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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香料迷情,自取其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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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统领难得没有精神,夜里秋风大作,第二日便头疼伤风的。皇帝体恤,便让申小虎在帐里歇息下,不必在跟前当差。白玉被李黎安排在了他殿里的偏厅里,听闻外头锣鼓震天,他倒是也想出去瞧瞧。那些宫娥在墙角嚼舌根,白玉更是好奇。那些宫娥太监叽叽喳喳地说着,说是若兰想出一妙法,众位士兵打闹得甚是欢快,连平日里最温文尔雅的太子都下场活动开来。白玉挤进人群,看着阔天的土地上,两队夺着一只竹制的球互不相让,还有人呲牙咧嘴地咬上去,他也随着一众看客笑得欢快。白玉追随着李黎的侧影,心也跟着局势忽上忽下。最后一球,太子李冉生奋力一搏,终是打赢了李黎所在的那队。李冉生却知道,李黎存心放水。李冉生看着黎哥哥,李黎却高兴地拍上他的头。此刻,李黎真的以为,眼前的李冉生是他的亲弟弟!皇帝李毅从高台上望去,自然欢喜极了。白玉的神情,凤凰倾城看在眼里;而高台上的那位皇帝,他更为在意。李黎啊李黎,为何这么多人都将你看在眼里!
禄翰生趁着热闹十分,捂着怀里热乎的坛子,轻手轻脚地潜进了申统领的军帐。见榻上的人昏昏沉沉地睡着,他轻声地唤醒了申小虎:“我煮了些姜茶,利于散气,你快喝些吧!”。申小虎以为是做梦,配合着禄翰生慢慢地喝着禄翰生手里的汤水。禄翰生看着怀里男人不悦地皱眉,不肯再喝,他柔声地哄着:“乖,都喝了,好得快些!”。申小虎平日里哪瞧过禄翰生这般温情的模样,因为难得,他闭着眼睛一口气将难喝的茶水都灌进了胃里。这军营里,都是糙汉子,太监宫娥也是拨来伺候贵人小主的。申小虎不愿请御医来瞧,幸亏了禄翰生的姜茶,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见好!申小虎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小桌上还有梦里的坛子。他这才意识到,梦里种种皆是真实,并非梦境。头不似昨日沉重,他踱出大帐,才发现天还未亮,四下清净。而此刻,禄翰生正在远处劈柴。那人神情认真,倒是没注意到申小虎!等禄翰生注意到的时候,他急急去了帐里拿来披风,为申小虎披上:“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出来了?”。申小虎依旧面无表情,嗓子依旧低哑:“你还要煮姜茶?”。禄翰生笑了笑,复而挠头:“我的心思,小虎一看便知!”。申小虎无语,摇头踱回帐里:“记得放些冰糖,连最平常的事都做得没头没尾的!”。禄翰生唤不回申小虎,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入账内,架好火灶便开始在申小虎的指导下烹煮姜水。
另一处帐里的暗处,乔装成唐兵的耶龚紫想着凤凰倾城的话,一夜无法好眠。什么叫做作践自己,什么叫做不想要的东西?他耶龚紫从来不曾这般低声下气,如今却是抛下尊严都无法得到那人的心!凤凰倾城,不若我帮你一把,看看他的面目是否真实!到时候,你定然悔不当初!耶龚紫此番动怒,也是被恼极了,不然也不会想出那样下三滥的手段。波斯帝国盛产香料,而迷情入药的香粉更是数不胜数。白日里,他偷偷将白玉屋内所焚的香料,换成了波斯最最催情的沈香女眉亭。到了晚间,李黎习惯先到白玉房中坐会儿再回寝殿,或是去寻父皇。如今,刚进屋,李黎便察觉到异味。白玉非习武之人,又因从没见识过此等香料,绝色的脸蛋早就红透了。李黎强撑着身体,赶紧将桌上茶盏泼到香炉上。白玉此刻不断扯掉身上的衣物,眼前迷蒙一片。李黎的眼眶也逐渐泛红,可意志还是清明的。他不让白玉近身,两只手费力地阻止着发狂的白玉。无奈,眼前的人总是变成了李毅的模样,让李黎推却不得。他正要抱住时,忽而忆起香料之事。他狠狠地将巴掌招呼到白玉脸上:“德馨,你清醒点!”,复而抽出小刀将自己的胳膊划出血来,又一刀划伤了白玉。在流血的疼痛中,李黎和白玉皆找回了清明。白玉低头望着半裸的自己还有膀子上的伤口,再看看李黎,他狠狠地给了李黎一巴掌:“还不快滚出去!”。也亏得李黎好脾气,不然他早就要了这般没有礼数的家伙的性命!
