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医生出诊手记》远山湄

16、这该死的诱灵体质

　　“可是……有人跟我说，那是执念，并非还情，若还是执意下去，莫说是我们，许仙也逃不过天道之惩。他只是区区一凡人，受不起你的大恩大慧。……姐姐出手救小青那日，不是说过，只要还了许相公的恩情，我们就回佛手峰修行，从此不理凡事。”

　　“……这些都是法海告诉你的？不！小青你听我说……”白素贞有些惊愕，她刚想上前解释，面前突然升起一道金色的屏障，密密麻麻的符咒围着她打转，将她困在里面。白素贞马上幻化出一条白色长绫缠绕在腰间，看着不远处提着禅杖走来的光头和尚，她警觉地退后几步。

　　“法海，你给小青施了什么法，快给她解开！”

　　刘蓓一步一步上前，小青也飞落而下，站在她身边，内疚的缄默不言，不敢与白素贞恼怒不解的眼神对视。

　　刘蓓确实是和小青合伙好了的一起将白素贞困在此处，但这是小青的主意。

　　她坐在金山寺大殿的屋檐上想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跟随刘蓓下山，并在路上不情愿地道清白素贞用新身份去找许仙的事情。她不想自己的姐姐为一个凡人遭受天谴，毁了她千年修为，就算她不懂得白素贞对许仙的情义，也想拉她一把，而后看她自做抉择。

　　“算是贫僧逼青姑娘这样做的，你放心，她没事。……不过，白素贞，你真的那么想让许仙死吗？”刘蓓抬头问她。

　　小青撇过头。

　　白素贞有几分闹不懂，她蹙眉冷声开口：“许仙是我恩人，何来害死他的理由。”

　　“你前些日子伴他左右，难道没见他妖气缠身差点死掉？要不是他上金山寺恰好令佛光消除他的妖气，你以为他会活到如今？他死了怎么办？你会怎么办？看着他死去？”

　　“不！不会，我不会让许仙死掉……就算他魂归地府我也会去把他接回来，然后去南极仙翁哪里取来仙草把他魂魄封在体内。”

　　“这违反天道的事情你让他一个凡人承受？”

　　“我替他承受！”

　　“哼！”刘蓓摇了摇头，“这是你做的，你当然必须承受。那你认为就这样足够啦？每个人的命数自有注定，你贸然篡改，他此世过得快活，那再次轮回呢？他论入地狱受苦你打算和天庭对着干？你认为你能行吗？他轮回世世受尽人间苦难来偿还你的恩情？你忍心吗？他前世救过你，难道你就这样还他？”

　　“此世他本该一生无虑，守这个保和堂，娶了齐老大夫那位瞎眼的女儿生个状元儿子，闭眼也是乐呵呵去了的。……你若想要报恩，就放手吧。”

　　“……怎么会？许仙他……我没有一丝想害他的意思，这样……原来做错了吗？”白素贞自嘲一声，缓缓跪倒在地上，片刻她眼里滚出泪花来，“……我没想他受苦，只是想对他当面道一声谢，可我不敢说他救过妖怪的我。所以只有帮助他让他过得更好，来偿还这份恩情，这样……我也做错了吗？”

　　“想当面道谢，这还不简单！请白姑娘跟贫僧走！”刘蓓见她醒悟，心中大快，挥手解除结界，让小青扶她起来。

　　“……大师，我们去哪里啊？”小青问。

　　“当然是去见许仙道谢，还能去哪？”

　　“道谢？”白素贞泪眼一动，脸颊通红。

　　刘蓓带白素贞在酒楼截住许仙，她刚向许仙介绍这就是缠着他不放的妖怪后，许仙躲在桌子下抱住桌腿死活不出来。刘蓓骂了声怂货，看了一眼惆怅的白素贞，她觉得应该让两人独处些时间，便朝白素贞点头示意，而后带着小青走开。

　　白素贞以袖拭泪，道清楚自己白公子这个身份也是虚假的，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接近许仙。许仙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活菩萨，直到听到白素贞红着眼道出前世小牧童救白蛇，她此世前来报恩之事，许仙才安静下来。

　　许仙明白事理，不怯弱挺直腰杆做人，而胆小……舞草，换做你身边围着一群吃人的妖怪试试！吓哭你！

　　刘蓓回到金山寺，再次见到白素贞是在三天早上，她正带着大和尚小和尚们跪在大殿中做早课。小萝卜头蹦蹦跳跳穿过人群，面色焦急告诉她山门口许大夫带来了受伤的妖怪。

　　刘蓓正匆匆赶去，没想到住在雷峰塔二楼的小青跑的更快，她过去后，看着许仙几人扶着一个白衣女子往上来。

　　小青呆木在原地。

　　刘蓓也一蹙眉。

　　白素贞眼睛没了，脸上敷上半指宽的白绫。

　　刘蓓一手压住暴跳如雷的小青，一面看着许仙愁苦地一咬牙，目光落在白素贞身上说：“……白姑娘把眼睛给了苓儿，许仙不知道她……何苦如此。”

