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佳人难为君》贵奴

28、赵龙建宋，齐王献丹

　　立春时节，身上的衣物终能少穿大半。榕树下，李黎杖量着身高，好像长高了不少。白玉应邀去踏春，非要拉着李黎一同去。白玉和李黎当惯了甩手大爷，倒苦得禄翰生鞍前马后。不仅要准备好帐幕、座垫等用于休憩的物件，还要准备餐具酒器，最重要的是要带着新鲜的小点吃食。大大小小的细枝末节，均要他想齐全的。幸得小厮丫鬟相帮提点，否则，禄翰生一人是备不齐的。
　　文人儒士自发而来，帐幕细细地分布在河边的青青草地上。李黎缓缓地下了马车，由着禄翰生他们搭起帐幕，摆起酒肴，自己坐在一旁玩着狗尾巴草。风影躺在树上，李黎瞧见了，叫道：“哥，你下来同我说说话吧！”。风影望着蓝天，懒懒道：“我最不爱文绉绉的行酒令的，你和他们一起玩吧！”。李黎头仰得更高，接着对他道：“我也不爱的，他们搭好帐幕，你进帐里陪着我就好，不用咬文嚼字的！”。风影望着树下小人甚是讨喜的脸，轻轻地翻飞下来，裙裾飘飘，潇洒天成。
　　帐外踏青的男男女女，一面行令品酒，一面围绕“春”字进行猜谜、作诗、对联。李黎枕着胳膊，躺在厚垫上，想着那日的舌吻，傻笑不已。风影踢了踢李黎，问道：“你才多大，就情窦初开？”。李黎托起脑袋，笑道：“男人嘛，下半身动物，你懂的！”。风影又一次咋舌，低声道：“我可不是你！”。李黎望着他，突然感觉坐在身侧的人甚是孤独，即便身处如此欢快的气氛中，也只觉他没有一丝人气。李黎坐起身子，笑着与他说：“既然我们是亲兄弟，那我也不与你讲些虚的。你既然不想回父亲身边，那就留在我身边吧！”。风影默然了好久，问道：“那你呢，为何坚持留在这里？是因为你爱的人吗？”。李黎点头，望着天空中飞回的禽鸟：“人和动物一样的，留恋的唯有感情而已，发自本心，根本违逆不得！”。风影白活了这么些年，他怕他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感情为何物！
　　白玉与书院里的青年学者讨论着诗歌，有人便提到了那首甚为轰动的《水调歌头》。白玉只有一张嘴，不可能边吹笛边哼歌，他提嗓子叫李黎：“若兰，过来陪兄弟高歌一曲！”。李黎恨恨地起身，回道：“德馨兄，你还真会派遣人！”。李黎起身，坐到白玉身侧，与那些人围在一起。他执起银箸，轻轻敲起跟前空杯，对白玉道：“看，这样不是都有了！”。白玉也试着敲起，说道：“好是好，不过只有一个音调子，怕是不能作完全曲的！”。李黎又让旁人递来些杯子，摆到白玉跟前，到入不同量的酒，让白玉再敲看看。白玉依次试过去，惊喜极了。他很快便掌握了其中奥妙，清澈低沉的嗓音配着清脆的杯声，竟美得如天籁。
　　周朝开国刚两年，当初赵龙挟天子以令诸侯，才稳定了四方，如今在赵龙的治理守护下，再无人敢犯疆土。反而周朝这位摄政将军，大肆南犯，扩大行政区划。清明时令，威武将军赵龙联合其他武将一起推翻了大周皇帝的天子之位，自己登上了龙位，改国号为宋。周朝大势已去，百姓惶恐，害怕新政的更迭，影响他们过活。宋帝新登上位，以铁血手腕稳定朝政，同时颁布新刑法、新制度，到让百姓获利不少。前周皇帝奢靡浪费惯了，很多朝中大臣贪腐无能，只知积攒财富。如今新朝被涤荡一新，百姓终于安心。
　　徐子豪接到密报，本以为可以趁乱偷袭，却被萧军师阻止：“将军不可，战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出师无名，万万不可轻易兴兵的！”。徐子豪却是不同意萧军师的看法的，他本想反驳，却又听萧军师道：“将军，陛下坚持善治不兵，圣上若是知道了，怕也是不会同意的！”。徐子豪闻言，清醒不少，却依旧坚持己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萧军师见他固执，转眸道：“可是太子还在行宫，将军应该明白，太子有代理国事之权。山高皇帝远，当初陛下同意派殿下过来监管江北十四州，想来其中也有这样的顾虑的。”。徐子豪这样听来，心惊不已，倒也打消了偷袭汴梁汴下一代的念头。
