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面》丢丢当

12、第 12 章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事。
　　男人这种生物很神奇，他们喜欢为了感情奋不顾身，却总是将感情隐瞒到骨子里。
　　信任说不出口，依赖说不出口，喜欢说不出口，却还是一心要求对方能明白。
　　现在终于有那么一个人了解了他们所有人的心思，但这个人却更倾向于恶趣味的观战。
　　“不是都爱别扭嘛！别扭死你们！”宅十四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冷笑。
　　本来为了促进银时和十四的关系，自己都乖乖的去找山崎包扎了，还想着包扎完之后就出去买点儿吃的，然后回到房间吃饱喝足再睡一觉。但是！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半路会杀出一个总悟？！本来脑袋就够疼的了！自己也那么绅士的不责怪任何人，但是那小子凭什么又假装不小心的碰自己的伤口？！还碰了N多下！！！
　　“该死的总悟！”宅十四越想脑袋越疼，“老子诅咒你对怪力女一辈子看得见气的着就是摸不着！！！一辈子都是童贞男！！！”
　　“阿欠！”正在和大猩猩一起打游戏的总悟忽然打了个喷嚏。
　　“啊，总悟，你没事儿吧？入秋小心着凉啊！”
　　“没事儿，大概是有人想我了。”总悟不在意的揉了揉鼻子，想我送他去死！
　　“啊，没事儿就好。”
　　“对了，近藤老大，我来时有事儿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
　　“明天派我、老板、还有宅十四一起去搜查线索吧。”
　　“诶？那十四呢？”
　　“土方就老老实实的在组里整理文件就好啦。”
　　“总悟，我觉得我们这么一直瞒着十四不太好，就算我们说想要对付宅十四，他也一定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啊。”
　　“真的？你是不是忘了早上他进来看到宅十四受伤时的表情了”
　　大猩猩不说话了。
　　“近藤老大，我不是不相信土方先生，只是这件事……他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
　　“好吧，难得你这么关心十四，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大家都身不如死的~

　　第二天醒来时，十四有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一路别扭的洗漱然后去食堂，终于发现了别扭之处。
　　“近藤老大，宅十四呢？”
　　“啊，十四你来啦，宅十四被总悟和万事屋带着去找线索去了。”
　　“找线索？我怎么不知道？”十四忽然没食欲了。
　　“啊，我见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就没派你去。”大猩猩越说越心虚。
　　“哦，是吗？谢谢啦。”十四苦笑，“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喂！十四！”大猩猩感到十分难过，明明出主意的都是总悟，但是为什么都要由自己来承担？！好委屈~而且十四都没吃多点儿饭，没事吗？
　　十四出了食堂，拿起外套就离开了屯所。必须要找点儿事情做，不然的话我会疯的！十四从兜里掏出烟，抖着手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
　　是自己太弱了么？已经不被需要了么？
　　镇定！
　　十四忽然站定。举目四望，周围的场景陌生又熟悉，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么大的一个江户，为什么就没有一处能容下自己的地方？！
　　“十四郎，这里是我们的家。”
　　“十四郎，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十四，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十四，我们一起守护江户的市民安全，这个屯所就是我们的根据地，是我们的归所。”
　　“骗子。”十四面目狰狞，“都是骗子！”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哪里是家，但是最后自己都要离开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真选组也不远了么？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为什么还不离开……因为我舍不得。”从每一处离开的时候自己都舍不得。无论是逼仄的房间、漂亮的庭院，还是简陋的道馆，自己从来都没有舍得过。
　　为什么一个一心索求安定的人要活得如此颠沛流离？
　　大概是因为命……

　　晚上回到屯所的时候，十四是被抬回来的。店家的老板根据这一身衣服将醉醺醺的十四送了回来。
　　“十四！”看到离开了一天终于回来的十四，大猩猩忙扑了过去。
　　“让开！”但更快的是银时。小心的接过店家身上的十四，银时皱着眉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人，“土方、土方？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干嘛突然喝得醉醺醺的？！”银时看清十四的状态后质问大猩猩。
　　“我，我不知道啊，早上的时候，他听说你们出去工作后就离开了……”大猩猩委屈的想哭。
　　银时闻言深吸一口气，横抱起人就往十四的房间走，“我照顾他，你们都回去吧。”
　　“等等。”宅十四忽然拦到了银时的面前，“给我吧。”
　　“我说，我来照顾。”银时加重了语气。
　　“人还不是你的！”宅十四丝毫不退让。
　　“你最好马上让开！”银时动怒。
　　“我劝你最好听我的。”宅十四也一脸严肃。
　　“唔……”两人不相让的争吵吵到了十四，十四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发现自己的视角似乎有些怪，抬头一看，“万事屋？”再一转头，“宅十四？唔……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您喝醉了，坂田氏正要把你抱回房间呢。”宅十四笑眯眯的开口。
　　“抱我回房间……抱我？！”十四忽然拔高了声音，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抱着。“放我下来，蠢货！”十四忙挣扎。
　　“啊啊，知道啦，你小心。”银时不情愿的把十四放到了地上。然后抱怨着开口，“干嘛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闷酒？”
　　“心情不好。”十四也不多做解释，环顾周围，大家都在，无奈的揉了揉脑袋，“我没事儿，大家都去休息吧。”
　　“你把话说明白！”银时不满他的敷衍态度。
　　“和你无关。”十四冷着脸率先离开了。
　　“和我无关？！”银时气到不行，“什么都和我无关！”妈的！银时抑制不住恼火的情绪，不理会众人便抬步离开了。
　　“冲田前辈，有时间聊聊吗？”目送两人离开后，宅十四转头问站在一旁的总悟。
　　“没有。”总悟丝毫不给面子，打着哈欠离开了。
　　最后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也都沉默着离开了。
　　宅十四微笑着目送大家离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还真是……为了恶趣味不择手段啊。”

