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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来乍到 ...

  •   有些开端始于结束,有些新生始于死亡。

      -
      雨月的肉|体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的灵魂,前提是她现在还算活着的话。
      而雨月现在所处的地方……据送她来这里的黑衣大叔说是“流魂街”,似乎还划分什么区之类的,他还交待过雨月到这里后要先去什么地方领什么“整理劵”,但她已经记不得了。
      嘛,反正雨月知道这里是已死之人灵魂所呆的地方,不领那什么劵也不见有谁来找她的麻烦,其它的什么,记不住应该也没关系吧。

      哎…她还以为尸魂界的流魂街,是类似于生前世界里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呢,可眼前所见的景象,却完全颠覆了雨月的想象。
      念及她初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种种景象,雨月不由得深呼吸几下,以平复心中杂乱的情绪。

      ——初时,雨月还真以为这里是极乐世界呢:干净且整洁有序的街道,穿着古旧衣袍的男女老少,来往间表情祥和的流魂,穿梭在大人之间嬉戏着的孩童……
      一切都显得极为和平而惬意,岁月静好,直至到雨月遇到那些男人。

      那是雨月来到这里第二天的事——

      刚来到这里时,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雨月多少有点茫然和无措。
      她站在一间破旧的木房门口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应该说是灵魂们,想着未知的未来、不知该走向何方的彷徨充斥着雨月的大脑。她呆呆地站着,迷茫无助得完全不像个活过两世的人。

      直到雨月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了,她才带着心中的忧怯,走出那个临时歇脚的小木房,在门外略一踌躇,才朝街道的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可见,肉|体上实实在在的饥饿感,明显比精神上虚无缥缈的惊惶来得影响力巨大。因而,那些横生的无助失措,皆就此被雨月抛之脑后了。

      不多久,雨月便来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大叔,可以给我一个馒头吗?”
      “你有钱吗?”还算慈眉善目的大叔,上下打量着雨月问。
      “没有。”前世的雨月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但就算是带了,在这里应该也不能用了吧。
      “我可不会把馒头白白送给你,除非……”
      大叔看着雨月的眼神,忽然换上估价般的精明老练。
      “除非什么?”雨月下意识地反问。

      虽然雨月从不喜欢猜度别人的心思,但善于理清人情、惯于看人脸色的她就算故作糊涂,也还是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看来,这位大叔是不愿意施舍个馒头给她了,即便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把你身上的这套和服,与我家里的旧衣服换。”
      “……抱歉,我不能接受。”说着,雨月微微颔首,双手悄悄紧握成拳。
      馒头大叔自然是把雨月当小孩子看了,想也知道她这身崭新的青花和服价格不菲。

      “那你要多少个馒头?”而馒头大叔闻言,瞬时便板起脸、皱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急躁,明显是怕“无知小孩”雨月看穿他的想法。
      “我这身和服,可不是用馒头就可以与之相抵的。”就算食物对于饥饿之人而言是无价之宝,她这身行头,也是此时的她无法舍弃之物,毕竟那是她与前生最后的联系。
      雨月这会不由得暗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叹。想到这身和服是随同自己的尸身一同消逝,又与自己的魂身一同来到这个世界里的东西,雨月就觉得心中有什么郁结实在难以释怀。

      “那…算了。你身上还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吗?”
      大叔愣窘一瞬,随即就变得不耐烦起来,脸上的逐客之意表现得十分明了。
      “没有。”应话间,雨月觉得自己全身更无力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对自己此刻的窘迫境遇感到无可奈何。
      见馒头大叔脸色变得更难看,雨月连忙又补充道:“但我可以帮你做事。”
      “去,去,你这样的丫头片子能做什么?你还是给我让开点,别挡着我做生意。”馒头大叔还是毫不顾念雨月的诚恳,立即就开口逐客,脸上满是伤人的嫌恶。

      “喂,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看起来有那么没用吗?”
      雨月虽告诫自己要忍住,但饿极的她终是把控不了情绪,也极其不像样的怒叱出声。幸好她现在是在死人的世界里,孤身一人,不然又要被某人说教了。
      “一看就知道你生前是个没干过粗活的富家小姐,你说说你都能干些什么?”大叔一脸不屑。
      “我……”
      雨月刚要辩驳,一个突然而至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话——
      “喂,大叔,你今天也该交保护费了吧?”是个意气风发、语调不恭的男声。

      雨月好奇地回过头,却即时被来人们的凶煞表情惊得心头一紧。不及多想,雨月当即就快步退到一旁,准备开溜,但她才刚转过身,一只大手就从后面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捞回了原地。
      ——有麻烦了!
      雨月心下黯然,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什么啊,这里明显比我生前呆的世界更像世俗之地嘛。

      “小丫头,你跑那么快干嘛?怕大爷我吃了你吗?”把雨月扳过身形的男人,说着便阴恻恻地笑起来,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并微眯着眼细细地打量起雨月来。
      “我肚子饿了,想去找吃的。”
      雨月故作畏缩地低下头,实际上是不想看到这些男人们的嘴脸,并开始思量脱身的计策——
      来人(?)有五个,除了抓住雨月的这个,其余人等看起来都是外强中干、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的存在,只是……真的要大打出手吗?
      “吃的?这里不就有吗?你还要去哪里找?”
      雨月正在犹豫时,抓住她的男人突然就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硬抬起来面对着他——出现在雨月视线内的,是个满脸麻花的男人,他脸呈方形,胡子拉茬,还蓬头垢脑的。因他此刻俯着身,他的脸离雨月近得让后者直想给他一个上勾拳。
      但为了不招致更大的麻烦,雨月还是忍住了。
      “我没有钱。”
      雨月想装得楚楚可怜一点,但努力了良久,却没能成功——因为她的脸部肌肉早就接近僵死,而她从前就是个和“可爱”一词完全不搭边的人呢,哎……

