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芒》囍小一

1、麦芒

　　春天来了，这本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阳光和煦的照在每一寸土地上，穿过绿绿的小树林，魏阳踏着墓园灰白的石阶一步一步往上走，今天他穿着干净的西装，手里抱着一束白玫瑰，走到一座墓碑前，他停下了脚步，顿了顿，魏阳说：“木月，你好吗？我是魏阳，我来看你了”。每年春天这个时候魏阳都会来看木月，这已经是第15个年头了。15年前，他们是大学同窗....
　　木月是A大学出了名的校花，她的身上拥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美而不造作。和学校所有的男生一样魏阳也喜欢她，而魏阳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男生，平凡到走在路上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不知是否是命运的眷顾，她们居然是同班同学。不过魏阳很少见到木月来上课，为了能给木月留个好的印象，魏阳每天总是按时上课，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为了如果木月来上课，他能干干净净的出现。无论刮风下雪魏阳从来不缺课，他怕错过每一个和木月相见的瞬间，对于魏阳来说木月是他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女神，每天想到木月他都会精神百倍。可是，木月本就不是个平凡的女生，当然也不会有平凡的经历，她的挚爱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名字叫霍鱼，木月从15岁就和他在一起了，懵懂的少女木月把一切都给了这个叫霍鱼的男人，在他的调教下木月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泡吧、学会了风花雪月，学会了怎么挑逗男人，学会了一切社会女子会的东西。跟着霍鱼的木月整天出入的都是“是非地”。
　　在一个普通的夜晚，霍鱼把木月引荐给了他的大老板，应该说是送给他的老板吧。木月心里知道，但是却没有反抗，她被霍鱼亲自送去了这个叫王总的老男人的别墅。从那个晚上后王总包养了木月。木月很听话，她很会迎合王总，王总当然也很受用，他很享受木月给他带去的新鲜氧气，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木月准备去上课的路上接到了王总的电话：“一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到机场，你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我去趟北京，木月“哦了”一声，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木月停了停脚步，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前方，转身走回自己在校外租住的小区公寓，她上楼，收拾好了东西，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等着王总的司机来接她，她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这时候电话响了“月
　　小姐，我到了，你下楼吧”，木月挂了电话把烟掐灭在烟灰缸拖着行李箱出门了，在车上木月给霍鱼发了条短信：“我出去两天，柜子里有2000块钱，够你花”。放下电话，木月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的发着呆...
　　今天，木月来上课了，魏阳见到木月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他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木月今天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这样的憔悴却让她看上去有种另类的美。两年多了，魏阳每次见到木月都还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正想着木月走过来对着魏阳笑了笑说：“今天我能坐在这里吗？”，魏阳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涨红着脸说了句“好的”，然后急急忙忙的把桌子腾出了一大段空位，木月坐下来了，魏阳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就在魏阳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木月说“你喜欢我是吧？要不你做我男朋友怎么样？”,魏阳想都没想就答了“好的，我做”，这也许是他这些年听过最让他激动的一句话，他抓起木月的手就说“木月，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的”，木月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心情“在最美丽的年华里遇见你”，配图是魏阳的照片，对于魏阳来说，木月这样的举动简直是给了他天大的肯定和承诺，可这样的话对于木月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她经常哄男人的时候都这样说，魏阳的心现在被木月的一举一动简直化成了一滩水，朋友圈下面很快有了很多评论，都在恭喜着魏阳，魏阳也在下面回复着“谢谢大家，我们的缘分到了”，木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魏阳非常的反感，她把朋友圈的那条心情删除了。
