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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Ⅴ.如果,我还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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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是人的一种本能。
在意外的冲击中,人的下意识会令其忘记让自己觉得最痛苦的事情。
NE,TEZUKA,选择性失忆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是这样分析的哟。
迹部家华丽丽的大厅,有三人于茶几对面而坐。
“那家伙竟然给本大爷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啊-恩?”迹部华丽丽地揉了揉微微泛疼的太阳穴,在家忙乎了差不多几个小时,被瞒的手冢竟然就带着人自动找了上门,这是哪门子的糗事?
很明白迹部耍的大少爷脾气,他也不搭理。“发生了什么事?”开门见山,典型的手冢风格。
“如你所见。”倚着迹部坐的沙发旁半立半坐的忍足耸了耸肩,吐出一个肥皂剧中常会出现的医学专有名词,“选择性失忆。”
手冢深深地敛眉,“理由?”
忍足与迹部交换了一个眼神,踌躇了半响,最终由忍足开了口,“就是手冢你乘飞机离开的那一天,迹部开车接不二回研究所时发生了意外,不二的头部受到冲击,所以……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那家伙,只有高中以前的记忆。”补充了一句,迹部吮一口茶。
“也就是说,”忍足接过话头,“他忘记了你们已同居八年以及情侣的事实,他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夺取全国大赛冠军的青学男子网球部的年代。”
只听见忍足与迹部你一言我一语,手冢的眉皱得更深了,“除了失忆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了伤?”
忍足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为了疗伤,那你们隐瞒不二行踪的理由是什么?”手冢的眼神如利箭般射向面前二人,忍足与迹部都似乎感觉到皮肤微微的刺痛感。
“那家伙确实是失踪过。”迹部不动声色地瞟了手冢一眼,继续说了下去,“车祸后那家伙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在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就给本大爷失踪了,也不知道他是醒前就被人虏走了还是醒后自己偷跑掉,反正本大爷花了些人力物力,失踪几天后在研究所附近找到了他,却发现他变成这样子了!”
“然后?”很明显迹部像是避开了什么东西没有讲,但手冢仍然摸索不清迹部避开的究竟是什么。
“当不二知道自己丧失了记忆之后,要我们不告诉其他人已经找到他,他要等自己恢复记忆之后才自动出现,让我们保守秘密。”忍足很有默契地接着迹部的话说了下去。
“这简直是胡闹!”冷静沉着的手冢失去了一向的自持,脸有愠色,“你们就任得他如此任性胡闹么?”
“有何不可?”挑高了眉,迹部双手抱胸,语气变得刻薄,“难道本大爷没有这个权利吗?还是只有你这个一年到头在外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有纵容他的权利?!”他讨厌极了那人到此时仍能保持的冷静,他只想,毁了它。
场面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而那只一直勾着半分邪魅半分挑逗微笑的关西狼在看到来人打的手势后选择与他站在一边看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天才们共同的座右铭。
“NE,亲爱的FUJI,你就不打算阻止这两个差点为你闹翻的男人么?”没营养的争吵持续了半个小时,看饱了戏而开始觉得无聊的忍足终于把一旁的“停战旗”祭了出来。
闻言的不二“轻轻”地“瞪”了一眼摆他上台的忍足,笑道:“亲爱的忍足……”他特别强调了“亲爱的”三个字,“或许我们该考虑考虑甩掉他们换个地方喝杯茶,顺便聊聊上次你向我约会的事情。”
霎时间,两道杀人的射线全移到了忍足的身上。
好啊你这头色狼不但勾引本大爷竟然还敢背着本大爷爬墙?!——酸酸的杀人视线一号来自于迹部。
……你敢?!——冷冷的杀人视线二号来自于手冢。
呀咧呀咧,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忍足苦笑。
无视忍足求救信号的不二笔直向手冢走去,从口袋中掏出一枚东西,交了给他。
“熟鸡蛋?”手冢看了一眼手中的鸡蛋,视线回到不二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上。
“我刚才煮的,敷敷你脸上的瘀青。”顿了一顿,不二别过头躲避手冢过于专注的眼光,脸有些红,“但,是你逾矩在先,所以,我不道歉。”
逾矩……吗?果然。“谢谢你。”眼光黯淡了些,手冢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这一切全部收进几步之遥的迹部的眼中。若手冢此刻抬起头,一定会注意到,他向他投去的眼光,包含着一种名为“同情”的感觉。
在一名外国的女作家(注*)笔下,有一段告白,委婉而深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NE,TEZUKA,爱我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嘛!
我爱你。
吓!TEZUKA真的说了啊!
你想听,我便说了。
我也爱你,TEZUKA。
所以……
所以无论隔着天涯海角,我们亦是在一起。
永远。
“跟我回去?”听到不二的建议,微挑剑眉,手冢褐色的瞳仁透露一丝讶意。
未明所以的不二微笑点头,“听小景说我失忆之前都是与你合租一间别墅的,不是吗?失忆的病人回到从前生活的地方比较容易恢复记忆。”
关于医学类的知识倒是没有忘掉。手冢破天荒地没有去看不二的眼,“那你更应该回研究所。”
不二直视着手冢,弯眉笑眼流露着点点失望,“不欢迎我么?”
“不,没有的事。”摇头,转身,走开。
“NE,TEZUKA,”背后传来低柔的男声愉悦而略带狭促,“你不会偷袭我吧?”
只见他的背影僵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如你所愿。”然后是“轰”的一声,可怜的门板成了手冢的发泄对象。
哎呀呀,不像平时的手冢呢,怎么那么小气。不二伸了伸舌头。但……如我所愿?不二下意识抚过自己的唇,“TEZUKA,好像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希望被你偷袭呐……”
(注:很多亲都会以为这话是从泰戈尔的诗中来,但其实真正的来源却是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她在再版书中也澄清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