      “呵…小丫头长得不错嘛,可惜还小了点。”
      男人似乎没把雨月刚才的话听进去,他托着腮,细小但有神的双眼盯得雨月不自觉地冒出冷汗来,心里一阵恶寒,其后就全身都冒起鸡皮疙瘩来。
      “以后你跟着我们混吧,我保证你以后可以不愁吃穿。就像现在……”
      麻花脸几步走到小摊前,旁若无人地拿起一个热乎的馒头递给雨月。
      雨月迟疑了半晌,还是伸手接过了馒头。——既然接不接都有麻烦,雨月当然选择吃饱再说。

      “你,帮我看着她。”
      麻花脸把雨月推到一个猴腮脸男人的面前,随即就换上凶狠的眼神直瞪向馒头大叔。
      馒头大叔立即就慌张起来:“大爷啊,你就放过我这次吧,我真的交不起保护费了。”他不停地对众流氓弯腰拱手,就差没跪到地上去。
      “交不起就拿东西来抵。”麻花脸说着,就要往摊后的屋门口走去,但他刚走到门前,就忽地发出“啊!”的一声,并迅速地退身出来:“谁?!哪个兔崽子敢暗算本大爷?!”
      捂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左眼,麻花脸声音怒极。
      “老大,你没事吧?”
      而众喽啰立即便貌似担忧地围上前去。

      切,有事才好。——被晾到一旁的雨月忿忿地诅咒着。
      本来雨月可以借此机会开溜的,可她现在非常想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因此,雨月没有动。
      人嘛,会因为好奇心而犯傻是情有可原的。

      “不准你欺负我父亲!”
      就在雨月走神时,一个稚气的童声自屋内传了出来。
      “次郎,别乱说话!”
      馒头大叔冲屋里吼了句后,又对麻花脸继续起“行礼大业”来,并诚惶诚恐地道歉道:“大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儿不懂事,冒犯了大爷,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地放过他。”
      “你说什么?!放了他?”麻花脸咬牙切齿,“哼!大爷我今天不把你们父子俩宰了,往后我还怎么在这条街上立足?——你,还有你,给我把屋里的那个小兔崽子抓出来!”
      “是。”被指到的那两个男人就要往屋里走去,馒头大叔这下真的被吓得跌跪在地上,快速地磕起头来,且不停地求着饶,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你们两个,站住。”
      雨月终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就闪身到那两人的面前。
      ——呃?!身体好像轻了很多,莫非是灵体的关系?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呢。
      “小丫头,你想干什么?”
      两人愣了下,疑惑地互相对望了一眼,由其中一个冲雨月怒道。
      “想干什么?——当然是打架!”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雨月就即刻丢掉手里的馒头,快步如离弦之箭般欺身上前,两手一边一拳地朝他们下身招呼过去——讨厌的触感,不过……
      “啊!!”两人同时惨呼一声,双手皆捂着自个儿的命根子,疼得弓起身来,喃喃低声痛吟着,猛吸冷气。
      ——不愧是“杀必死”,效果真好。

      “力气好像也变大了。”
      雨月转了转脖颈骨,然后左右手交换着扳了扳的手肘,其后把指骨摁得“咯咯”直响——太久没打架,她的筋骨都僵硬了。
      看来,今天这个麻烦雨月是惹定了。幸运的是,这些男人比雨月想象中的要更不中用。
      “臭丫头,你找死。”
      剩下的俩喽啰怒极地握拳上前,拳势迅猛地朝雨月的脸面直招呼过来。
      “呵,别随便就下结论,找死的说不定是你们呢。”

      眼看他们的拳头就要命中雨月,后者轻身往上一跃,待她双脚刚离地面一米多,便立即缩脚屈膝,待他们的拳头落空,手臂亦刚好成为雨月的“踏脚石”。
      紧接着,不等二人作为立足点双臂下沉,雨月的身形就势蹲身前俯,双手往两边的脑袋一捞,借力使力,受者还没来得及发力抵抗,他们的头部就被雨月扳着,重重地碰撞到一起。
      随后,雨月的掌心哧溜滑至二人的脑后,再顺势把他们的脑袋往前下方用力一捞——雨月就此借力往前跃开的同时,目标的脑袋便直朝他们身前的地面,以落雷之势磕了下去……

      看着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四个喽啰,雨月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松却一口气的同时,不忘把警戒放在那个依旧捂着一只眼的麻花脸身上。

      “小丫头,你加入我们吧。”
      这时,被|干掉所有手下的麻花脸,还冷静得有点出奇。
      “如果我不愿意呢?”
      反倒是雨月半点都不敢放松。——果然,这男人是和那四喽啰完全不同级别的存在。
      “那你今天就会在这里被我废掉,从此彻底完蛋。”
      麻花脸放下捂着眼的手,闭着一只有点发肿的眼,缓步走上前来,周身散发出极强的逼人气势。
      “要不,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在感觉到对方的敌意越来越强的情况下,雨月忽然有了一个横生的想法。
      “哦,怎么个打赌法?”麻花脸似乎也来了兴趣。
      “就赌我们到底谁会赢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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