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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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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晚就要飞帝都，佟心在雯子家也没怎么逗留，匆匆赶回家就开始收拾行李。东西收拾到一半，佟心才想起芮声交代她转交给苏宴的文件还在她手上，于是就给苏宴打了个电话，约他直接到家里来。
佟心琢磨着苏宴现在开车过来，她也差不多收拾好行李了，到时候她转交了东西也刚好出门。可等佟心收拾好所有行李，是左等苏宴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对方影子。佟心正着急，门外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佟心第一反应就是苏宴到了，可生锈的脑子再一转，才想起苏宴是没自家钥匙的，所以来的人是——
佟心微微抬头，与此同时门也被彻底打开了，露出门口苏历那张五官分明的俊颜来。不过一夜未见，佟心却恍若隔世，一时间凝着对方竟有些手足无措。另一头苏历也有些怔忪，顿了顿才盯着佟心脚边的行李箱震惊道：“你要走？”
佟心故作轻松地“嗯”了声，这才深呼吸道：“我改签了，今天晚上就去北京，提前进项目组。”
苏历黑眸沉沉，半晌才低沉道：“就因为昨晚的事？”
“就”因为昨晚的事？佟心闻言呵呵哒，所以苏历觉得昨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是她在无理取闹？到了这地步，佟心连跟苏历吵架的心情都没了，拎着行李箱就往外走。谁料苏历却一把拽住佟心的胳膊，佟心咬牙正想说“放手”就听苏历低声道：“我错了。”
佟心背脊一僵，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之时就听苏历娓娓道：“我手上做的这个课题是黄晓茜公司投资的。她作为投资方的代表，被调派过来协助我们做这个课题。我也是在C市出差见到她时才知道这件事的。”
佟心低吼：“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要我怎么说？跟你说黄晓茜追我追到了C市？跟你说黄晓茜要跟我一块工作一块做课题？”苏历抓狂道，“佟心，你从我的角度想想，如果我真的告诉了你这件事，除了让你不痛快还有半点作用没？到时候如果你真的闹起来，我是为了你放弃课题，还是为了课题不顾你的感受？”
佟心咬住下唇，拳头也在不知觉间握紧。的确，如果苏历一来就告诉她这次课题的投资方是黄晓茜的公司，而且黄晓茜还会常驻苏历所在的鉴定所，佟心不被膈应死也被自己脑补死了。可是就算这样，也不是隐瞒她的理由啊！
念及此，佟心正想再说什么，苏历就又启齿道：“我承认，瞒着你是我不对，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我跟你道歉。昨晚也是……我们加完班都有些累了，晓茜就提议请大家出去吃烧烤，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我那时候酒还没完全醒，又打了架迷迷瞪瞪的，你当着我学生的面和我吵我真是……”
苏历说到一半就叹了口气，柔下声道：“对不起，老婆。”
听见这句话，佟心只觉心底像被什么熨烫了下，再忍不住地红了眼眶。眼泪滴下来的瞬间，佟心默默骂了句自己“真贱”，苏历随随便便道个歉自己竟然就心软了。他在学生们面前要面子，她就不要吗？昨天苏历撂摊子说走就走，自己在孙亚凡和小胖面前有多尴尬多难堪他就没想过？
这头，苏历看佟心哭得梨花带雨也是心疼不已，伸手正想替她拭去眼泪，佟心就往后退了步，昂头道：“好，你说的这些我接受。那我问你，今天又是为什么？”
闻言，苏历呼吸蓦地一滞，僵在原地无法言语。
见苏历这模样，佟心心底最后的一点希翼也摔得粉碎。望着苏历棱角分明的侧脸，佟心呵笑：“说啊，你倒是说啊，怎么不说话了？这次是课题呢还是黄晓茜又被流氓调戏进了派出所？为什么答应得好好地来接我，却又反悔了……”说到最后，佟心已经泣不成声，却还强撑着道，“我就想问你一句，有什么事是比我还重要的？苏历，你告诉我……”
苏历回过头来，眸子却已冷下三分，“佟心，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一定要认为我和晓茜——”
