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努特的世界1 ...
-
蓝色的海洋泛着点点波涛，像星光一样的泡沫扬起浪花，敲打木制的船身。
维斯蒂雅揉着脑袋，从船上爬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那船晃了两下，有些不稳。
“哦……”她呻吟一声，不解地四处打量，然后瞪大眼睛“哇！”。在不远处是岩石堆砌的空中小岛，高耸的树木层层叠叠，周围还飘浮着陨石和彩虹桥
这是在做梦吗？应该是的。她用手划着水，朝那里靠近，风吹过，带着夏天的清爽，还能隐约闻见花香味。
维斯蒂雅觉得一定是她在圣诞节许的愿望实现了，她想到仙女的世界去生活，有无数神奇动物，还有美好的童话故事，她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探险，一起快乐地玩耍，现在她真的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八成是那瓶魔药的效果，黑色的魔药，和第一次喝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它吸引她，那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让她忍不住一口喝了下去。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着那明显重了一下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硬币。纯银材质，正面刻着一个老者头像，背后是三角形和眼睛的图案。
这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鸟叫声呼唤。抬头，看见好几只彩色羽毛的小鸟在围着她转，它们像是要给她带路，朝石头岛的方向飞飞停停。
维斯蒂雅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将手里的硬币塞回口袋里，奋力朝那个方向划去。耳边是风和鸟鸣声，那座岛美轮美奂，似乎是长在森林深处的蘑菇，漂亮却剧毒……
魔药办公室里，斯内普打开怀表看了一眼，十九点十二分。他冷着脸，修长的手指合上怀表，“啪嗒”一声，异常响亮。
维斯蒂雅已经迟到了十二分钟。
等得有点不耐烦，斯内普双手环胸，扫过桌上一堆堆的羊皮纸。那是小巫师们的魔药论文，他们每天花大量时间抄写书上的理论知识，反复说些没用的话，用来凑字数。维斯蒂雅和埃明尼都是这其中的一员，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闹翻天。
比如闯入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比如在黑湖边和城堡周围埋下金色飞贼捕捉器，比如参与到波特和神圣教皇派的对决中去。
斯内普想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格兰芬多“神清气爽灵光剂”的材料来自哪里，凤凰社的支持，邓布利多的默许。他们拦截了所有金色飞贼，在通风管道设置检测咒语，暗自搜索硬币和黑色魔药。
相信他们已经查出了更多，比如，关于如何成为“教皇的使者”。斯内普的脸色冰冷，挥动魔杖，抽屉自动拉开，从里面飞出来一个铁质小盒子。
普通的盒子，带咒语的锁扣，里面放着一小瓶黑色魔药，还有一枚硬币。
——洗涤你的罪恶，纯净你的灵魂，让教皇的圣光照耀你，成为教皇的使徒。
硬币在发生变化，全视之眼已经缓缓消失，这行字浮现出来，在火把的光芒下忽隐忽现。
斯内普举起那个瓶子，透过光芒观察。他曾解析过这瓶新的魔药，和第一次同样的草药材料，但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精神破坏类魔药。
直觉，他从不相信这种虚幻的东西，他只相信得出的既定结果，同样的材料，同一种魔药。
——圣光笼罩着她，进入努特之神的怀抱，希望她能安详度过此夜。
硬币上的字变化了，斯内普微微坐直了脊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努特”这个名字，然后想到了什么，挥动魔杖，从书架上飞下来一本书。
《埃及巫术与麻瓜宗教起源》，书页翻动，停在了天空之神努特的那一页，画面上是一位用背撑起星空的女神，她俯视着地上的埃及法老，目光如炬。
努特是天空之神，她可以吞噬和再生星辰，可以重新创造出另一个夜的国度。同时，她也是死亡之神。当法老死去，会通过她的身体，进入她的国度，在那里是永远白昼的世界，时间将会停止，一切都成为永恒。
从那里出来后，法老们将会重生。
「重生——使徒——圣战」斯内普明白这其中的过程，从更抽象的比喻来讲，每一个神圣教皇派的成员都会进入“努特的世界”，从那里出来，也就意味着他们完成了重生，成为了教皇的使徒。
但硬币上显示的那个“她”是谁？有人正在加入神圣教皇派吗？
硬币还在继续变化，斯内普等待着缓慢浮现的字符，渐渐的，它们组成了另一句话。
——曾经的荣耀是刻在她背后惩戒，现在的名字已经更改。
——她不再属于里德尔，她已属于教皇。
“哐当！”斯内普猛地站了起来，巨大的动作碰倒了桌上的墨水瓶，黑色液体缓缓流下，顺着桌子滴在地上。
——顺着月光的指引，你就能找到她，神圣教皇的使徒。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消失，硬币恢复正常，静静躺在桌子上。
