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司空浅柚

4、第三章

　　昏迷中的苏君夜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漂了许久，无止境的黑暗让他无意识的的蜷缩了身体。而这个动作在一旁的靖离的眼里却让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样无安全感的哥哥和百里萧在一起真的是会让他快乐么？百里萧虽说是对自家哥哥许下诺言，可是他贵为王爷，未来可能贵为天子，坐拥后宫，背叛什么的都有可能，而自家哥哥从来都是追求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怕是他给不了吧。算了，自家的哥哥还是自己来守护吧。靖离把苏君夜裹着的被子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哥，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你先睡吧，我去看看百里萧。”
　　推开隔壁的门，靖离看向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的百里萧，虽说为了苏君夜受伤这点很让他感动，但是这次的刺杀明显不是冲着苏君夜来着，夜景拷问下来的结果明显的指向了当今的大皇子百里棋和三皇子百里慕，这样想来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虽说当今的太子是百里棋，但是这也没有成为定局，更何况，罗砚国律对于这个有过记载，罗砚国史上有过换太子的记载，而当今皇上有过想换太子的念头，而百里萧便是首选。太子百里棋的亲和力和民意远远没有三皇子百里萧来的好。这场刺杀也是来的快啊，百里萧刚刚找到哥哥就来了这场刺杀，如若仅仅是冲着百里萧就算了，最后那一箭明显是向着在马车里的哥哥。只是冲着百里萧来也就算了，居然打算伤自己的哥哥，他们当苏家是白做江南一大的。
　　“主子”夜景无声息的来到靖离身后，而对此靖离却没有任何讶异，由此可以看来苏家的护卫真的不像表面看来的那样。
　　“供出为何要伤我大哥了么？”冷漠的语气很难和那个白天欢脱的少年结合在一起。
　　“回主子，供出来了，说是百里棋收到信息，得知百里萧在江南只见过大少爷，并且让百里樾带着所有暗卫回京，孤身一人见大少爷，所以百里棋便认为大少爷是个突破口。他还说。。。”夜景说到此停了一下，后面的话似乎难以说出口。
　　“说”靖离的语气突然的加重这是夜景没有想到了，夜景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主子嗜血的那一面出来了，大少爷是主子的逆鳞，任何人都碰不得。
　　“他还说，百里棋说大公子是百里萧的软肋，更是突破口，这次的刺杀只是为了测试出大公子对百里萧的重要性，只是没有想到那一箭百里萧没有躲开。”夜景说完这段话后感受到来着自家主子的寒意，看来那个人估计剩下来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吧，连自家主子都舍不得动的人他也敢动。
　　“呵呵，什么叫只是测试，那一箭明显是冲着我哥去的，如果百里萧不在马车内，如果百里萧没有为大哥挡下那一箭，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便是我大哥了。”靖离越想越害怕，声音也在不经意间变得颤抖了，差一点就是大哥去鬼门关走一遭了，大哥那样的身体禁不起的。
　　“主子，大少爷醒了。”负责看守苏君夜的夜幽前来汇报苏君夜的情况。
　　“大哥醒了么？我去看他，幽就和景一起去保护百里萧吧。那个男人就先交给夜紫吧，在我去审问之前，不要让他死了。”刚开始的惊喜语气变成了狠绝。
　　“是，主子。”没有任何的疑问，夜景和夜幽无声息的从靖离身边消失，就像从未在过一样。
　　推开门，靖离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床头静静发呆的苏君夜，完美的侧颜，无暇的肤色，一双桃花眼就那样空洞的看着前方，那一刹那的靖离想到的词只有一个，那是洁白无瑕，就像是不属于人间的存在。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收起自己心思的靖离径直来到苏君夜的面前，看向了正在发呆的苏君夜，发现他并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哥，哥，哥！”