“没有！”听见苏历亲切地喊黄晓茜的小名，佟心终于崩溃地吼出声，“我对你一点信任感都没有！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骗我说你去C市出差，结果却和黄晓茜出双入对；你骗我说加班，其实是和黄晓茜出去鬼混。苏历，你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倒我身上？我不信任你？呵呵，对啊，我不信任你，那你又有多信任我呢？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不会嫉妒苏宴，不会一看到我跟苏宴在一起就别扭！”
“够了！”苏历低喝，“佟心，我回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佟心摇头，抿唇道：“苏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今天你跟黄晓茜在一起干什么。”
苏历紧抿唇瓣，默默地看着佟心。见状，佟心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有个声音在悄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擦干脸上的眼泪，佟心勾唇笑开：“好的，我都明白了。”说罢，佟心就拎起行李箱继续往外走，这次，苏历没有拦着她，只是在她经过自己身边之时幽幽道了句：“佟心，我以为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至少还是有的。”
佟心没有搭理苏历，脚步不停地往门外走。谁料走到门口，一开门才发现苏宴直愣愣地僵在外边。看这样子，刚才他们两夫妻的话苏宴全听见了。这头，苏宴见佟心突然出来也是吓了跳，开口正想解释两句，佟心就绕过他直接按电梯下了楼。
※※※※※※
佟心下楼后，正打算用手机招车，苏宴就追了出来。佟心见状顺势把包里的文件夹递给苏宴，“这些是芮声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遗留在她那的一些文件，怕你以后用得到所以叫我转交给你。”
苏宴不可置否，默默接过文件这才开口，可不等苏宴发声佟心就抢在苏宴前头道：“别问刚才的事，算我求你。”话末梢，佟心就又带了哭腔。
苏宴见状深呼了口气，这才道：“这时候不好打车，不然，我送你去机场。”
“……好。”
※※※※※※
因为刚才那场大吵，佟心又伤神又伤心，是以一路上都跟苏宴没什么交谈，只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直到车停到了医院门口，佟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坐起身，咋舌看向苏宴：“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
苏宴不肯多说，只道：“进去就知道了。”
佟心还有些迟疑，苏宴却不容置否地拉着佟心道：“走吧。”
佟心搞不清楚苏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跟着对方上了四楼肾内科，又东拐西拐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前，这才忍不住道：“苏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飞机快晚点了。”
苏宴冲佟心笑笑，又指了指病房内，“你自己看。”
佟心顺着苏宴的手指看过去，登时一怔，半晌才叫开：“爸？妈！”原道，佟爸正躺在最靠墙的那张病床上，手上还输着液，而佟妈则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絮絮叨叨地教育着佟爸。
佟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到病床前把老两口也吓了跳，佟妈放下手上的水果刀，下意识地咦出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晚上的飞机吗？”
佟心今天下午给老妈打电话，告诉了她晚上飞北京的事，可当时老妈还语气平和，丝毫没透露出半点佟爸住院的事。佟心见状懊恼道：“我还要问你们呢！怎么爸住院了都不告诉我！”
佟爸忙摆手道：“没事没事，都查出来了，虚惊一场，不是尿毒症，是前列腺炎。”
“你还好意思说！”老妈听了这话反倒来气了，吹胡子瞪眼道，“瞧瞧你把这一大家子折腾的！哎哟喂，让你不要晚上熬夜玩游戏玩游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得了这个病，折腾我也就算了，把女儿女婿也搞得精疲力尽的！你要多倒两次，多吓我几次我干脆也躺床上好了！”
老妈吐槽完这才想起什么地看向佟心，狐疑道：“不过，苏历不是说不让你知道吗？他怎么又告诉你了？”