　　何苦……如此啊？你还不知道吗？白素贞心里一涩。

　　我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那就换做这个要和你度过一生的女子看着你，看着你尝尽人间百态，看你儿女满堂，看你白发苍茫，看你……我也不想要这份苦啊……许仙，我也想陪你过度白头，可是那个人……注定不是我。

　　刘蓓看了眼躲在许仙身边的姑娘，她模样乖巧，清亮的眼睛饱含泪水沾湿了衣襟。刘蓓在保和堂看见过这个女子，她是齐老大夫的独女，亦是许仙的青梅，她那双瞎了十几年的眼睛如今重见光明。

　　哎，这固执的个性，硬是要偿还他些什么吗？刘蓓叹了一口气，见脸色苍白的白素贞并没有打算开口，便转身看着许仙：“许相公，若是没有其他琐事，你们下山去吧！”

　　“可……”许仙抬头看白素贞，身边的苓儿抱紧他几分，他又把目光移开，白素贞神情更加凄楚，“那好……那好！白姑娘就麻烦金山寺照顾了。……白姑娘气血亏欠，许仙马上回保和堂开些药送上来，这就去，这就去……”

　　“不用了！贫僧这寺庙虽小，但疗伤治病的药材可不缺。”看许仙失了魂般转身去，刘蓓叫住他，“……以后你就在保和堂安心工作，不必上山来……成亲那日，少算贫僧那份请柬，许相公这事结束，自此贫僧也不会参与凡尘琐事。告辞了！”刘蓓盯了站在许仙身边的苓儿一眼，合掌一拜，带着两姐妹回寺里，也不顾许仙心里空落落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去。哎！只可笑这命运啊！

　　刘蓓回到寺里，只叫小青带着白素贞去雷峰塔里疗伤，今后好生修行，不可插手凡事。见白素贞脸上悲楚交结，根本听不进刘蓓一个劲苦口婆心的唠叨，刘蓓有些无奈，最后道出一个实情。许仙前世是守护炎阳神火的仙人，今生历劫过后便会登入仙界，如果白素贞能苦加修行，日后相见无人妖有别，结缘也是不可。果然，这话一说，白素贞神情大变，眼角湿润，抱着小青大哭起来。

　　妆都哭花了女神……

　　这到底是开森还是不开森啊？刘蓓表示不解，不过无所谓了，她自己觉得很爽，女神能找到幸福我也很幸福！刘蓓正乐呵呵的出门，天空一道炸雷劈在金山寺外面，……难道这是泄露天机的下场，要折寿啊！折寿啊！

　　如刘蓓与许仙所说，这件事过后，她几乎都留在金山寺内，除了降服凡间作恶的妖怪才下山去。一晃十几年过去，刘蓓抓回来的妖怪们都一伙儿关在雷峰塔内，都快爆满了，与其说关，倒不如说是那些潜心修行的妖怪们住在雷峰塔内。

　　刘蓓只是说它们要想修成正果，她会全力辅助它们，偶尔把它们聚起来讲讲突破要点，学习佛法经文引导它们一心向善，枯燥之余还带着众妖出去游行找些福利帮助洗清经络骨髓。以前宿主一心匡扶正义，斩妖除魔，不分好坏，这一生刘蓓希望能给他落得好名声。

　　不过倒是要感谢塔主小青在这期间的帮忙，她姐姐白素贞这几年都在南海紫竹林观音菩萨坐下潜心修行，她不向往枯燥无味的修仙生活，一天到晚帮助刘蓓忙出忙外的到处跑。

　　刘蓓快要走不动了，她这具身体已经老化无用，胡须苍白，门牙掉光，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堆起来都能夹死蚊子了。现在，刘蓓大多时间都是躺在禅床上等待生命的流逝，哪日觉得身体好些也就被小萝卜头扶着出来溜达溜达。

　　小萝卜头也长成了大萝卜头了，倒是个模样清秀孝顺的乖孩子，现在都能够挑起寺内大半担子重务，是位出入在宫廷民间的光头偶像，听说他的粉都可以绕西湖几大圈了。

　　这是刘蓓一手喂大的小萝卜头，听来真是欣喜万分，果真根正苗红才是硬道理。

　　这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中体会老死的感觉，刘蓓望着帐顶，这具苍老的身体依旧止不住她跳跃的思维。午饭的时间不是到了吗？怎么小萝卜头还没有送饭过来……哦，对了，他昨天去宫中讲学去了，哎？小萝卜头不在一般都是小青那丫头过来，今天……寺里怎么这么安静？

　　快要饿死的老人家还是亲自去厨房走一遭吧！刘蓓艰难的弓着身体起身，手里杵着个禅杖出门。

　　一打开房门，只见铺天盖地的妖气弥漫在金山寺的上空，走廊上紫色的瘴气蔓延，草木的生机都被夺去无力地垂下头颅。

　　莫非是寺里出了什么事情？刘蓓咳嗽几声，五脏六腑被扯得生疼，她龟速朝大殿赶去。修行的妖怪们一般在后山雷峰塔周边活动，除了小青进寺来，其他妖怪都是禁止入内，寺内到处是佛光一个不留神就没了。可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妖怪跑上山来乱放毒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