　　很快魏阳打来了电话“木木，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木月“没有，你好着呢，我这几天有事，先这样”，说罢挂了电话，木月心里确实有事啊，霍鱼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债主天天给木月打电话。王总这些天也不太高兴，因为公司的并购案谈崩了。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王总来短信了，“来别墅”，木月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马上去穿戴打扮了一番，来到了别墅，刚进门，王总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把木月抱起来扔到床上，他折磨着木月，完事儿了，他和木月说：“我有事情，先走，司机会送你回去，这张卡里有钱，你拿着”，王总说完洗了澡出门了。
　　木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从床头拿过烟灰缸点了一支烟后静静的坐在床上发着呆，看着眼前巴洛克风格的豪华别墅，木月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掐灭手中的烟，木月起身穿好衣服简单梳洗后拿着王总放在床头上的卡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给魏阳发了条短信：“亲爱的，我想你，来我家找我”，魏阳接到短信高兴坏了，他和宿舍同学说：“我出去一下”，然后去超市买了很多水果零食，走到木月公寓门口他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衣服后按了门铃。
　　门开了，魏阳看到了穿着白色衬衫，挽着头发的木月，此刻的木月妩媚得让魏阳有点不知所措，他放好了东西，坐到了沙发上，魏阳紧张的说：“亲爱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木月转过脸来对着魏阳笑了笑：“把脸凑过来对着魏阳说了一句：”宝儿，今晚别走了，陪我”。魏阳说了一句：“好的，亲爱的”，然后大脑就一片空白，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看着他局促的模样，木月笑了笑，拉起魏阳走进了卧室，木月在魏阳身上发泄着，像一头发情的母狮子，发泄完了，木月看着一脸茫然的魏阳，冷冷的说了一句：“小伙子，身体不错嘛，我困了，要睡了，你想睡也睡吧”，然后转过身去背着魏阳睡了，魏阳躺在木月身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的心丝丝的疼痛，他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敢闭眼睛，他转身想去抱抱木月，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轻轻的挪了挪身体，生怕吵醒木月，就这样魏阳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夜呆。
　　天蒙蒙亮的时候，魏阳起来想给木月做早餐，正在厨房准备着东西的时候，有人用钥匙扭开了大门，进来了一个男人和魏阳四目相对了，霍鱼开口问“你是谁？”，魏阳楞了一下：“你好，我是木月的同学，我叫魏阳”，霍鱼坏坏的笑着：“木月睡着呢？”，魏阳有些手足无措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嗯”，霍鱼径直走进了卧室，留下了呆呆的魏阳一个人站在走廊上，魏阳半响才晃过神来，他战战兢兢的走到卧室门前，他伸手想敲房门，可是伸出的手又抽回来了，他转身回到了沙发上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卧室门开了，霍鱼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魏阳，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什么都没说，他关上门儿走了。
　　魏阳想起了木月，他冲进卧室，他闻到了卧室里充满着缠绵之后留下的气息，有种生命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只看到木月头发凌乱的坐在床上抽着烟，看到魏阳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她对魏阳说：“你怎么还没走？”，魏阳憋着眼眶里的暖流挤出两个字：“等你”，木月：“值得吗？”，魏阳：“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世界都是美好的，木月，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挖出来捧着给你取暖”，木月笑了，她说：“你不问问我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吗？，你不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魏阳说：“我知道，我在开学的时候见过他在学校门口等你，我知道你们刚刚上过床”，木月说：“你不生气，不难受？”，魏阳说：“我气，我难受，但我更心疼你，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一样，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好”，这个时候木月的手机响了，是霍鱼的债主打来的。
　　木月打断了魏阳的话：“东西准备好了吗？，木月冷冰冰的说：“准备好了，送到哪里？”，债主：“晚上9点送到金花北路的青会所，我在VIP房等着你”，挂了电话，木月对魏阳说：“先回去，我有事”，魏阳说：“嗯，那你忙，我先走了”，魏阳欲言又止，他走出了木月家，关门的一刹那，魏阳的眼眶红了，魏阳走在路上尽量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那股劲儿，他的鼻子酸得让他呼吸都困难，阳光那么刺眼，灼得他的灵魂都焦糊了，不知不觉有两股热流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那么热的天，可是魏阳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全身都在发抖。
