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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开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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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天,就把温辞安忙得够呛。虽说这学期他只选了四门课,可是每门课不仅有教授上的大课,还有小组分开来上的tutorial(也就是针对大课的辅导课)以及固定的workshop。这么算下来,他从周一到周五都排的满满的。
好在第一周,教授都在介绍课程纲要,以及考试要求等等,实际没上多少内容。
机械系国际生的人数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来人,所以大多都在一起上课。不像非国际生浩浩荡荡几百人,每个人每学期选的课不一样,所以有些人快毕业了都还认不全自己的同学。
温辞安给人印象就是那种乖乖的男生,长得白净又不张扬,所以很快就和班级里的两三个同学成了朋友,一个是英国人Thomas,一个是立陶宛人Vija,还有个是从阿联酋来的,温辞安总发不好那个音,于是干脆就叫他酋长。
中午,三人一起去学校餐厅吃饭。酋长没跟过来,他说他们国家的饮食习俗和这边不一样,所以每顿饭都吃自己厨师烧的。
好吧,反正有钱就是任性。
因为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学校餐厅,转了半天才明白怎么个运营法。简单来说就和自助餐的模式很像。你把你想吃的拿到餐盘上,然后排队结账。
来德国快一周了,温辞安对德国菜的唯一印象就是:咸!吃一顿要喝一瓶的矿泉水才够解渴。可是显然那些德国人还是嫌餐厅的菜太淡,他们往往会再往里面加点盐(德国的餐桌上都会摆一瓶盐,就跟国内摆辣酱或者醋似的。)
因为恰逢饭点,餐厅挤满了学生。三人转了一圈好不容易选定了一张四人桌,刚放下餐盘要坐下来,温辞安突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推了出去,差点跌倒。
是三个足有一米九的大高个们,来抢座的。
这种不讲理的人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啊。
Thomas见自己朋友被人欺负,当即用英语抱怨起来:“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先来的!”
带头那人一看,小学弟还敢回嘴,立刻用带有浓浓德国口音的英语嚷道:“没看到我把我的笔留在这占座了吗?”
温辞安往桌上一看,果然是有一支笔,可是那么小谁能看到啊?“你怎么证明是你的笔?说不定是上一桌的人落下的呢?”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那人有点不耐烦,把温辞安挤出了这张桌子范围之外,自己坐了下来:“我要吃饭了,快滚。”
“喂!你是谁啊,有没有点礼貌,M大竟然收你这种人……”Thomas刚要爆出某“F”词,却被温辞安和Vija一人一胳膊拖住了。
“算了算了吧,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空座。”温辞安不想开学第一天就结上仇家,谁知Thomas竟是个爆脾气,拦也拦不住,挣脱着想要给高个子一脚。
感受到四周吃饭的学生都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温辞安以为是打扰到大伙儿吃饭了,连连冲着他们露出抱歉的微笑。
正当双方各自僵持在那,谁也不让谁时,头顶飘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Mike,你又在欺负新同学啊?”
原来那个带头的大个儿叫Mike,他一见来人,立马收住了自己的气势。
温辞安一听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没想到来的还真是自己的熟人,那个住在自己对过的Noah!
Noah冲着温辞安眨眨眼,随即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Mike,这桌子我要了,你带着你的弟兄快点滚。”
他故意把“滚”这字说的很慢很大声,像是再回敬Mike刚刚对温辞安的那句“快滚”。
没想到Mike三人一听,什么话都没说赶紧撤退了。
“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吧。”Noah扫视了一下站着的三人,然后目光定格在温辞安身上。
这顿饭四人吃的各怀心思。Thomas和Vija显然有点害怕Noah,毕竟这可是一句话就能赶跑恶霸三人组的大人物啊,他们全程都低着头,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盘子里的意大利面。
而温辞安却是满脑子问号。他也算是和Noah打过交道,这人从来都是谦和而绅士,甚至在以为自己是女孩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讨好”之意。看起来,也不像是校园里能吓走恶霸的霸王龙啊!
看到温辞安时不时投来的目光,Noah又是笑得一脸阳光,还故意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奶油,意犹未尽的样子。
每天下午的课基本就是分小组上的辅导课,上课的全是教授的助理,不会讲新的知识点,全都是小组讨论,然后做课题。
开学的前两周,温辞安在不断和新学校、新同学的磨合中,很快就过去了。他几乎都在学校、宿舍两点一线中来回折返,偶尔和室友们出去吃个饭,再就是去图书馆借点做课题需要的书。
总的来说,M大名不虚传,聘请的教授都是机械领域的大牛人,虽上课风格不同,但无一列外都是有真本事的,除了,那门“汽车发动机概论。”
每周一节的课,已经上了两次,可从来就没见到过传说中那位“死神来了”的庐山真面目。这两次全都是由助教上的。班里的一群女生显然悲痛欲绝,一学期一共只能见到博士十二次面,现在已经去掉了两次,且上且珍惜。
是的,这门课的女生,真的可以用“一群”来定义。这在机械系,甚至是工科大学,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这类濒临灭绝的物种,一般一门课只会出现一两个,哪会这么成群结队地霸占着教室前两排的座位啊?
没见到这门课的老师,温辞安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希望干脆永远别来,永远都让助教上好了。反正助教讲得也挺好,关键是——助教是个美女啊!一头瀑布般的棕发,带着副眼镜,请同学回答问题时还会很温柔的对你笑……
“明天是周末,放学后一起去H街的缪斯酒吧喝一杯吗?”下课后,罗勒对正理着书包的温辞安说:“都是在M市的中国人,大伙儿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也正好能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
温辞安欣然答应。
那天晚上,宿舍四人出发一同去了缪斯酒吧,那是M市很有名的一个酒吧。一进去,满座都是人,还有乐队在台上唱歌助兴。
好在因为事先定了座,所以四人很快就找到了组织坐了下来。温辞安跟面前十几个中国人打了声招呼,被几个学姐调侃了几句“终于有小鲜肉了”,才默默选了个空座坐下。
这些中国人都算是这里的“老人”了,少的像罗勒,来了M市两三年,多的就有在这呆了八九年的。他们都是M大出来的,大多还仍在读书,还有一两个是毕业以后留下来工作的。温辞安虽然很想问问这边留下来就业的前景,但是碍于不是很熟,就没好意思开口。
而M市中国人的圈子就是这么小,这十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温辞安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第一天来德国的时候帮过自己的好心人——黎桦。
原来,黎桦是这次聚会的牵头人,也是M大中国学生会的干事之一。
他见了温辞安,也很是惊喜,跑过去坐到他旁边,聊了几句,主要问他“来M市还习不习惯啊”、“上课内容跟不跟得上啊”诸如此类的。
中国人的聚会,无非就是喝酒划拳侃大山。一上来就开了一瓶黑方(威士忌的一种),什么都不加就一人一小杯分光了。
温辞安颤颤巍巍接过自己的一小杯。他犹豫了。
他不喝酒,也喝不了酒。如果是炒菜时一定要放料酒,他也尽量不去多吃,更何况是纯的威士忌了!
可是,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爽快地干了,还在那谈笑风生,尤其好几个还都是女生,他觉得自己不能丢大老爷们的脸!于是一憋气,也一口闷了。
谁知这一喝,他差点没吐出来。火辣的酒精在舌尖燃烧,有小一分钟,他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一旁的黎桦赶紧给他叫了杯可乐,也没能冲淡威士忌带给他的震撼。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喝这种奇奇怪怪的酒了!
为什么大家都爱这么直接干?加点果汁什么的也好啊!干喝真的不是折磨自己吗?
当然,他还没想清楚该往里面加点什么果汁,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