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佳人难为君》贵奴

50、白玉表白，雄将被杀

　　在金陵时，李黎和皇兄李毅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李亓早就有所察觉。入宋月余，他倒是见识过大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宠臣凤凰倾城的真实样貌。无论是客卿，还是宠臣，这样异于常人的模样，自然令人过目不忘。今日群臣参加春宴，携家眷入宫，车水马龙，一派喜庆。众人锦衣华服，独独吕浮萍平常布衣装扮。放眼整个朝堂，也就他敢对陛下如此不恭。即便宰相寇直，也不敢如此放肆。李亓被安排在上首食案，就见李黎满面冰冷地携凤凰倾城入殿。凤凰倾城无论走到哪里，都夺人耳目。眼角和半边额头上的淡淡疤痕，让他的气质越发邪魅。明明清秀苍白，一身墨衫却更衬凤凰倾城的一头银丝更加妖魔。李亓望着两人故作暧昧的互动，继续吃酒。他本以为李黎会乘机刁难，谁知还赏了好些珠宝给自己！李亓跪在殿宇上，不动神色地打量李黎的眼色，却什么都不能探出。
　　微醺，众人散去，至处所，李亓便收到了家书，泪水不由缓缓流下脸颊。王妃产子，血崩而亡，此生，他再也看不到她可爱动人的模样。李亓垂下头颅，向着金陵的方向拜去。李亓本以为李黎会顾念旧情，可看李黎那日对他拔刀的态度，他怕是打算错了！现在，他最放不下的，是他那刚出生的孩儿！以李黎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怕只怕，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风影性格冷厉，此番被唐人耍了一道，他心里自然不爽。婴儿啼哭不久，家书刚被献王府府兵遣去投驿，暗卫便出动了。疏影浮动，珠帘晃动了几下，榻上的襁褓婴儿已无影无踪。自献王离唐，王府里除了奶娘还能管些事，其他人都是没主意的。如今小少爷刚出生就被劫，她急忙入宫请命。清晨有些冷冽的春风拂过奶娘的老脸，再过老练的人遇见这样的事，心情也会变得七上八下。去往议事堂的石路还很远，公公被献王府焦急的妇人感染，不由也腿下生风。奶娘跪倒在大堂，声泪俱下，群臣静默无言。李毅一听，便猜想是李黎所为。至七弟去宋，李毅遣人暗中庇护。可是，出乎李毅意料的是，李黎不但在对唐方面没有后续动作，而且十分厚待七弟。李黎的脾性，李毅再清楚不过。他一直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宋，今日闻此突发事件，急得咳嗽连连！
　　李黎心里憋着怒火，他能等。风影寄来的消息，让他不由扬起嘴角。凤凰倾城伺候在李黎案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研着墨，他瞥到李黎这般坏笑，手不由停住：“陛下，什么事令陛下这般开心？”。李黎抬眼，勾着他的衣襟领子，将他的脸颊拖到眼前：“怎么，刚放乖了几日就又耐不住性子了？倾城生的这一头银丝真是好东西！朕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白了？”。凤凰倾城似没防备一般，一头栽进李黎的怀里，他的嘴唇也顺势贴在了李黎的喉结上。凤凰倾城面不改色地抬头，问道：“陛下真想知道？”。李黎望着跌入自己怀里的男子，他想推开，却被男人死死抱住：“凤凰倾城，你又想做什么？”。凤凰倾城死都不撒手，他扬着眉峰笑道：“想死在你怀里！”。
　　李黎跌跌撞撞地从雅致殿回来，心神就一直无法安定下来。两世为人，他也看不透凤凰倾城其人。楼阁外春光无限，他坐在冷清寂静的大殿却觉周身萦绕着无边寒意。李黎踱步至阳光下，透过高台和树荫，南边的唐贤宅一览无余。宫里大片的宫宇都是无人住的，自李黎登基侯，原本最繁华热闹的皇宫却是平静不少。李黎朱笔一挥，唐贤宅的选址就定了。尽管当时大臣诸多反对，都被李黎挡了回去。离唐贤宅不远的旁处，还有推着小车忙着修葺石径走廊的匠人，李黎似乎都能听到那一群人闲聊亲昵的话语。此刻，他明白，这是孤独的滋味。