凤凰倾城甩开耶龚紫的手,冷笑连连:“你是波斯帝国的王,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做出此等龌龊的事来!”。耶龚紫一早就寻了个好地方,让凤凰倾城能看到殿里情景。耶龚紫无话辩驳,默然立于一侧。“耶龚紫,你简直自取其辱!”,凤凰倾城说完,甩袖而去。
李黎伤了臂膀,不去找太医,却拎着带血的胳膊去了李毅那里。李毅见着伤口还在冒血,赶忙丢下折子,为他包扎。李黎看着父皇心疼的样子,将小刀拿出来送给李毅。这把刀,李黎曾是要给小安子的,如今,给父皇也是好的。李毅坐在席上小心地查看伤口是否还在流血,李黎却躺在他腿上极为安逸地睡着了。李毅无奈地笑了,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黑色发丝:“黎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李冉生在请安的路上,看到了李黎的身影,他急急地赶至父皇休息的寝殿。李冉生撞见此等情形,连君臣礼数都忘了:“父皇,你与黎哥哥是亲父子,怎么能这般行事?外面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此等事如何见天日!纸包不住火,要是传出去,岂非为李氏唐朝蒙羞!”。李毅双唇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李黎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望向李冉生,李冉生直直地盯着他看。李黎敏锐地感觉到异常,他无所谓地笑了:“父皇,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儿,难道你没告诉冉生?”。李冉生闻言,愣住了,脑袋再也没有其他反应。小夏子扒在墙角,凑着身子探听里面的动静。李黎早就注意到他,今次他倒是有了带他回府拷问的借口。“父皇,你总说他是你身边的老人,轻易动不得。如今夏总管我就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他撇下两人,拎着小夏子就回了王府大牢。
这厢明亮的大殿上,李毅和李冉生父子二人对视许久。坐在上位的皇帝终于起身,走到太子跟前:“冉生,父皇没的选!”。知子莫若父,这么多年,贵族皇亲里多有养男侍在身侧的,可父皇碰都不曾碰过。如今,偏偏宋帝之子李黎喜欢他,他却应允了。他本以为父皇默许是因为昔日父子之间的情感,如今听到真相,李冉生如何信父皇的话:“父皇,你扪心自问,若他不是赵龙之子,你还愿意这样对待他吗?”。李毅犹豫了,他不敢回话。李冉生红了眼光,握住父皇的手,呜咽道:“父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且看神情,黎哥哥对你是真心,你若是带着旁的心思爱他,他日,他闻得真相,又该如何自处?父皇,你怎么这般糊涂!”。李毅慌乱极了,不由泪流:“我又能如何呢?我本该纸醉金迷地了此残生,奈何要扛起整座大唐江山?如今,有他在我身旁,我才觉得有了盼头、有了希望。至少这半壁江山,我守得住了!我尽心待他,他终究能与我守在一起,爱与不爱,约莫不重要的!”。李冉生再不言语,红着眼眶拜别了李毅,是夜,两人皆是无眠!
阴暗的地牢里,小夏子被打脱了一层皮都没开口说一句。小夏子明白,即便说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撑着,等凤凰倾城来。想来凤凰倾城不愿意此刻就暴露身份,定会救他。如今只有这一条路有活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吐露一字。李黎在他面前踱着步子,啧啧称奇:“小夏子,本宫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小夏子呵呵地笑,想起冬日里那令自己钦羡而望而却步的华服小人,他笑得更放肆:“殿下不知,小夏子最佩服骨头硬的人,如今自己也当一回有骨气的人,小夏子死而无憾!”。李黎早就没了耐心,他没想要小夏子的命,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如今他皱着眉头,冷声道:“小夏子,本宫只想要一个真相,难道就这么难吗?”。小夏子被打得眼神里都没了焦距,他的眸子散漫地望着牢顶的黑砖头:“殿下,若是再早些时日,小夏子即便只被打一下也定会因为害怕受皮肉之苦而说出实情;可如今,关乎性命,小夏子想说也不能说的!”。李黎知道,他套不出真话,便也作罢。每日好生伺候着小夏子,不缺他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