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佳人难为君》贵奴

44、鸿门之宴，李黎心绝

　　太子想留用禄翰生，可他的身份终会给殿下带来麻烦，禄翰生只能主动请辞。卸甲归府，申小虎和右则正候在他的门前，禄翰生微微地与他们笑。坐定，禄翰生垂首：“风声正紧，我的身份怕是会牵累你们！”。申小虎静然，右则道：“非也，往日行径不可转寰，想来该牵累的早已牵累！”。禄翰生只望着申小虎，右则见怪不怪。右则是个粗人，至妻死后，一直未续弦，对于情爱之事有些迟钝。尽管右则敏锐机智，且与二人交好，却并未察觉出二人之间的不同气氛。右则看重禄翰生，便提议道：“大理寺还缺捕快，若是翰生不嫌弃，那里也是个好去处！”。禄翰生摇头，取出怀里的帕子，叹气不已：“以前藏着掖着，如今倒觉得自由了！等到了母亲忌日，我便把这帕子给烧了，只望她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子！”。右则叹气，低声道：“翰生，何必执着于往日仇恨？如今天下分割而治百年，朝代更替多矣，若总讲究什么旧朝新朝，岂不是生分！”。禄翰生沉重点头，申小虎却将他手里的帕子夺了过来：“既然要放下，这旧物那便是无用了。你亲手毁了未免会让亡人寒心，不如就由我来吧！”。
　　自凤凰倾城那次舍身挡箭之后，李黎这才重视他府里头这位银发、佩戴面具的客卿。虽然他身上有许多秘密让李黎提防着，可他救过李黎的性命。如今，李黎待他自然与之前有所不同。然风影却一直不肯放松，他监督着凤凰倾城的一举一动。只要凤凰倾城没有异常举动，他可以容忍李黎留一个变数在身边。凤凰倾城大伤初愈，再次见到耶龚紫却是隆冬时节。凤凰倾城怎么都没料到，他和李黎之间的冤孽从波斯帝王与宋帝齐驾入金陵开始便注定没了了结的方法。它就像个死结，解不开断不了，只横在二人之间，永不泯灭。
　　大雪纷飞而下，李毅脱去龙服，着上尨服，领着百官，以唐王恭迎大宋皇帝赵龙。李黎站在远处，遥望着那城外的大队人马，他皱着眉眼望向风影：“赵龙怎么来金陵了？”。风影眺望着缓缓接近的大宋旌旗，纳闷不已：“最近宋与辽关系僵化，正是紧张时刻，他此刻来唐，我竟不知是何用意！”。风影瞥见了耶龚紫，眉头皱得更紧：“和爹并排的，是波斯大王！”。李黎看不并不清晰，只是心中明显有所察觉。他心里不由叹气，凤凰倾城，只望你与此事无关才好！
　　为了接待大宋皇帝和波斯国王，李毅早已在宫中备好酒宴佳肴。乐师们俯首拨袖，赵龙心情极好。可眼神一到李黎身上，他的眸里就都是怒气。李黎却恨恨地饮着杯中香酒，拿眼盯着耶龚紫身后的小夏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凰倾城的笑眼，原来，他一直在替耶龚紫办事！即便那次为他挡箭，也是带着目的的。李黎心下火焰熊熊，那厢赵龙却又给了他大大的难题：“朕此次来，只为与唐修得长久和睦，为此，朕特意将宋第一美女送给唐王，以表真心！”。李毅不敢打量美女一眼，只怯怯地望向李黎。李黎这会儿冷笑不已，李毅见他这般表情，这才壮了胆子回绝：“谢宋帝心意，臣下感激涕零。只是如今臣下早已无爱美之心，这样花一般的人物，不如由臣下转赐给懂花之人吧！” 。宋帝不怒反笑，瞥着李黎道：“唐王玲珑心思，既如此，那便由你做主了。朕看摄政王爷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与我朝美人真真善男信女，一对璧人矣！”。李黎早就看出来了，赵龙此番是为了他的事而来。大宴上的百官，因为宋帝的一句话沸腾不已，李黎却默然开口：“宋帝如此诚意，本王愧不敢当。若说英杰，太子可谓大唐第一人！”。宋帝笑而不语许久，捧起酒盏与唐王李毅道：“那还是由唐王决断吧！”。李毅左右为难，在赵龙和李黎两人的审视下，他终究开口道：“佳人配才子，不若许给太子为妾吧！”。