　　木月拿着王总给的那张卡来银行取出了五万块现金，提着包来到了青会所，她上楼走进VIP房，霍鱼也在，看见木月来了，他走上前来：“月儿，对不起，钱带了吗？”，木月扒开他，走到正中央的小胡子面前打开包把五万块钱放到了桌上，木月对着小胡子说：“鸠爷，这是小鱼差你的钱，连本带利五万块，你点点”，小胡子抬头看了一眼木月说道：“劳驾月小姐亲自送来啊，坐下来一起玩会儿”，木月“嗯”了一声坐下了，小胡子说：“今天高兴，把我的好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尝尝”，话毕就看到鸠爷的手下拿着很多的瓶子和吸管还有一包一包的面粉状的东西，鸠爷：“这可是荷兰货，纯度很高的，今天高兴，免费给你们尝”，木月见状拎起包就准备要走“鸠爷，对不起，失陪，你们慢慢玩，我先走”。
　　鸠爷脸色一沉：“木月小姐就是不给我面子咯”，霍鱼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木月：“月儿，坐会，别扫兴，没事”，木月看见霍鱼紧张的表情心也软了，她又坐回沙发上，鸠爷：“好，那我们就Happy一下”，霍鱼吊儿郎当的坐到了木月身边：“月儿，你陪我坐会儿”，木月冷着脸对霍鱼说：“你也打这个的，对吗”，霍鱼脸色一沉：“我他妈的就是条烂命”，说完霍鱼起身过去和朋友一起嗑药了，留下木月淡然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这些年，他们的爱情就像一个畸形的连体婴儿，互相折磨着却又分不开，木月早已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了，没过多久霍鱼在药物的催化下变得有些迷糊，他昏昏沉沉的走到木月身边坐下，霍鱼：“月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一滩烂泥，让你这些年跟着我这样的烂仔受苦受折磨，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木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霍鱼的手：“小鱼，我带你回家吧”，木月环顾了一圈，一屋子的男女女都已经迷迷糊糊，她搀起霍鱼起身往外走。凌晨的大街上，除了个别孤单可怜的拾荒者，没有人，也没有白日间的喧嚣，安静的只能听见踉跄的脚步声，木月搀着霍鱼走走停停的打车，好不容易打到了车回到家，霍鱼开始呕吐，木月忙前忙后的照顾他，此刻的木月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妇人，折腾了大半夜，木月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清晨，木月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厕所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才发现霍鱼怎么没躺在床上，她赶紧起来走到厕所，看到霍鱼正趴在马桶上呕吐，木月赶紧拿了卫生纸递给他，扶他到床上，小鱼，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霍鱼摆摆手笑着对木月说：“瞧把我们家小月月着急的，我没事，可能就是吃坏了东西而已，不要那么紧张”，木月说：“小鱼，我马上要毕业了，毕业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城市吧，好吗？霍鱼：“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木月说，那你先睡会，我去学校了，马上要毕业，我得回去一趟准备准备，霍鱼一把拉住了木月：“月儿，你小心王启（王总），我对不起你，是我亲手把你推进了这万丈深渊，王启表面是大集团的总裁，实际做的都是非法的勾当，他是鸠爷背后的老板，鸠爷表面和王启一点交集都没有，其实他是王启的左膀右臂，他们在走私贩毒，你那晚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要不是王启他才不会让你见到那些东西，现在你已经见到这些东西，证明王启已经要让你下水了。木月拍了拍霍鱼的手说道：“小鱼，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睡会，我出去了，木月冲他笑了笑，出门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天天流逝，初夏的校园小道，绿油油的草地，盛开的花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朝气蓬勃，看着身边一个个脚步急促的同学从她身边走过，木月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她拿出电话给魏阳发了条微信：“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魏阳：“好嘞，你等我十分钟，我这就出来”，魏阳手里拿着一个大纸袋朝着图书馆走来，这些毕业材料我已经帮你填好了，这是你的毕业论文，通过后我已经帮你打印出来装订好了。木月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魏阳叫住了她：“木月，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木月回过头笑了笑：“你算什么，你算爱人”，魏阳没有想到木月会这么回答他，他哑语了，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木月：“魏阳，马上就毕业了，我祝福你前程似锦，毕竟我们也一起过，但我不希望你记得我，”说完留下呆傻的魏阳站在原地，看着木月远去的背影，魏阳多想冲上去拉住她，可惜两条腿像长在了地上似得，他不敢追上去，魏阳心里明白木月就像爬出墙头的玫瑰，娇艳欲滴，芬芳怡人，可是只能远观，连收藏到心里你都会被刺扎到，但是魏阳却似中毒一般，无法忘却。
　　毕业典礼上，木月没有来参加，刚刚结束典礼，魏阳就急匆匆的和同学说不去参加毕业晚宴了，他跑去木月家楼下向保安大哥打听了才知道，霍鱼一个星期前死了，魏阳打不通木月的电话只好坐在木月家楼下等，不知不觉已经等了很多个小时，夏夜的晚上总是很多蚊子，魏阳被蚊子叮得满身包，正在挠，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魏阳，你怎么会在这里？”魏阳抬头一看是木月，尴尬的笑了笑整理了衣服：“我在这里等你，你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我很担心。

作者有话说

　　霍鱼的死，只是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