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执行使日志》Russula

13、少女（三）

　　軨軨，居空桑山，形状像普通的牛却有老虎一样的斑纹，发出的声音如同人在呻口吟，善御水。
　　——《熊猫国异种图鉴·东山篇》
　　顺天府管理局地下二层技术部。
　　整层地下室被划分出很多小房间，不少小房间从里面传出可疑的爆炸声。林隶捧着小镜子沿指示牌找到隐蔽在深处的科长办公室，办公室里乌总工正对着电脑，见到林隶来，他招牌式的ho~ho~ho~笑声响起：“小林啊，有什么事情吗？”
　　林隶放下镜子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乌总工饶有兴致地拿起小木镜翻看，满是皱纹的手慢慢地摸着镜子背面的花纹。
　　“小蔡，你来一下，看看一个阵法。”放下镜子，乌总工拨了一个内线电话。
　　很快，一名个子不高，长得普普通通的清瘦青年走进办公室。
　　“乌总工，什么阵法？”叫小蔡的青年虽然不起眼，但却有着一把绝妙的嗓音，说话的时候如潺潺春水流过碎冰漂浮的小溪般充满生机，又如情人在耳边私语般温柔缱眷，令人印象深刻。
　　乌总工递给小蔡木镜。小蔡和乌总工一样，先是仔细翻看背面的花纹，然后用手指感受阵法的走势。
　　他边摸边说：“这个阵法很明显是北极熊国的风格，粗犷但足够有效，可以用来‘交换’。使用者通过这个阵法把自己所有物换成想要的东西。唔，线条流畅一气呵成，画阵法的人对这个阵法非常熟悉。”
　　林小隶沉醉在小蔡优美的嗓音中，完全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直到乌总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力集中点，别被小蔡的声音影响。”
　　林隶红着脸继续听小蔡讲解。
　　“这个阵法具体用来交换什么我看不出来，不过可以用上面的图案进行推断，我要去图书馆借本书。”小蔡干脆地放下镜子，转身出门。
　　“等等！”乌总工把镜子塞到林隶怀中，赶小鸡似的把他撵到门边，“让他跟你一块儿去。”
　　亦步亦趋地跟着小蔡来到图书馆，赖伯依旧坐在门口的桌子旁边玩着平板。小蔡熟门熟路地和赖伯打声招呼，径直往里走去。林隶愣头愣脑地朝赖伯挥手傻笑，紧紧追着小蔡到里面书架。
　　这次去的方向和上次找手札的方向不同，书架上放的都是外文封面的书。林隶边跟着小蔡边左顾右盼，分心之时差点撞上一位推着小车匆匆忙忙路过的棕精灵。在小精灵的怒视下，林小隶赶紧收回乱转的视线，老实跟住小蔡。
　　“在这儿。”前头的小蔡嘀咕着，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光名字就长得让人头晕的书。他快速翻动手中的书，嘴里念念有词。林隶犹豫着把镜子递给他。小蔡接过镜子，确定性地看一眼阵法图案，仔细阅读书中一页。
　　啪！小蔡合上书，带着它又步履匆匆地赶往另一个书架。这次他拿下来的书林隶看懂了：北极熊国异种图鉴，北极熊异种管理局出版，熊猫国关东路异种管理局译制。
　　啊哈！小蔡挑挑眉，轻轻对林隶说：“走吧，我找到了。”
　　在赖伯那里借书之时，敖冬水和郭焱明也喘着气出现，所以最后四人一起前往小蔡办公室。
　　小蔡办公室满是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和图纸，只有一小片空地放着一把凳子和一张折叠床，整个房间都是geek的气息。
　　四个人把不大的空闲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小蔡从一堆东西中翻出张干净的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示意三人看着他。小蔡用舌头舔舔羽毛笔，开始在羊皮纸上作画，边画边讲解画出的那部分阵法的具体作用。
　　完成后，他看着完整的阵法给出一个总结：“持有者可以凭着这个阵法让特定对象爱上自己，代价则是持有者的‘美貌’，越是年轻漂亮能维持阵法的时间越长。”
　　“擦！还有这种阵法！”林隶脱口而出，“那是不是还有爱情药水？”
　　小蔡正直地点点头：“有。实际上，爱情药水比这个阵法容易制作。很多材料都能制□□情药水，但是阵法是很偏门的知识，只有少数异种懂得刻画。不同阵法需要不同材料，而且对制作时间有苛刻的要求。比如这个阵法的绘制原料就至少需要几十种，其中烁星花和祸心草都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何况它还要在连续三十个夜晚都开放的迷梦花旁边刻画……”
　　敖冬水头痛地打断小蔡的滔滔不绝：“内啥，这个阵法有办法逆转吗？你知道谁做的它吗？”
　　小蔡原本高昂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他恹恹地说：“可以部分逆转，找到制作阵法的人让他归还‘美貌’，但是用来维持阵法的部分就没办法回来了。这阵法的创作者是个芭芭雅嘎，使用者通常也是芭芭雅嘎，她们会利用这个阵法诱骗漂亮少女贡献出美貌来维持她们自己的美貌。”
　　林隶：“芭芭雅嘎是什么=-=”
　　郭焱明：“女性为了美貌真是不择手段。”
　　敖冬水：“好无耻的阵法( ｀д′)”

　　基本确定是异种在夺取少女们的容颜，林隶和郭焱明带着敖冬水去二科报案。
　　朱科长听完敖冬水的演讲，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有些严厉地说：“这件事不太好办。她们毕竟是自愿进行交易的，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噶？三人傻了眼。
　　朱科长顿了顿，放缓口气，“当然，如果她们知道告白成功的代价是自己的美貌，应该会更慎重地考虑。我会以欺诈罪逮捕那名异种，让他解除阵法。”
　　因为有明确线索，执行二科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查明那家精品店老板确实是位来自北极熊国的芭芭雅嘎，她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美貌，刚准备换个地方就被管理局逮捕。最后管理局让她归还了欺骗而来的美貌。
　　事情很快恢复常态：男神果断甩了女神继续和雅莉黏黏腻腻，体委不苟言笑地抗拒着任何人类女性的接近，少女B和男神二号的爱情神话破灭各走各路。除了少女A仿若三十岁妇人的脸，一切如初。
　　可怜的少女A选择的对象是异种，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维持軨軨对她的爱意，即使阵法被解除，她失去的容颜也无法复原。

　　永远不要轻易接受陌生人的馈赠，也许包含在‘幸运镜’这样甜蜜外表下面的真相即黑暗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