　“嗯。”。
　　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想不到的暗哑，秦歌站起身来，投下一片阴影，有着许多人都羡慕的身高身材容貌，却不是许多人想象中的高富帅，更不可能是富一代。
　　付完钱后，在别人惊艳的眼神中，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咖啡店，虽然没能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但秦歌却能肯定，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十分凄惨。

　　寒冬已经快要过去了，融化的积雪打湿了整个城市，滴滴答答从树叶上，屋檐上掉落下来，马路上除了扫地的清洁工，只有偶尔的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路过秦歌时惊艳一下，回过神后还是没停止住他们匆忙的脚步。
　　今天是大年三十，过了今年自己就二十三岁了，看着他们匆忙的脚步，秦歌有一瞬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到底该何去何从？
　　脸上几道冰冷的水划过，最终从下巴落到地上，抬起冻得指甲有些发紫的手随意擦了擦，嘴角不小心划入一滴雪水，融入到嘴里，原来雪水是咸的啊？
　　谁又知道那到底是雪水还是泪水呢？秦歌已经不想去探究。
　　寒风阵阵吹过，刚划过泪水的脸颊有些冰冷，说不在意这段感情是假的，不管是小猫小狗还是人，秦歌承认自己不喜欢林晓月，但相处了三年，就算摩擦不出爱情的火花却也多少生出了些感情，说离开就离开，难免多多少少都会伤心难过，但——————世上哪有人能永远在一起呢？

　　泄愤似的，秦歌有些恼怒地一拳头咂在人行道路旁的榕树上，任由融化的雪水哗啦啦打在身上，拳头皮肤纹路浸出丝丝血迹，映在白皙的手背上，莫名生出种火红枫叶掉落时那瞬间惊心动魄的美，如同飞蛾扑火，只为能感受火焰的温暖，虽然只有瞬间，即使代价是自己短暂生命。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恼怒些什么？还是单纯的找个发’泄点？
　　无视掉路人那幅这人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有病，果然人无完人的表情后，秦歌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行走，虽然暂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任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亭台阁楼玉桥上，青竹骨伞手中握，……”。
　　优美的歌声从衣兜口袋中响起，秦歌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不知名的杂牌手机，盯着屏幕怔怔看了许久，仿佛一个世纪。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了第二遍，秦歌手指划了一下屏幕，接听电话。
　　“秦歌，你还想不想干了啊你，一个小小的配角还给我玩大牌来了啊，玩迟到是不是？给你十分钟到现场，不然钱你别想要了。”

