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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005章 红绡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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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的主力军在日夜兼程地赶了六天路之后,终于和方百花的部队会和到了一处。
即日,突破涌金门的激战开始了。陈若虚闲坐在参天古树的枝丫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如潮起潮落一般的人头在涌动着,耳沐着那仅仅用了一个“杀”字便谱写而成的天地战歌,心下竟然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为什么那赵佶就不能听听人言呢?不过就是民生疾苦,苛捐杂税过重而已,他只要少建几座道观,少食几顿珍馐不就可以减轻这加于万民头上的重赋了么?哎……竟然为了这般简单的一件事情,便要闹得刀枪相向,岂不可笑乎?”
同样栖身于古树之上的辛谊芷微微地动了一下眉毛后,便轻嗔到:“你只会说那狗皇帝听不进人言,你自己难道就听得进了?圣公对你说的话,你几时听过了?而且,你的身边还有人会和你说人言,可是那狗皇帝身边却没有人会对他说‘人’言,他的耳朵每日里能听到的无非都是谄谀逢迎、溜须拍马的混话。哼哼……我敢和你打赌,那狗皇帝现在恐怕还以为天下太平的不得了呢!哼哼……”
闲来无事的陈若虚转了转眸子之后,竟然精神抖擞地坐起了身来,他笑望着辛谊芷央到:“反正你我现在也无事可作,不如我们到皇宫里去看看好了!顺便还可以验证一下你说的话对与不对?你说那个风流皇帝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哼……十有八九又从地道里逃出皇宫了……”
“逃出皇宫?”
“对呀!连大臣们都不知道呢!那佞党高俅夜夜皆在狗皇帝的枕边吹风,说是‘陛下贵为天子,何事不可为!正可及时行乐,以期不负韶华,况人生如白驹过隙,若不自寻欢乐,未免老大徒伤。’所以这两人经常是一同去幽会那金环巷中的名妓‘李师师’呢!哼……不过他那条密道到是帮了我不少忙,我经常可以从那条密道潜进宫中呢!”
“密道?这听来到是满有趣,今日我到要去见识见识了!”
此言一毕,陈若虚便已然是飞移着身影来到了密道的一端。
悬挂于梁下的陈若虚真真切切地打量了一会儿那红绡深处的伊人后,不禁暗暗赞到:“这当真无愧是:‘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观罢了花场上伊人“李师师”之后,陈若虚一个转眸之后,便又把目光定在了墙上的字画之上,且看那笔法俊秀的笔墨不正是那赵佶的“瘦金体”么?
在那以流云为纸,以夜色为墨的字画上好不端正地书写着:“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看罢此一首淫艳之词,陈若虚的满口牙齿险些被酸倒了一排,麻倒了一片。当他刚刚想要潜到那密道之中去游玩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响起了,那个声音正是他曾在皇宫之中听过的声音,赵佶的声音,当今被万民称作“狗皇帝”的那个人的声音。
红绡深处的酒香在淡淡地飘逸着,沁心润耳的丝竹之声在若有似无地轻弹着,满脸郁色的赵佶则是身形挺拔地立在了那胭落脂泪的红烛旁侧,轻声哀叹到:“这次可如何是好呢?”
心思聪颖的李师师一边玉指撩拨地把玩着丝竹妙韵,一边淡淡地问到:“这次又是什么事情难住了圣上了?莫不是因为那高太尉挂帅亲征之事?圣上是在担心高太尉的安慰吧?”
“哎……俅俅此行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往日里他组织军队多次进剿梁山,虽未成功过一次,还空费了许多兵马钱粮。但是终归他的性命无忧……但是这一次他却为了要让我安心而挂帅亲征了。饶是他率十节度一同讨伐,却还是被宋江的乌合之众杀了一个片甲不留。而俅俅他还被那张顺捉上了山去……呜……”
话到此处,赵佶那好似薄玉一般的面容之上已然是布满了风霜雨雪之色,滚烫的泪珠也开始零零落落地碎落在了玉阶之上。
身为赵佶的红颜知己,李师师自然知道这当今的圣上与高太尉之间的关系是何等的不同寻常,她也再明白不过高太尉把自己介绍给圣上认识是何等的用心良苦,他不过是怕他哪日里若是离开了这个害怕孤单寂寞的圣上,圣上便会这般的食不知味,夜不知寝。虽然她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但是她却终究还是无法站在他的心里。
李师师缓转着柔指,轻声地言到:“只要高太尉人还活着,那么就一定有办法救得他出来。圣上可信得过师师所言?”
“师师有办法?”
“圣上可听过那一首词‘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奴?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绞绡笼玉,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倖如何消得? 回想芦草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只待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闲想万极,醉乡一夜头白。’?”
赵佶万分好奇地问到:“这是何人所作?”
“呵呵……这便是那梁山上的头目宋江写与师师的,高太尉若是在他的手中,师师愿意去和那宋江商议一下放归高太尉之事。”
“好呀!这可当真是天助我也!师师若是可以救得回俅俅,我定当迎接师师入宫,册封瀛国夫人!”
“谢主隆恩!”
…………
……
招安宋江的计划开始在红绡暖帐之中孕育了,而倒挂与梁上的陈若虚却也开始兀自烦恼了起来:“这赵佶虽说是治国无能,与民无用,但是他却也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之辈,人人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不过是未到伤心处而已……他与那高俅之间的感情当真是羡煞本人呀!哎……若是谊芷哪日里可以这般牵挂于我就好了……”
他的烦恼才刚刚萌发出了一粒小小的种子,便已然是被他身后的一声轻呼扼杀在了土壤之中:“你跑得当真够快,竟然害我追了这么久才追到。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来看这种春宫活戏么?”
陈若虚微转了一下脸庞,便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谊芷?你也来了?”
“当然!圣公的命令就是让我盯着你,所以你到哪里我就要到哪里,若是把你跟丢了,你让我怎么向圣公复命?”
“圣公比我重要对不对?”
“自然!圣公高举义旗,以拯救万民为己任,每日里都在阵前帐后忙碌,他难道还比不上你这个只会到处乱跑的黄毛小子重要?”
“那么说来,你难道是喜欢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