　　大唐皇帝听得赵龙称帝的消息，心头忐忑不已。大周威武将军之名，他早就闻得。他想到自己百年以后，不由更加担心。大唐的江山，若是没有他这个开国皇帝看管着，会不会被懦弱无能的太子都败光了呢？皇帝复而又想到齐王，摇摇头，又点点头。因为有烦心之事，皇帝一直站在雕着盘龙祥云的凭栏处叹气，竟急得咳嗽了起来。高次慌忙上前，为陛下披上挡风的黑袍：“陛下，做什么总是皱眉呢，龙体要紧！”。皇帝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叹气道：“朕怕朕百年之后，朕的江山入了狼崽子的嘴里！”。高次急急上前，恼道：“陛下胡说，陛下是万岁，如何轻易百年？”。跟前太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皇帝心情变好了些：“你呀，就会说些好听的话逗朕开心。可朕也是人，是人便都会死的！”。
　　齐王及齐国公接待契丹使臣礼数有嘉，连契丹回复的国书上都是赞美之音。皇帝大大赏了他们父子二人，礼部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四月仲，皇帝大寿，李黎依旧缺席，只将一些养生的书遣隐卫送了过去。大宴上，没了皇孙殿下李黎抢风头，只剩齐王及齐国公最为引眼。齐王费尽心力，终于找到了江湖上甚为出名的炼丹大师。传言此人为寻长生不老之药，曾亲自去过蓬莱仙人之岛，这件事，皇帝是知道的。大师恭敬献出手上药盒，低着眉眼道：“启禀陛下，此药原料均来自蓬莱，历尽真火九九八十一日，终得小小两枚。如今献与陛下，愿陛下与大唐同日而辉！”。皇帝甚为高兴，遣高次去拿了药盒。同时，还赏了大师府邸与黄金，欣赏之意显然至极。
　　七皇子李亓却不由阴了脸，他看着二哥齐王的眸色更多了一份狠绝。惠妃娘娘只拉着公主唠家常，对这些事，她一点都不关心。忠贞公主小声与惠妃道：“咱们姐妹什么时候去瞧瞧黎儿呀？许久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惠妃点头：“是呀，自他那次大难之后，一直风波不断，好像往来得比以前更少了，可不要生分了才好！”。七皇子李亓听到两个傻女人的对话摇头不已，生在皇家，关系再如何维系，也注定是要生分的！只是他终究喜欢小人脾性，与自己甚是合拍！
　　闲来无事，李黎与风影去了茶香品茶，如今他也学会了慢悠悠地品评茶盏。依旧是之前的跑堂小二寒雨为他们煮茶，风影冰冷地坐着，盯着寒雨的每一个动作。寒雨被盯得冷汗连连，直到退出隔间，他才敢长吁一口气。禄翰生也退了下去，同寒雨讲话：“现在，你该知道我每日所受的苦了吧！”。寒雨点头，语重心长地道：“怪不得，你一回到大院总会抱怨。这一个两个都这样难伺候，真是太吓人了！”。禄翰生抱住寒雨，装模作样地大哭起来。风影内力深厚，耳力极为灵敏。他好笑地与李黎道：“那两人竟在背后说我们坏话！”，李黎见他笑了，震惊地放下了手里的托盏。风影这才意识到，有些仲怔，可以说，他自己都不太习惯。李黎心情高兴，同样笑了。
　　白玉忙完了手头的账目，这才赶到茶香。他整理好呼吸，踏进了茶馆。小二麻利地引他入了楼阁，白玉望着案上的两人，只觉神似异常，气质决然。添了座垫，白玉急切地尝起香茶，口里都是清新之气。李黎若是知道他爱茶，肯定早早去东宫太子府取些上品的茶叶给白玉。白玉知道李黎的眼里尽是嫌弃之色，可他并不在意，只想多喝些美味的茶水。食案上的小点心做得甚为精美，白玉最爱吃一种唤为“贵妃红”的红酥点心。白玉本以为李黎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却在离殿之时，听见若兰吩咐小二打包一份贵妃红带走。
　　李冉生乖乖地在书案上练字，见黎哥哥回来，他急急地奔进了李黎怀里。李黎无法，拉着他回了木案席上，问他道：“今日都学会了那些字？”。李冉生怯怯的，吐了吐舌头：“只识得了两个字，‘凝’和‘翻’！”。李黎点头：“不错！去白玉哥哥那儿讨些甜点吧！”，李冉生闻言，欢喜地去了。李黎望着，不由笑了。说实话，若是小安子也在，一切都圆满了！
　　残酷的现实，血腥的真相，总会将难得的平静无辜打破。在这样权利的漩涡里，李黎不知自己何时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或许，对李黎而言，他最怕的，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如此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