　　“啊？哦，原来是小离啊，这儿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我睡了多久？百里萧又在哪儿？”回过神来的苏君夜突然意识到不对，按理说百里萧就算是不睡在自己身边，也会在房间，可是，一醒过来看见的只有夜幽就连靖离都不在身边，听夜幽说，他睡了一天一夜，按理说自己睡不了那么久的，可能发生了什么。结果等了许久还是看不见百里萧和靖离，就想到肯定发生了什么，想问夜幽的时候发现他已不在房间就只好呆呆的等着别人过来。问他为何不出去找，答案是因为没有吃饭，没有力气动。
　　“哥，你睡了大概一天一夜，这里是间客栈，因为前天出了点事，所以我就让夜色找了最近的客栈，哎，哥，你先别动。”看到苏君夜想下床，靖离立马上前扶住他，“哥，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现在肯定没有力气，我去让夜色给你弄点吃的。”
　　“靖离，别逃避，告诉我百里萧在哪儿，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苏君夜一把抓住想要借此离开的靖离，发现他的逃避，苏君夜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哥，你别激动。”靖离扶住想要下床的苏君夜，把他扶上床后便打算离开。苏君夜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靖离，语气渐怒，“告诉我，百里萧到底怎么了。”
　　看着一脸担心的苏君夜，靖离突然明白现在的百里萧对苏君夜而言是命，不可或缺的重要，而且再瞒下去也瞒不了几天：“哥，百里萧在隔壁，前天遇到刺杀，百里萧为了保护你，肩膀中了一箭，现在还没醒。”
　　刺痛，疼，此刻苏君夜觉得那一箭不仅射在百里萧的肩膀上，也深深的射在了他的心口。心刺痛的感觉让苏君夜感到眼泪像是要流下来，苏君夜骤然流下的眼泪让靖离失了方寸，已经多久了，出了大娘死的那次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大哥的眼泪了，难道在大哥心中百里萧的重要性已经超过自己了么？这样好，毕竟自己不能陪他一辈子，能有一个人陪着也是好。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苏君夜想一把推开压制着自己的靖离，发现因为没有吃饭，并没有任何力气去推开，“靖离，别逃，算大哥求你了，让我去吧。”
　　苏君夜的哀求让靖离放弃了压制：“哥，就算要去看你也要吃点东西，不然，没等哥夫醒过来你就先垮了。我去让夜色给你弄点吃的，等你力气恢复了，我再带你去看哥夫。”
　　“好。”得到承诺的苏君夜不在强硬，毕竟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对自己并没有太多好处。随后便静静地靠在床头，等着夜色来送吃的。
　　“大少爷，夜色来送饭了。”夜色轻轻敲着苏君夜的门，等候着苏君夜的回答。
　　“进来吧。”苏君夜软濡的声音，犹如一池清水，仅仅是这样就能打动人心，要不是夜色受过训练，恐怕也会动心吧。这样的大少爷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吧。
　　推门而入的夜色看到床头的苏君夜，一袭白衣更是衬托出苏君夜不俗的容颜。
　　“夜色，过来吧，我现在没有力气，你喂我吧。”苏君夜对夜色并不担心，反而是很信任。夜色是夜里最大的，比苏君夜大了整整五岁，因为是孤儿，夜色从小就和苏君夜生活在一起，就像是大哥哥一样，就连夜色这个名字也是苏君夜起的。
　　听到这样话语，夜色并没有什么讶异，像是多年以来一直习惯的动作。夜色拿着饭来到苏君夜面前：“少爷，待会儿吃完我就送你去宣亲王那儿。”
　　“夜色哥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外人，你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对于夜色的疏远，苏君夜感到一丝丝不满意，他不想夜色因为成长而和他疏远，他一直把他当哥哥，也希望夜色能一直当哥哥。
　　“小夜，吃完就走吧，能走么？要不要我扶着你。”喂完苏君夜的夜色把碗筷收拾到一旁，扶着苏君夜下床，本想扶着苏君夜去隔壁，但是却被苏君夜制止了：“夜色哥哥，我没事，你去隔壁把靖离安放在那儿的人收回来吧。”
　　“是，少爷。”
　　苏君夜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到隔壁，发现隔壁的人果然离开了。苏君夜站在门前，迟迟不敢推开门，怕是推开门后的自己的情绪受不住，会忍不住眼泪掉下来。等了许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在看到苍白的百里萧的时候，苏君夜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机械的控制自己向着百里萧走去，在床沿坐下。看向百里萧，手拂上百里萧的脸：“你说你那么傻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躲开呢？小离说你不仅没有躲开，还点了我的睡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苏君夜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你这样的人让人真的是又爱又恨，爱你是你无私的保护，恨你是牺牲自己的保护，萧，你说过的一辈子，我一直都记得呢，希望你能醒过来告诉我那是真的，不只是你说说而已。”