　　静候在身后太监的见苏侯来见安，本想通报，却被侯爷阻止了。白玉望着男人孑然一身的惆怅身影，悄悄地走到男人身边，与男人一同凭栏眺望：“若兰可还好？”。李黎不回头都知道，如今会这样唤他的也只有白玉了。他不由扯起嘴角，笑道：“自然好，你终于舍得放下那些宝贝乐谱来看我这位贤弟了？”。白玉无言，掩下心中情愫，低头为他整理好袖子。李黎身量甚高，他俯视白玉的脑壳，忍不住将他拥在怀里：“高处不甚寒，德馨，我怕我再也支撑不下去！”。肩上的男子颤抖似呜咽的声音让白玉只想将他抱得更紧，李黎登基之后，白玉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当初那场鸿门宴的真相。他甚至还记得，风影曾红着眼眶说过，李黎当时不想活命的话。凤凰倾城，大宋皇帝御用伴读，却只不过是一个暗度陈仓的假头衔罢了。宠臣之名如雷贯耳，白玉即便偶尔去吃酒喝茶都能从那一段段评说中听到李黎对他的用情至深。白玉高傲，他宁愿默默守护在暗处，也不愿与旁人瓜分情感。可此刻，他悲伤地发现，李黎并不快乐！当暗恋之人那声声呜咽拂过白玉的鬓边，他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
　　“若兰，我爱你！
　　而我，不需要你的回应，只希望，你能允许我，永远陪伴在你的身侧！”
　　……
　　李黎有些发蒙，他甚至都忘了要控制脸色。他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此刻，白玉晶亮的眸色，衬得他绝色无双的容貌越发令人心动：“若兰，这个世上，即便所有人都背弃你，可我德馨不会！”。李黎望着眼前男人精致无暇的五官，他的眼泪袭来。李黎再一次将白玉拥入怀中，轻声道：“对不起，谢谢你！”。白玉听到答案，同样泪流。或许，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一个人！
　　这边大唐派出寻找婴儿的将士，根本没有任何发现。李毅因此日夜难安，身子也越发沉重，只能让太子继续监国。而那厢，风影已返回东京，安顿好婴儿，只待李黎下令。莫氏兄弟忙里偷闲，带着小星来贤王府拜访风影。府中只有寒雨在，小星甚为想念，拉着寒雨的手就不放。莫如沙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啧啧摇头，对莫如风道：“哥，你看看，这两兄弟都是劳碌命呀！”。莫如风也不理他，倒是小星白了他好几眼：“谁像你一样，整日就知道胡作非为！”。
　　安稳日子没过几天，李亓便听外面公公的通报声。脚步声越近，他心里越发忐忑，只能冷静下来，恭敬地跪下迎接大宋皇帝。李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上座，遣人笔墨伺候。李黎一直无言，徒留李亓思虑深深。虎落平阳被犬欺，李亓第一次尝到煎熬的滋味。终于，当外面守兵送来家书，李黎才开口：“朕要你写一封书信，状告辛烷值与大宋私自勾连，卖国求荣，让父皇对他生出嫌隙，最好一刀砍了他！”。李亓刚想回绝，展信却见字字诛心。他眼眶不由发红，狠声质问李黎：“是你干的好事？”。李黎呵呵冷笑，点头道：“自然，如今只有你这个父亲能救你刚出世的孩儿！”。
　　李亓眸色冰冷，却毫不犹豫地执笔写下密函，让人加急送往金陵。李亓抱过柔软的孩儿，眼泪终于溢出眼眶。他冷漠地盯着李黎，冷声道：“你变了，为了一己私欲，竟连襁褓婴儿都要利用！”。李黎冷笑连连，许久才平静地回道：“你的皇兄，朕的父皇，不都如此！朕知道你的能力，也望你勿要轻举妄动，否则，死的可是你自己的儿子！”。李亓皱眉，厉声回答：“臣下明白，只是陛下，容臣提醒一句，唐王只是唐王，早就与陛下没有任何关系，更不配做大宋天子的父皇！”。李黎闻言，的确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他甩袖离去，只让人将李亓和孩子看紧。一路上，李黎静默无言。李亓说得不错，他的确变了！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若是活在现代，早该被枪毙了。可在这里，他能改变什么呢？他的心，本来鲜活，如今，却坚硬如石。
　　李冉生接到皇叔密函，急忙呈上。李毅看了加急密函，立即下旨，斩杀辛烷值。徐、王二将见爱徒被下狱，即刻入宫。可看到密函，再无辩驳的话语。等二位老将回味过来，行刑场上，辛烷值的脑袋已与身体分家。大唐武官不多，而当中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能谋善治的年轻将领，唯有此人。徐、王二将伤感不已，皆道，大唐后继无人！李毅同样后悔不已，不该意气用事，直接就判了死罪。如今，却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