佟心听得一脑袋浆糊，眨眼道：“什么尿毒症，虚惊一场，还有苏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的苏宴才凑上前，温言道：“叔叔阿姨先好好休息，我跟小舅妈说两句话就回来。”说完，就示意佟心出去。佟心知道苏宴有话跟自己说，也就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走到门口，佟心就迫不及待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宴微微看了眼病房内，清嗓子道：“其实，大半个月前，你爸就晕倒过一次。”
佟心闻言只觉心惊肉跳，再往下听这才终于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大半个月前，佟爸在街上遛狗，突然就倒地不起。当时好心人打了120，医院又通过手机通知了佟妈和苏历。医院根据佟爸的症状，初步怀疑是尿毒症，佟妈听了这事当场就给吓晕了。
苏历一面宽慰丈母娘一面安排着转院，把佟爸接到了苏明月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另一边，为了不引起恐慌，苏历又提出这事暂时瞒着佟心，等确诊了再说。
苏宴幽幽道：“那段时间你一直在画《雾人》结局，又一门心思地准备着去帝都。小舅舅的意思是你知道了这事也起不到半点作用，还铁定分心，要想再静下来创作那就难了。而且小舅舅说，你这次去剧组当美术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村说不定就没这店了，所以他这才嘱咐身边人都瞒着你，让你安心工作。”
听了这话，佟心鼻子已经微微泛酸，可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恼怒！苏历这个王八蛋！他凭什么替自己做主？又凭什么瞒着她她爸生病的事。念及此，佟心就亟亟道：“那我爸的病——”
“放心，已经确诊了，是小毛病。”
听苏宴这么说，佟心这才舒了口气，与此同时就听苏宴接着往下道：“还有今天中午——”
佟心听到“今天中午”四个字，心瞬间就被拎了起来，果不其然，下面就听苏宴道：“今天中午其实是佟爸又犯病了，小舅舅接到你妈的电话就紧忙过去把他老人家送进了医院。可那么不巧，黄医生刚好休假，所以小舅舅才给黄医生打了电话。”
佟心拧眉道：“黄医生？”
苏宴点头：“佟爸的主治医生是黄晓茜的爸爸。”
闻言，佟心这才恍然大悟，对啊，自己怎么都忘了？黄晓茜以前跟苏家住同一个大院，而大院里都是医院里的大夫，这么说——
“嗯，”苏宴颔首，“小舅舅给黄医生打了电话，黄医生急着赶来医院就让女儿开车送了他一程。”
佟心闻言震惊，所以当时自己问苏历是不是跟黄晓茜在一起时，他才回答是。原来，是这样。知道一切真相后，佟心心里五味掺杂，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怒了。要是苏二货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狠狠地、狠狠地掐死他！
他以为他在拍苦情琼瑶剧啊！刚才他们两都闹到那份上了，他还不肯跟自己说实情。如果不是苏宴现在带着她来医院，估计自己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历寄离婚函吧？
苏宴苦笑着道：“好了，真相我都告诉你了。也不知道小舅舅知道是我告密后会不会追杀我。”
佟心蹭蹭磨牙，转身就往外走：“我找他去！”
谁料话音刚落就被苏宴拦住道：“你最好想想怎么跟他说。”
佟心瞪眼，“照实说啊！看我不抽死他！居然瞒我这么久！”
“不是，”苏宴摇头，“其实刚才小舅舅不是不肯告诉你实情，而是他生气了。”
“生气了？”闻言，佟心默了默才反应过来苏宴话里的意思。与此同时，苏历刚才满脸愤懑的样子也渐渐浮现在了眼前。他说，“我以为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至少还是有的。”
对，没错，苏历确确实实是生气了。他在气自己不够信任他，不断地质疑他猜忌他。想想也是，这头苏历为了体谅老婆故意瞒着她老丈人生病的事，可谁料他这边无时无刻地考虑着老婆大人的心情，对方却一再地怀疑自己。可可可这也不怪她啊！谁让苏历瞒着他黄晓茜的事情，是个女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想歪吧？
“啊啊啊那我该怎么办。”一时间，佟心急得抓耳挠腮。正着急之际，佟心的手机响了。见是陌生号码，佟心也没多想，接起就漫不经心地喂了声。电话那头稍顿，这才清嗓子道：“您好，请问您是苏历的老婆佟心吧？”
“是，请问你是？”
“我这边是120，苏历在机场高速出了车祸，麻烦你现在到医院来一趟。”
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