　　昏迷中的百里萧感觉有阵清风徐徐滑过脸颊，想抓住，想把这这阵清风留在自己身边，强烈的意识让百里萧动了动手指，无力的抓住了在脸颊的手，却紧紧地不想放手。
　　正在伤感的苏君夜感到身边人的微微动作，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眼睛突然睁大，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看着百里萧，似要确认刚刚的微微动作不是由于自己太想他而出现的幻觉。
　　太过于无力的百里萧只能睁开一点点，模模糊糊的视线只能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儿的眼眶是红红的，怎么哭了呢？别哭啊，夜，你哭我会心疼的。百里萧用另一个未拉着苏君夜的手拂上苏君夜的脸颊，看到了美人儿眼中的惊喜和惊讶。
　　“怎么就哭了呢？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百里萧一边用手拂去苏君夜眼角的泪一边调侃到。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箭干嘛不躲，你傻不傻。”这人明明伤成这样还不忘开玩笑，苏君夜听到这样的话有点恼羞成怒，便轻轻的锤了那人一下，无奈百里萧运气不太好，苏君夜那一下正好在肩膀上，虽然轻，但也疼啊，再说了，百里萧想看苏君夜为他慌张的表情，所以，苏君夜那一下意外的听到了百里萧吃痛的兹声。
　　就是这一声让苏君夜彻底慌了：“萧，你感觉怎么样，还好么？刚才那一下有没有打疼你，有没有，你别不说话啊，萧，你别吓我。”滴滴眼泪滴在百里萧的手上，刺着百里萧心口一阵阵的疼让百里萧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夜，别哭，刚刚是骗你的。”
　　“这样的事也能骗人么？你是不要命了么？只是这一次我就差点奔溃了，求你了，别再这样了。”苏君夜哀求的语气让百里萧意识到了那一箭对他的伤害，也知道了自己的命对他的意义。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有点累了，夜陪着我睡吧。”又是调侃的语气，苏君夜虽然不想如他心意，但是谁让他是个病人的。苏君夜认栽的褪去自己的衣服，躺在百里萧的旁边过，轻轻的抱着百里萧，避开百里萧肩头的伤把整个人都蜷缩在百里萧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苏君夜满意的呼了口气。
　　看着怀里人犹如狐狸的慵懒姿态，百里萧觉得此生得此狡猾的狐狸也是值得的：“夜，等我伤好了，我们就回京成亲吧，我已经让樾回去告诉宣亲王府的管家，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我们一回去就成亲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百里萧等了许久，终于听见怀里人轻轻地，稳稳地一声：“好。”得到回答的百里萧也在满意中静静睡去。
　　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百里樾终于回到了京都盘罗，直奔宣亲王府，和管家理伯传达了百里萧的意思，别说是府里的丫鬟了，就连服侍了多年的李伯都觉得惊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宣亲王对谁动过心，这回不仅是动心了，还要把人娶回，还是个男人。
　　李伯心想，这回王爷是打算公然和大皇子作对了，明知道大皇子心倾无双公子，王爷还是去了江南，不仅带回了那位公子，还是明目张胆的娶。不过，王爷倒没选错人，这无双公子的才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倒比那些个女人少了些咄咄逼人，多了些宽容，既然是王爷选的，他们这些个下人只能服从了。
　　“都愣着干嘛，快去准备婚事吧。”李伯转身看向那些躲着听的丫鬟们，威严却带着喜悦批评到。
　　“是。”丫鬟们听到这句话，一溜烟的跑了，路上还是开心的谈论着未来的宣亲王妃，难掩的喜悦表情让李伯也跟着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