怀表的表针依然在走动，十九点四十五分，维斯蒂雅已经迟到了四十五分钟。
斯内普的心在剧烈跳动，他深呼吸保持冷静，黑色的双眸似不见底的深渊，不可察觉又暗藏波涛汹涌。
拿起硬币，他如一阵风走了出去，巫师袍在身后翻滚，气势强大。
从大厅往格兰芬多塔的路上，小巫师们正在说说笑笑，最近学校里的氛围和谐多了，猫怪传说逐渐退出舞台，他们又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
“哦，你刚才吃那个苹果慕斯蛋卷了吗？”埃明尼舔舔嘴角：“真是太好吃了，我都不知道英国还有这种传统美食，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是我见过最棒的小精灵！”
杰斯推了推眼镜，给他普及：“刚才被你拒绝的那些，培根蛋，番茄，烤面包，香肠，炸鱼，薯条，蔬菜三明治和熏牛肉，那些才是英国传统美食，你最爱的这个苹果慕斯蛋糕，不好意思，这是来自美国的餐点。”
“梅林的袜子啊，杰斯，你不能老是这么呆头呆脑的，”埃明尼忍不住笑着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我只是感慨一下，管它是哪个国家的，只要好吃不就得了？”
“……”
“你就当，我在感谢家养小精灵的勤劳。”埃明尼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偷偷藏起来的蛋糕，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开心地闭着眼发出赞叹：“美味！”
“家养小精灵是很勤劳，”杰斯小声嘟囔：“不然你的臭袜子早就多到把霍格沃兹给淹了。”
他们没走两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斯内普，这个一向严厉的魔药助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维斯蒂雅呢？”他问，语气很快。
“不是去您的办公室了吗？”杰斯有点怕他，还用了敬语。
“什么时候？”斯内普的心在下沉，目光也尖锐起来，他快速在脑海中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早就去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前吧，哦，她说如果迟到你会罚她，她……”埃明尼回答，没等说完，就被斯内普打断了。
“去通知邓布利多，按印记找我！”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跑去，还顺手给他埃明尼甩了个追踪魔法，那几近透明的踪丝飞过来，一头绑住埃明尼的书包，一头跟着斯内普朝外延伸。
顺着月光的指引，你就能找到她。
那么，月光的指引是指什么？斯内普打开城堡的大门，一阵微冷的风吹来，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的袍子被风鼓起，头发在空中翻转。维斯蒂雅十八点四十左右离开朋友，来找他补习，他们约定的时间她非常重视，绝不会随便耽误。从大厅到魔药助教办公室只要10分钟，期间上三层楼，路过两个转弯。
拿出硬币，扔向天空，随即甩出咒语：“月光盈盈！”蓝色的光冲出魔杖，瞬间击中硬币，发出爆炸般的效果，一道白色亮点缓缓浮动，正对着打人柳的方向。
斯内普没有再思考，快速朝那边走去。
三层楼梯，两个转弯，其中一楼大厅聚集着许多小巫师，走廊上人来人往并不是合适带走她的地点。二楼三楼是教室和教师办公室，如果她在这里发生意外，很快就能得到帮助。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她在旋转楼梯的时候上错了地方，从二楼直接升到了四楼，四楼是走廊禁区，那里除了空教室并没有其他房间。
她在那里遇到了谁，然后发生了些什么，最终被带到其他地方。
斯内普对打人柳用了好几个爆炸咒语，然后在那棵高大树木扑灭火焰时，他低身闪躲，趁机到了树下。黝黑的洞口，是一条密道，他想到了波特和西里斯，劫道者四人组经常从这里进出，这次的事件和他们有关吗？
不会，他们忠于凤凰社，不可能加入神圣教皇派。
地道中狭窄黑暗，那一点白光始终飘浮在前方，斯内普不得不用了荧光咒语，用魔杖指着前方，才能照见坑坑洼洼的路。
昏暗的火光，地道的出口是个快要腐朽的楼梯，推开门就是破败的家具还有满是灰尘的客厅。
斯内普警惕地四处检查，什么都没发现。这里是霍格莫德和霍格沃兹小路中间的地带，尖叫屋棚，没有小巫师敢靠近这里，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关于闹鬼的传说。
月光还在指引，斯内普推开嘎吱作响的木头小门，找到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小道，当他踏上楼梯，那一排排的火把就忽然亮起，像是在等待他的进入。
“我知道你会来。”刺耳的声音响起。
斯内普穿过一排排铁架子，就立马见到了昏倒在地上的维斯蒂雅。
小姑娘倒在一张桌子旁边，金色头发散乱地披在地上，校服上蹭了很多泥土，整个人有些狼狈。
“维斯蒂雅！”斯内普快步上前，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那张小脸看上去非常安详。他单膝跪在她身旁，一手摸上他的额头，一手已经施展了一个检测魔咒。
毫无魔力波动，她在沉睡，却不是普通的沉睡。