　　从十四醉酒那天之后，银时和总悟就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躲避。
　　“玩儿大了啊，总一郎君。”银时坐在总悟的房间百无聊赖的玩儿着一枚硬币。
　　“谁知道土方怎么变得这么玻璃心了，自从宅十四出现之后，我感觉土方都要变成小公主了。吃饭的时候有人陪着，工作和睡午觉的时候有人候着。我原来以为山崎就够老妈子的了，但是和宅十四一比简直弱爆了！”
　　“我不想听别的人把他照顾的多么好，我就想知道怎么他才能理我！”硬币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银时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老板，原来没发现，怎么进组之后你变的这么饥渴了？每天见面都不能满足你了！”
　　“闭嘴！见不到面我可以安慰自己他忙，但是见面了不说话真是要难受死我啦！！！”
　　“……我说，同性恋都这么高调么？”沉默半晌后，总悟突然问。
　　“……”银时黑线。
　　“老板果然与众不同。”
　　“……”加粗黑线。
　　“好啦，想想宅十四消失后的日子，你们俩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所以现在的这些你就当是考验好了。”总悟见状不负责的开口安慰。
　　“啊，宅十四要是再不离开，我感觉土方倒是会先离开了。”
　　“放心啦，土方先生很顽强的，我又是诅咒又是炮轰的 ，他不依然活得好好的。”
　　“……我不是说他死掉……”但是看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好像也快了。这句话银时没说出来，嫌晦气。
　　最近十四的身体真是虚的很，每天病怏怏的没一点精神，咳嗽、间接性高烧、本来就不胖的身材，现在更是消瘦的厉害。大猩猩每次见到他都又关心又担心的，宅十四也是面无巨细的伺候着，但他就是不见好。
　　本来就被总悟排挤的工作，现在更是悠闲了。山崎见他这样，每天都固定只给他一丁点儿的公文。
　　宅十四偶尔被总悟抓去巡街，所以更多的时候十四都是披着一件外衣抱着一杯热茶静静坐在庭院里看落叶。偶尔银时会过来，但无论对方是沉默还是没话找话都被他以沉默的方式挡回去了。慢慢地……身边越来越清净了。
　　这是第一次，十四有一种生命正在流逝的感觉。或许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让他所有的软弱都跑了出来，面对着越积越多的落叶，十四毫无预兆的落泪了。
　　“冬天快到了啊。”十四抱着杯子感叹，秋风扫过，树杈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了。树根下铺着一层落叶，落叶归根，可没有根的，该怎么办呢？

　　“尼古丁！”十四正感慨着，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一转头，是一脸天真的神乐。
　　“臭丫头，叫谁尼古丁呢！”十四佯装生气的回到，但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不寂寞，总归是好的。
　　“尼古丁你怎么还不好呢阿鲁。”神乐踢着腿貌似无意的问。
　　“大概是因为……好了也没什么意义吧。”
　　“你变得好奇怪阿鲁。”神乐闻言皱皱眉，“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动不动就抽刀骂人，现在的你太弱了，弱得让人有点儿难过阿鲁。”
　　“没什么什么可难过的。”十四不在意的笑笑，“再暴躁再强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
　　“你累了吗？”神乐转头望着十四的侧脸。
　　“……”
　　“你要退缩了吗？”
　　“……”
　　“你舍得大家吗？”
　　“……”
　　“银酱呢？”
　　“什么？”十四不懂她为什么要突然提银时。
　　“银酱会难过的阿鲁。”神乐皱着脸回答。
　　“……大概吧。”十四也没有反对，“不过难过之后，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你不要离开阿鲁！”神乐忽然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十四。
　　“喂，臭丫头！”十四被吓了一跳，但却下不去手推开。
　　“你就赶快好起来嘛！然后继续和银时吵架，继续被臭小鬼欺负啊！气不过再抽刀去打他们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要消失，否则……大家都会很难过阿鲁。”
　　“喂喂，你怎么搞得我像是要死了一样。”十四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忙闭上眼睛反驳，“再说，谁要和他们拌嘴吵架啊！老子才不想搭理他们呢。”
　　“十四……”神乐闷在十四的怀里小小声的喊。
　　“你叫我什么？”十四黑线。
　　“你是不是好久都没有照镜子了……”神乐稍稍退开直视十四，“你现在看起来好虚弱阿鲁。”
　　“……生病吗，不都这样。”十四努力的牵起嘴角微笑。
　　“可是麻麻我会心疼的阿鲁。”神乐说着又再次抱住了十四，“看着孩子不乖不懂得照顾自己，麻麻可是会很难过阿鲁。”
　　“你是谁麻麻啊！”十四轻拍了一下神乐的后背，然后慢慢的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神乐。
　　“要快点好起来啊，十四郎。”神乐轻拍着十四的后背，在他耳边叮嘱。
　　“……知道了。”十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败给你了。
　　只要有一个人不舍得自己，自己也就舍不得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新八，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眼眶湿润，摘下眼镜擦擦眼睛，一转头，就看见银时满脸悲伤。

　　“银桑……”新八小声的喊了一嘴。
　　“新八，你知道嘛，我本来是真的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只求他做回土方十四郎就好了。”
　　“银桑，土方先生会好起来的。”新八拍了拍银时的肩膀以表安慰。
　　“但愿吧……”银时微微轻叹。

作者有话说

　　我有点儿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