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回忆共舞》藤黄

16、第三章 若即若离（2）

　　主题是关于特鲁多铭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作为一名在临床一线奋战的医务工作者，他切身实际的讲授让毕业生们纷纷屏息侧目。演讲以一起轰动全国的患者弑医事故做结：“也许未来医疗行业的危险性在全国职业排名中位列第一，但请大家谨记自己宣读过的希波克拉底誓词，在保护自身的同时，去治愈去帮助去救治病痛，回归医学本身的初衷。当然，也请卫管专业的各位同仁日后多多照顾，我们共同促进医患关系。”
　　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回忆依稀记起入学的新生欢迎晚会，祁颂唐还是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研究生学长，站在舞台中央与学弟学妹分享大学生活，连明媚的阳光都不敌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那才是她和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时候，她渴望收藏他每一刻的笑脸。现在，他一样笑，像是未达眼底的笑意，回忆却依旧贪婪地想要做他的治愈者。
　　场上都为他的风趣而沸腾，在雷动的掌声中混杂着高分贝的女声，声音来源于卫生事业管理专业的两个班级：“学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
　　回忆回过头，感喟于红色娘子军强大的力量，却也由衷地喊了起来：“学长，我们保护你。”跟着声嘶力竭地说出一句，才觉得话语听着别有深意。这不是赤果果的调戏吗？
　　临床专业的授奖仪式结束后便轮到了她们班。回忆上去的时候刚好与祁颂唐擦肩而过。刚才的呼喊让她直到现在依旧新潮澎湃，在两人即将错过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学长，等一下。”
　　透着昏黄的舞台灯光，祁颂唐稍作回想，总算是记得她的名字，来自卫管一班的迟回忆，那个曾经面熟但他其实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原来她的名字也这么特别，迟回忆，迟到的回忆吗？
　　“学妹，有事吗？”他问。
　　能有什么事，只是想要借机接近你而已。回忆惊觉自己连搭讪的理由都没有找好，窘迫地看着台下的毕业生，忽然灵感一现：“我想要向您请教关于就业的问题，可以吗？”
　　祁颂唐以为，她要了解就业的话，大可以问同系的学长。“你或者可以问自己专业的学长。”他建议。
　　“我和你比较熟。”
　　熟吗？也不过是在会议场上见过，不过是有过楼梯口的几句交谈，在祁颂唐看来，这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抬头看见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局促，他想了想，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就微微点头。
　　聆听完直系学长的谆谆教导，回忆把奖牌丢给郁瑾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在图书馆门前的树下找到了祁颂唐。
　　他侧身而立，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神情中是与演讲席前大相径庭的落寞。
　　回忆饶了个圈悄悄地走到他的后面，捏住鼻子装成管理员：“先生你好，校园里禁止抽烟。”
　　祁颂唐在医大呆过三年又岂会不知道最基本的校规，只是一时忍不住，他赶忙将烟蒂子掐灭扔进了就近的垃圾桶。“不好意思。”回转身子时却看到了一张坏笑的脸孔。
　　“学长，怎么办，你抢了我拍毕业照的地方，这颗合欢树是我先前就看中的。”回忆奸计得逞，心情大好。
　　祁颂唐看了看树桠上粉色的合欢花，眉头紧锁。
　　当年和她聊起过共同的未来，她说要在家中的庭院前种上合欢树，然后两人一狗一颗合欢树相携到老；也曾问及她喜欢合欢的原因，他觉得她的气质清纯美好更像是百合。相融的欢乐，她是这样解释的。
　　然而，最心口不一的那个人却也是她。今天在大会堂没有她的身影，是不敢来吗，还是，在那个有钱的男人怀里乐不思蜀。
　　“你拍吧。”祁颂唐回过神，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我不急……”