“你把她怎么了？！”斯内普站起来，满脸阴沉，握着魔杖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我很多次向你交好，你都视而不见，我们多么相似，我们应该成为最要好的朋友。”躲在角落里的人走了出来，拉开披风，露出一张干瘦的脸。颧骨高耸，眼窝凹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骷髅。
斯内普的目光异常冷漠，他当然记得这个人，贝伦斯-奥希利斯，那个拥有魔药天赋的少年，那个熬制了精神类药物的少年。
“我知道，你已经研究出了我的配方，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没有亲自尝过的人不会明白，圣甲虫粉末，是不是没有想到，它还有这种神奇功效。”贝伦斯眼里闪过狂热，他缓缓走近斯内普：“我知道，你尝了它，你是与众不同的，你和我一样，愿意为了魔药而冒险？”
斯内普没有回答，目光扫过这间地下室，狭小的空间，屋顶很低，火把在闪烁着光芒，那破烂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瓶子，其中一个空的倒在旁边。
“你调制出了解剂对吗？我知道是你做的，格兰芬多可没这种本事，你把配方给他们，你想引我出来，”贝伦斯还在继续说：“哦，斯内普，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当然知道你想做什么……”
毫无魔力的沉睡……“你给她喝了生死水。”陈述语句，斯内普猛地抽出魔杖，抵在贝伦斯的脖子上，用力之大差点将魔杖插进他的皮肤：“你知不知道，过量生死水或许会让她永远都醒不来！”
“别着急，我的朋友。”贝伦斯握着胸口的十字架，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教皇会保护她的，那不是沉睡，那是努特的世界。”
“什么意思？”
“她会重生。”
斯内普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改良了生死水？！”带着巨大的惊恐：“你疯了吗？！你会害死她的！”
贝伦斯伸长脖子，豪不在意斯内普的愤怒，任由那魔杖射出咒语击中自己。剧烈的撞击，他狠狠砸在墙上，却挂着笑容：“你可以把她带回来。”
斯内普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蹲在他的身边，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他，那根笔直的魔杖仍然抵在他脖子上：“怎么带？”
“只要你也去……”
“神锋无影！”贝伦斯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斯内普的再次攻击，无数伤口瞬间在他身上炸裂开来，那一刀刀攻击正切割着他的皮肤，鲜血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服。
“我想，你应该明白，不要消耗我的耐心。”斯内普浑身透着寒气。
“哈哈，咳咳咳……”贝伦斯由于剧痛，脸已经开始变形，但他还是说：“你，只有，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必须要去，努特的世界，把她带回来。”抽搐两下，贝伦斯继续说：“但是，一旦回来，你就会重生，成为……”笑起来，疯狂又极端，他看着斯内普，吐出一个称呼：“教皇的使徒。”
“不，我不会去。”斯内普开启薄唇。
“哈哈哈，咳咳，”贝伦斯气若悬丝：“如果，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她就永远无法醒来了……”鲜红的血在漫延，沾染上了斯内普的袍子，整个地下室充满了腥甜的气味。
“努特的世界，会在二十一点二十一分关闭，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斯内普站起来，眼里除了阴冷，更多的是焦躁，他掏出怀表，二十一点十九分，还差两分钟，怎么办？
“明天见，我的朋友。”贝伦斯晕过去，倒在血泊中，看上去像死了一般。
火把发出“嗤嗤”的声响，除此之外，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昏暗的火光，石头堆砌的墙壁，一排排放着杂物的铁架，还有那张烂桌子。
斯内普低头再次看表，二十一点二十分。
他注视躺在地上的维斯蒂雅，目光复杂，脑海中无数的片段闪过。他没法确定贝伦斯是否在说谎，也没法确定真的存在努特的世界，更没法确定能把维斯蒂雅带出梦境。
他应该等邓布利多到来，应该再多使用几个检测魔咒，应该研究制作解剂，但是……
……要来不及了。
时间在一秒一秒飞逝，那指针“嘀嗒嘀嗒”的声音，让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
还有三十秒，他的理智和感情在做最后挣扎。
二十秒，他拿起空瓶闻了闻，打开另一瓶魔药，确认两者相同。
十秒，他回头深深看了贝伦斯一眼，甩过去一个止血咒，然后一口喝下那瓶魔药。
不一样，和第一次的精神魔药不一样，为什么同样的草药材料，却是完全不同的药性……
斯内普的视线开始无法聚焦，他晃了两下，倒在地上，光晕在脑海中逐渐放大，一切都静止了，时间变得虚无。
他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努特的世界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