　　电话才一接听，河东狮吼就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一副公鸭嗓让人忍不住头痛，还好不到十秒钟电话就挂了，不然真让人受不了，秦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重新把手机放回兜里。
　　准备走路去拍戏现场，这里离拍戏现场只有三分钟的路程，秦歌也不怕迟到，就当散散步，反正迟到跟没迟到的下场都是一样，心里虽然这么想，秦歌还是向拍戏现场走去。
　　看着渐渐距离变短的拍戏现场，一所巨大充满古代气息的皇宫出现在眼前，出示自己演员的证明，在从惊艳到鄙夷的眼神中踏入大门，秦歌自己嘲讽勾起嘴角笑了笑，估计他们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潜*规则，而且是最没用的那种，光长的漂亮，没有用的花瓶，金絮在外，败絮其中。
　　刚从门口一进来，秦歌首先就看到了导演组的人忙前忙后围在一个青年身边，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好不热闹。
　　青年只是随意坐在那里，一身气质却让人不能忽视，身着普通运动服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如果有什么高端发明能把人的表情，动作放大百万倍，很多人可能就可以感受到青年此时并没有表面如此轻松，他从秦歌进来的那一秒开始就在紧张，可惜微表情微动作太小，小得可怜。
　　青年好看得不似凡人，看见青年第一眼开始，秦歌脑海里就冒出了阴魂不散的念头。
　　兴奋得不知方向的导演终于在身边秦歌不知道名字的路人甲努力下，再三提醒了几次，才发现了秦歌的到来。
　　“秦歌，你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那个角色我不能给你，给你就不能服大众，也不符合我们剧组的规矩，我已经把你的戏给小李了，你这尊大佛我们可请不起，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话都还没机会开始说，导演就已经用他那公鸭嗓责怪起了秦歌，语气傲慢至极，导演觉得自己跟秦歌多说几句话都是压低了自己身份，真是不知好歹，刚来的时候就拒绝自己明里暗里的暗示与示好，后来更是发现了自己的地下*情，此人是坚决不能留，毁了他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眼神闪过惊人的算计。
　　何景然望向导演的眼神若有所思，隐藏着不易捕捉的危险。
　　感受着周围投来同情、怜悯、嘲讽、高兴、兴奋……，等等的众多眼神，秦歌也有些无奈，自从不小心撞破那鸭子嗓导演的奸*情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刁难着自己，恨不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看着那小李高兴的样子，哦，原来小李就是刚刚告诉导演自己已经来了的人啊，怪不得那么积极呢。
　　晓得导演纯属是在找他茬，秦歌话都不想回一句，眼神冷漠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导演。
　　被秦歌忽地一看，导演双腿不自觉地颤抖，右手食指颤颤巍巍指着秦歌。
　　“你，你……。”
　　恐惧占据情绪影响着思维和语气，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他的。”懒惰低磁的声音在拍戏场上响起，如同幽咽泉流冰下难，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伴随缓缓响起的声音的是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身影，目测至少一米八以上。
　　青年名字是何景然，其实秦歌挺佩服这个人了，这个名字经常可以听到，何家历史已经有上千年了，是个盘根很深的家族，何家企业禾夕阳集团的东西遍布世界，早已成为世界不能缺少的巨霸之一，何景然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创业，毕业大学时自己的公司已经稳定下来了，公司主要经营游戏、电子、计算机、网络等方面，五年前才开始有收入，去年已经成功跃为一流企业，在整个世界已经是可以排得上名的公司了，况且那还是在何家没有过多的帮助下成立成现在的样子,可是何景然的公司却没有像他家族一样有起个禾夕阳集团之类好听的名字，起了个名字念歌集团，这个名字让秦歌挺陶醉，你让名字里有歌的人情已何堪啊！
　　“何景然，过来。”
　　语气压抑着些许怒气，不想多说什么废话，秦歌直接道出自己来这的意思，他想和何景然谈谈，因为这半年来，何景然这种鼎鼎大名的人物居然和自己一个小透明过不去，自己却连原因都不知道。
　　何景然还没说话，导演就已经气得跳了起来，这秦歌怎么这么会捣乱啊，如果气走了人家何总裁，谁来投资这部电影啊，导演早就忘了刚刚谁还因为什么原因教训他来着。
　　“我说你个秦歌怎么这么不实相啊！你不要连累了我们整个剧组啊，我告诉你………”。
　　导演觉得自己只要把秦歌说得无地自容，人家何总裁一高兴就忘记刚刚秦歌的话了。
　　“你闭嘴行不行，吵死了。” 看着这导演不识常务的样子，何景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猪队友。
　　看到那导演全身吓得肥肉都在颤抖的样子，秦歌有些好笑，突然觉得何景然这人其实挺顺眼的。
　　余光瞧见远处脸色明显没刚才冰冷淡漠的秦歌，静静站在那里如同幅神圣的画卷，何景然整个人心跳得加快了好几分，低头向站在身边的助理交代了剩下的事情。
　　何景然迫不及待地在导演组和众演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小跑向秦歌去，要不是打听到秦歌在这准备当配角赚点钱，自己才不来投资一部脑残剧呢，没有看点也就算了，玛丽苏，车祸，失忆，死了都要爱，虐恋情深，其实我是爱你的、只是命运不允许……，各种狗血镜头全占全了。

　　看着小跑过来的何景然，秦歌心里有着些许诧异，自己倒没想过事情发展如此顺利，眼前的地点人物场景都不合适谈话，什么也没问，等何景然到了跟前，秦歌转身自己走在前面，何景然两步并一步走到与秦歌肩并肩，嘴角勾起不容忽视的笑容，整个人凌厉的气场随着心情不由得柔和了几分，秦歌有些惊奇，这何总裁感觉有些无聊幼稚了吧，这点小事也要争个你前我后。

　　还好何景然不知道秦歌心里的想法，否则一定哭晕在厕所了。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看着人行道边花坛上枯萎还能看出是桔梗的植物，秦歌感觉自己很是无辜啊！无缘无故被人惦记了半年，还真是倒霉呢。
　　过了会，没等到何景然的回答，秦歌挑了挑眉，眼睛转向左边走路的何景然，秦歌觉得自己今天出场的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对，谁来告诉他，这脸红害羞状的人是谁！

　　“何景然，何景然，……。”
　　秦歌手挥了挥。
　　“何景然……。”
　　秦歌挥挥手。
　　隐约听见谁在耳边叫自己名字，何景然从自己满脑冒桃心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刚回过神，精致无暇的脸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远，阳光反射，脸上细小透明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温热的呼吸抚上自己脸颊，惊慌之下退后了几步，步伐慌乱还带着点狼狈。
　　何景然手指有些颤巍巍指着秦歌，神色紧张，“你，你，你离那么近想做什么？” 其实刚刚自己看到这场面想脱口而出的是你对我干了什么？脑子划过这句话，最后吞吞吐吐只说出一句那样的话，何景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吧？
　　伸手用指尖擦了擦掉落在风衣上的雪水，秦歌瞄了何景然一眼，叹了口气，“大街上的，我能对你做什么啊？况且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
　　“哦，也是噢！等等，你是想说我没有魅力，不值得你做什么了？” 谈笑般地回答着秦歌的话，紧张的情绪却在心里一发不可收拾。
　　害怕慢慢从心底滋生，怕对面的那人讨厌，怕对面的那人不喜欢，怕对面的那人觉得自己不好……，所有的所有关乎那人对自己的看法都非常害怕，在他面前——自己永远没有过多的自信，他就是美得惊心动魄的罂*粟，明知道有会陷进去，陷得越来越深，还是放任自己陷进去，连挣扎都是奢侈。
　　秦歌，你果真是何景然的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