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回忆共舞》藤黄

28、第四章 婚姻殿堂（3）

　　负重减轻，男神在旁，回忆又恢复了欢脱，就是一颗心还是悬在半空中，不太敢和祁颂唐搭话。
　　倒是祁颂唐想要打破僵局，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他听她提供自己的工作，人事科的科员，照理说不该出现在这次活动中。
　　“我代替我同事来的。”回忆的眼神从他的脸上飘过，直直地落在青山绿水间，“你呢，学长？”本次组织参与的单位都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属基层医疗机构，祁颂唐堂堂三甲大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来参加活动实在不可思议。
　　背包带滑落，祁颂唐将它拉正，不咸不淡地答道：“我爸以前是你们中心的，我小时候跟着他经常来参加，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哦。”回忆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簿，似乎没有见到姓祁的老干部。
　　哎，肯定是漏看了，不然可以成为新的谈资！
　　她附和着说：“嗯，我觉得这样挺好。作为站在临床一线的医生，体能素质很重要。”
　　不在状态地闲扯了很久，总算耗完了十公里的马拉松，回忆的力气也耗得差不多。同事们都在合力搭建帐篷，她坐到地上脱掉鞋袜，查看脚底的状况，水泡破裂处有一层皮被磨得厉害，微微有血渗出，怪不得每走一步都是深切的痛。
　　祁颂唐那边应该是动作迅速地支起了帐篷，他走过来随意地坐在石坎边上，说道：“用消毒棉消个毒.”说着把准备的消毒片和创可贴拿给她。
　　回忆不知作何反应，他会给送来消毒用品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可是既然送来，那就应该好人做到底，亲自帮她处理伤口啊。显然，祁颂唐没有这个打算，他的手伸在半空中，既不退缩也未前进，僵持了有一会儿，回忆才算接了过来，默默地自力更生。
　　“我想，我们做朋友会更好，回忆。”天空澄澈星明，比起大城市里雾霾笼罩下的夜，干净不止百倍。他选在眼下将旧事搬出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可我不觉得。”回忆对着地面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毕竟我们才见过寥寥几面。”
　　她当即辩驳：“学长，你不知道有一见钟情这个词吗？”论歪理，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要知道，婚姻不是儿戏。”祁颂唐替她分析，“我的工作性质你知道，不能分出多余的精力，而你还年轻，生活远比我要丰富多彩，平淡无趣的日子不适合你。”
　　回忆的眸子因他的话而黯淡无光，又因接下来的坚定而绽放色彩：“第一，你说婚姻不是儿戏，可你自己也把它当成儿戏，草率地相亲，草率地想要成家，而我至少花了四年的时间探问自己的心意，从未变过一丝一毫；第二，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你没有和我深入接触过，不能以偏概全；第三，你如果不肯考虑我的请求，也请不要劝我停止对你的喜欢，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没有资格干预。”
　　“那好，我们试试。”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她以为陷入美梦之际，祁颂唐冷若月色的声音在耳边做了一圈回响，又飘忽着没了方向。回忆睁着一双水眸望向他，想加以确定自己并非幻听。
　　谈婚论嫁，于祁颂唐来说惊不起任何波澜，他还是沉静如斯，淡然自若地叙述着自己的家庭：“回忆，在你答应之前，我想让你先了解一下我。我的父亲是你们中心的老员工，母亲是普通的商人，我是医生，今年三十二，有车有房，在市区有一套不大的公寓。平时爱抽烟但不喝酒，工作繁忙，无法时时陪伴你。”
　　回忆看着他的一脸郑重，忍不住笑场，外表俊雅的祁颂唐存着一颗古板的心灵。三条黑线从额头上落下，她弱弱地低语：“学长，我们不是在相亲。”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这一晚，回忆只能以手做枕，仰着头数星星，可是怎么也数不清楚，就像是她不可计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