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天下之有施妺喜》黄颖

5、暖相处

　　和老人相处久了，小饶倒觉出老人的好了，那就是饭做得好吃。每天按时吃到美美的饭，小饶心里甭提有多开心。小孩的心性，她这会儿吃的满嘴流油倒一天天把找焰夜的决心一点点磨没了。
　　老人似乎很开心小饶对自己的依赖，每天一回到家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撒欢跑向自己的小狐，如果不是看见过夜里小饶的美姿，老人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养错了狐狸，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月姬狐？
　　小饶身上早没有了绳套，更不会被禁足放进鸟笼里，小饶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每天跟着老人身后，黏得老人心里暖暖的。其实在老人为小饶解开绳的时候，小饶趁着老人不在确实也逃跑过，不过当看到老人满心欢喜的提着猎物往回走时，小饶竟有点不舍。她不想让老人不开心，担心老人自己一个人吃饭孤单。因为小饶看见过老人独自立在屋后土堆旁的失落。反正知道老人就是想自己陪他，每天还有那么多美食按时摆在自己面前，小饶很仗义的决定陪老人安度晚年。到时自己再去找哥哥也来得及，反正自己和焰夜有用不完的年月，只要自己肯练习焰夜临走时教自己的心法。
　　虽然对修隐没有多大热情，但为了延年，小饶不得不考虑抽空练习一下。她可不想再见面时，焰夜正青春无限，自己已步入沧桑。其实她压根搞不懂脑袋里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这些词，可能跟老头呆久了听他唠叨的吧。
　　小饶在胃口极佳的状况下才三年已经把自己吃的肉呼呼的了，整个身子比才来时粗了一圈。每天老人一端上饭菜，小饶立刻扑在肉上，老头从不阻挠，总是一边喝酒一边叮嘱小饶多吃点。小饶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成功吃成了小肉球。
　　开始老人只允许小饶在屋里撒野，论小饶怎么黏他，也不肯带小饶出去打猎。后来小饶干脆直接偷偷跟在老人身后，没办法，老人只好默许小饶的跟从。
　　小饶追赶猎物的表现总让老人觉得自己养了条猎狗，他大半辈子实在没看见过这样的狐狸，这只月姬小狐实在太让他‘刮目相待’了。他不明白这是这只小狐的特征，还是所有月姬狐的特征。
　　小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什么改变，直到她慢慢觉得老人出去打猎的时候越来越少，躺在床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小饶虽然很鄙视老人的懒惰，但还是发扬一个猎犬的优秀本质，每天按时给老人带回猎物，让老人煮。
　　小饶很满意老人第一次看她单独带回猎物吃惊的摸样，这让她心里的那些小骄傲越来越膨胀。她相信即使老人不出去打猎自己也可以养活老人和自己，不过前提是老人得把饭做熟。
　　这次小饶带回来一只小羊，老人躺在床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接过猎物，夸奖小饶一番。而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这样的情形小饶从未经历过，但她又猜到了些，只是死亡来的太突然，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她还以为自己必须得呆在老人身边几十年才能获得自由，而这种自由来临时她觉得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小饶放掉了口中尚在挣扎的小羊，转身跟小羊一起躲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葱郁的丛林里充斥着小饶慌张的脚步声，四周流窜的狂风让小饶觉出漫无边际的自由。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没有了每天为自己做饭的老人，离开了疼爱自己的哥哥，小饶第一次感到茫然。
　　小饶躲在不知明的山洞里，将身子蜷曲在坚硬的岩壁旁。多年前自己等待焰夜受伤未归的那种无助感再次出现，小饶知道这次不会再有幸运，可她真的没准备好面对死亡，即使不是同族。可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小饶第一次觉出做狐狸的无奈，如果她可以幻出人形，就可以照顾老头，而不是只能靠老头照顾自己。那样说不定老头还能活久点。
　　小饶在山洞里一直躲到天亮才出来，更加后悔自己独自丢下老头跑出来。从跟老头相处的日子小饶多少有些了解入土为安的重要性，她不能让老头死了还孤零零的躺在小屋里。她要回去看看老头，让他安心入睡。
　　小饶在丛林中转得头昏脑胀，不禁怪自己昨天跑的慌乱，竟然忘了路。转了大半晌，小饶抬头看见有青烟从不远处的丛林中冒出，一时激动得忘了形，奔着青烟的方向一路狂奔，差点撞到树上。老头以前曾告诉小饶如果哪天迷路了，看看房子上的青烟就知道家在哪了。当时小饶挺自信自己寻路的能力，只是将话随意挂在耳朵上，没想到今天倒用上了。而且这个方法是老头教自己的，难道老头没事？
　　小饶绕过丛林，走上熟悉的小路，老头如常的立在路口。小饶不确信的晃了晃脑袋，没错，前面是笑的一脸温和的老头。小饶被失而复得的幸福包裹着，一阵小跑蹭到老头脚下：“臭老头，你昨天吓死我了，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老头，你千万不能有事！”
　　老人一脸慈爱的抱起正在唠叨的小饶，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小饶在说话。所以很不礼貌的的打断了小饶的唠叨：“这只淘气的小狐，肯定又趁老头我睡着的时候溜出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小饶心里一片暖暖的，使劲往老头怀里、脸上蹭，老头活着就好。小饶始终不明白老头昨天为什么睡那么沉，害她担心要死。
　　老人将小饶抱回饭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小饶感动的一塌糊涂：“老头，你真好！我……”小饶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听到从自己口中传出了人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老头显然也被吓住了，晃了会儿神死死的盯着小饶，手哆嗦着将碗筷放在桌子上，：“小狐狸你会说话？”
　　小饶看着老人的举动，口角也多少有些哆“我……我一直都会说话的，只是你听不懂，今天不知道怎么会说人话了。老头，你……你害怕了吗？”老头一听小饶比自己还紧张，立刻觉得好笑：“老头我也没什么怕不怕的，就是你突然开口了让老头我长了见识，没想到老头我临死了还能撞见这样的事，倒没白活一趟。你现在能开口了，正好能陪老头我解解闷，省的老头我整天对着坟头讲。”
　　小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老头，你真的不怕我说话，我自己刚才还被吓了一跳呢。”老头将一副碗筷放在小饶面前，忍不住摇摇头：“如果月姬狐都像你这样，恐怕一点都不稀罕了，你已经太多举动让老头我惊奇了。好了，快吃饭，老头我等你回来还饿着呢。”小饶多少有些郁闷，老头居然知道自己是月姬狐了，自己掩饰的那么好，老头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个问题不方便问，不然显得自己太没水平了。虽然对于她突然开口说话多少有点不明白，小饶还是觉得出跟自己修炼的口诀多少有些关系，早知道东西那么好用，她早应该勤加练习了。于是她决定，以后常练口诀，说不定就可以变东西玩了。小饶心里小九九绕的满满的，将昨天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彻底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