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回忆共舞》藤黄

9、第二章 毕业赠礼（5）

　　老戴的魔音又从耳边传来：“花痴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迟回忆！”
　　她猛地回神，微微垂眸看到他那张被放大了几倍的脸，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二院的会议资料给了没有？”
　　老戴这辈子肯定是她的克星，专门被派遣来抓她的小辫子，回忆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可与哭媲美的笑，认错态度良好：“我马上去送。”
　　在老戴的严密监视下，她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安安分分地数好资料，直接堆成一摞捧着就要往会议室窜。
　　“你就不能一份一份拿吗，这样很危险。”老戴在后面一脸的不满和烦心，日后出科，也算是他带出来的实习生，都工作了四个月还是毛毛躁躁的，怎么就不能学学他的沉稳。
　　堆叠地如山高的资料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回忆的视线，她歪了歪身子，极其艰难地露出半个头，对着老戴说：“不用，这样比较快。”一转身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样就不用再看到你的臭脸。她哼唱着欢歌，脚步轻盈。
　　显然，经验丰富的老戴说的是对的。回忆刚走到第二医院的位置附近，稍稍失神就与人相撞，厚重的资料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她和对方都往后趔趄了几步。
　　回忆的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参加本次会议的可都是主任医师级别的，据说还有医学界资深的老专家，不管是哪一方，她一个小小的菜鸟级实习生都惹不起。
　　“老戴，我错了，”她听见自己的心在嘤嘤地哭泣，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渴望老戴来救她逃离事故现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以后一定都听你这个老人的。”回忆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忏悔。
　　瞄了瞄四周交织在一片忙碌之中的会议室，眼下之计还是道歉为上。她战战兢兢地露出一双黑眸，不停地向对方鞠躬，一边又可悲地观察到，鹤发朱颜，神态祥和，这一看就是地位不凡的专家级人物：“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上的资料亦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而左右晃动，眼看着又要掉下去几本，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及时帮忙，回忆只觉得双臂一轻，资料已经安全地放在了会议桌上。她定睛一看，居然是祁颂唐。
　　“怎么了？”他淡漠的眼神一闪而过，片刻就走到了那位年届六十的专家身边。
　　“没事，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办事莽撞，还好我老头子身强体壮。”他哈哈一笑，“你和这小姑娘认识？”
　　祁颂唐点了点头：“读研究生的时候在学校的学生会见过一面，算是校友。”
　　“能让你小子记住的一定很优秀，”那位专家说笑着走向回忆，脸上自有一种大气从容，让人看着格外舒服，“颂唐的小学妹，学什么专业的啊？”
　　平素面对老戴的小聪明都快速收藏起来，在他的注视之下，回忆只有安然与敬畏：“我学的是卫生事业管理。”
　　“这个专业前景不错啊！”他说，“未来医患关系的缓解就靠你们这样的人才了。”
　　“您过奖了，大家都说我们这个专业是专门培养打扫马路的。”回忆被他的亲和感染，不肖多时又暴露了本性。
　　本是一句自谦的嘲讽，他却也当做玩笑似的接了下去：“维持马路的清洁同样是一门管理学问，要想办法阻止行人乱扔垃圾，”
　　“宋老，您好啊。”一位打扮大方的女老师往他们的方向款款而至，毕恭毕敬地同他握手。回忆见过她，是第一医院的科教科科长。
　　两人聊了几句似是有事，往别处走开了。
　　那位有趣的专家临走时还不忘对着祁颂唐叮嘱：“颂唐，好好帮我照顾这位小姑娘。”
　　回忆听了这句话暗自窃喜，兀自杵着乐呵呵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