　　赵龙闻言，摔了酒杯，气氛不再缓和，一旁的耶龚紫眯着狭长的眼睛笑道：“宋帝莫恼，不若让唐王为宋帝斟酒一杯以示臣下忠心！”。李黎见李毅大袖而下，他却是不忍心李毅屈尊降贵，便挡住了他的道，亲自为赵龙添酒：“差不多就得了！”。赵龙看着李黎身子半蹲，语气更无往日张狂，心下的怒火降了大半。可等赵龙喝下酒之后，李黎却看到他七窍不断流血，那场景让李黎惊恐不已。大殿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他忍住全身颤抖，闻了闻地上的鎏金酒盏，李黎跌坐在冰冷的大殿上，心情比小时候自己被毒杀时更加绝望。李黎瞧着耶龚紫，又瞧了瞧李毅，他心下了然。太子李冉生在一旁，堵住李黎去往龙座上李毅所在的方向：“黎哥哥，你相信我，父皇不会这样做的，这其中一定有其他误会！”。李黎死盯着李毅的眸子，李黎知道，他又一次不幸猜对了。小夏子急急跟在李黎身后，捏着嗓子阴笑：“王爷应该明白，没有他们在背后的相互配合，宋帝如何能喝到王爷亲自递给的毒酒！”。
　　其实李黎根本移不动身子，当死亡再次降临，李黎根本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他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唤他黎儿的那个男子，是陪伴了他十年、爱护了他十年的父亲赵龙。李黎有些失神，却还是冲着那喊声蹒跚去。赵龙即便用尽全力，可伏在李黎耳边的声音根本没有一丝生机：“黎儿，大宋就交给你了，放心，这些臣子都会辅佐你，你不是孤身一人！”。李黎什么话都没过脑袋，只望着赵龙口里大串大串淌下的鲜血，却无能为力。李黎扶着他的身子，身后小夏子继续在李黎耳边嚷道：“王爷，这景象是不是很熟悉？没错，不论前次，还是这次，他都是罪魁祸首！”。赵龙口述完遗嘱，已经开始翻白眼。此刻，唐兵已经团团围住赵龙等人，只待李毅发话。李黎一刀刺死呱噪的太监小夏子，复而望着在包围圈外安逸看戏的耶龚紫，冷声道：“今日若不能全身而退，我就杀了凤凰倾城！”。耶龚紫同样望着李黎，轻声问道：“你舍得吗？”。李黎刀一甩，直逼李毅，他笑得肝胆都颤，对耶龚紫道：“那就让你看看，到底谁的心更狠！”。李毅没有想躲，却被申小虎一刀挡了下来。他睁开眼帘，眸子通红，吩咐道：“除了李黎，其他宋人，杀无赦！”。李黎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被李毅算计了去。像李黎这样的人，再有城府，对待爱人却是全心全意，不曾隐瞒。
　　耶龚紫见李黎的神情认真，便不敢再置身事外。他深知李黎背后的势力不止宵湘，还有青峰堂的扶持。宫外的宋兵被挡在宫城的最外面，殿里的突发情形，他们自然无法知晓。耶龚紫吹了一声口哨，波斯的暗士便近身飞进宫殿。大殿上，双方稍动一步便可能剑拔弩张。李黎往前一步，包围圈就往后退一步。宋将及官员瞅准时机，冲出包围，往大殿外杀去。此刻，风影带着莫氏兄弟也来助阵。李黎顶着剑头而进，申小虎并不敢伤他分毫。李黎与李毅相距还有几米，却被士兵堵住去路，就犹如天上与地下之遥远相隔。李黎从小到大，从没流过一滴眼泪。如今，他只看李毅一眼，便心如绞痛般难以自制。两行清泪慢慢滑下，李黎发誓，再无心无爱！
　　身后唐兵哆嗦着利剑数次，终于迫不及待地刺中了李黎的腰身。李黎不觉得疼，只是狂笑不止。李黎求而不得的，是他生命里最珍视的东西。为何，这般难？他要的，只是寻常感情罢了，何须如此算计他的真心？李毅慌张地上前，李黎却早已倒地不起。李毅推开碍眼的士兵，却终究迟了一步。风影抱起李黎，飞也似地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